一個小時后替換!!!
錢氏看了眼田氏沒有多說什么,作為婆婆她當然知道自家媳婦對于武家長輩偏心有想法。錢氏是孤女,公婆對她像是對親生閨女,武家既是她婆家又是娘家,武家的歷代家規、武家奉行的精神她都是銘記于心,包括盼女娃的心勁也是半分不差的。她和幾個妯娌之間關系向來親和融洽,加上武暖冬的娘比她小了十歲,生的如花似玉待人溫和,她是當了半個閨女看的,自江蓉離世后,對武暖冬更是寵的像是隔代親,更何況她自己的兩個小子最小的也十八了,武暖冬真的是和她頭孫一般大,怎么會不疼的多些。
田氏既然嫁到了武家,就該遵從武家的規矩,她自己也是個女子,難道感受不到武家對女子的尊重和重視嗎?若是她對此不屑一顧,那么便不配成為武家的媳婦。
田慧蘭是縣里衙役的獨女,從小在縣上長大,有些心高氣傲的勁頭,當初錢氏就不看好田慧蘭,無奈于武行俠看對了眼,向來開明的錢氏也便順從了兒子的心意。
而今她老是針鋒相對武暖冬,讓錢氏對她再次升起了不滿的心思。
小山病了誰都心急,再急也不該把事情怨到一個小娃的身上。
幸好田慧蘭不知道婆婆的腹誹,否則非得氣吐血不成。她哪里敢怨,不清不楚的說兩句還要遭婆婆的白眼,一時間田氏心有戚戚焉,對兒子的擔憂和對武暖冬的怨恨壓的她直不起腰來。
茅草屋藏在一片松木林里,隱蔽性極強,武夏至和武行舟先一步跑過去在屋外喊著,“請問有人在嗎?”
茅草屋有兩間,分前院后院,由削尖的竹柵欄攔住,屋前有兩個大水缸,地面干干凈凈鋪滿了叫不上名的藥材,屋外墻壁上掛著腌的蘿卜干和一些簡單的農具。
一看住在這里的游醫便是個整潔會過日子的人。
“我們是來瞧病的,有人嗎?”武行舟扒著竹柵欄,腦袋向茅草屋的小門拼命探去。
二伯武天崇看著自家格外跳脫的小兒子,又看了看四弟家小小年紀就穩重的像個大人似的武春息,沒轍的嘆息一聲。兩個孩子明明只差半歲,怎么能差距那么大。
“行舟哥,不會沒人吧?”武夏至的小臉上染上一抹焦躁,今天一天小妹都昏昏沉沉的,小山也是沒有退燒的跡象,武夏至連調皮的力氣都沒了,看著兩個小人兒蔫蔫的,心里跟著沉沉的不開心。
武行舟皺著眉頭,看大人們還沒趕過來,摞了摞袖口,對比他矮半頭的武夏至說:“咱們翻進去看看。”
武夏至和武行舟的個性如出一轍,都是那種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動型,當然完全支持他行舟哥的決定,利落的就要翻柵欄。
“武夏至,停下!”很快靠近的武天德厲吼一聲,嚇得正邁腿的武夏至差點崴了腳,他顫巍巍的回頭,正好看到自家老爹那張黑到底的臉。
武夏至吐吐舌頭,老老實實的拽住武行舟的袖子躲到他身后,在武天崇和武天德的怒視下倆人立正站好。
“誰在門外”就在武行舟堅挺著小胸膛攔在弟弟身前,硬扛住爹和四叔眼力攻擊苦哈哈的把臉皺成了包子樣時,茅草屋里的聲音拯救了他,他趕緊搭話,“大伯,我們是來看病的。”
“哦!來了!”打開小門,出來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他身材清癯,一張長臉憑顯嚴肅,可是下巴處撬起的山羊胡又給整個氣質帶來了溫和的轉變。衣著很是樸實,要不是渾身帶著藥香誰都看不出是郎中的身份。
男子一雙精目首先注意到的便是年歲最大卻精神奕奕的武老爺子,略微驚訝道:“老人家面色紅潤、精神氣爽,難得難得,一看就是平素善于保養之人!”
“哪里,先生謬贊!”武老爺子抱拳爽朗一笑,因心中擔憂孫女和曾孫的身體,舍去那些客套,開口直奔主題,“聽聞山下鄉親贊譽先生醫術了得,這不,老朽帶著孫女和曾孫特意前來治病,還請先生替我的兩個孩子看看。”
武天德和武天辛抱過武暖冬和武山河上前,鄭文見那個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小子臉燒的紅紅的,便知他情況最為嚴重,二話沒說先是翻看了下武山河的眼皮,又細細把脈,“這孩子燒多久了?”
“今天已經第三天了!”田氏趕忙回復,她搓著手,心頭的緊張不言而喻。武行俠攬住田氏,一起忐忑迫切的望向游醫。
“還好你們降溫得當,要不這孩子非得燒傻了不可。”鄭文搖搖頭,翻開武山河的裹衣被,忽地吸了口涼氣,“這些紅疹子是什么時候起的?”
聽著游醫口吻激烈,田蕙蘭嚇慌了神,還是錢氏急急的回答,“是晌午開始有的,怎么了?很嚴重嗎?”
鄭文苦笑,“這已經不是嚴重不嚴重的問題了!”聲音里的蕭索讓武家人深感不妙。
“到底什么情況?”對于自己的長孫武天辛很看重,加上這孩子向來機靈懂事,更是招人疼。一聽聞游醫語意不明,一雙虎目瞪得溜圓,眼底有血絲也有紅暈。
“聽說過小王村的疫病嗎?”鄭文哀嘆,“這疫病來勢洶洶,多少郎中都折了進去。”沒想到自己繞來繞去終是又遇到了這樣的病人,鄭文心底矛盾重重,這畢竟是一條條鮮活的人命,而自己入師門時發過的救死扶傷的重誓和前段時間的經歷交錯在腦子里,鬧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處理。
“你是說?”武老爺子神色大變,后退幾步險些跌到地上。
武家人一時間傻了眼,誰也沒想到家里人千方百計地想要逃離那些死人堆,結果還是無法幸免于難。
“先生,求求您救救我的曾孫,我們老武家做牛做馬報答您!”武老爺子多剛強的一個人,這時悲痛欲絕,抱過武山河就要跪在游醫的腳下。
鄭文趕忙避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