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宿主正在渣化中

第七百三十一章、終點亦是起點1

心中很久沒有如此激蕩的情緒,錦初摸了摸眼角竟然摸到了一絲濕潤。

她抿住唇,將白團子收于己身,離開星宇,來到了那顆當初巨人爸爸為她打造的相親星,隨意找了一處高山,伴著一古廟香燭聆聽著萬千祈求。

他們的悲與痛、奸與惡、貪與癡,讓她淡漠清冷的心緒多少產生了起起伏伏的變化,回憶起作為人的情緒和感悟。

她垂著眸撥弄著佛珠,在滄海桑田人世浮華中,體會到了巨人爸爸將白團子留給她的初衷。

他是要她眼睜睜看著他的好,讓她對這世間留下一絲的不舍,免得沒有伴也沒有美好的回憶的她走上前輩們走過的絕路。

素來簡簡單單沒什么心眼的巨人爸爸竟然能有這番心思,實在是令她想不到又無法忍心讓他白費心機。

寺中香火鼎盛,作為被人類供奉的得道高僧,她慈悲為懷游走于世,看人們因她的一句寬慰喜極而泣,看攜伴攙扶的老夫妻只求彼此安康終老,看盡世間繁華和蕭落,沉起沉浮,于人不過百年,可這百年五味俱全,不枉活于世。

人這一生,足以足以!

她取來河畔之木,刻出萬物百態,供奉于案前,他們亦是這個星球的主人亦是這個世界的主角,每一生靈都有屬于他們的故事,跌宕起伏、平靜悲歡,一世浮華總歸是活過。

然而,當她再取河畔另一顆茂盛大樹的枝干時,她感受到一陣熟悉的靈魂力量。

一截被砍斷的枝丫握在手心,錦初悄悄的往樹后走去。

那是一光頭小童,圓眸清澈如朝陽,眨巴眨巴,濡慕的望著她,眼底卻有化不開的冷戾和漠然。

“小和尚,老僧名為沐善,你可叫老僧為沐善和尚,你的法號為何呢?”她興致盎然的問,一張老臉擠出慈悲為懷的笑容。

“法號?”小和尚有一絲惘然,隨之神色化為堅定,“我叫非止,源于非貪、非惡,止于善,從于德,身于險惡,心于凈……”

錦初心頭嘔血,原來……原來她和非止竟然有這份機緣,怪不得他會執著,怪不得他念念不忘,兜兜轉轉,她和他又回到了原點。

這一刻錦初忽然不合時宜的想起一個非常繞腦的哲學問題,是先有的蛋還是先有的雞……進化論跟他們扯不上關系,而年少的非止卻真真實實的站在她面前。

把他撿回寺廟,她惡趣味的用他的分身——那根斷枝雕刻了一只丑陋的蛤蟆,含著一枚偌大的珠寶,在他各種不耐煩的神情下,給他和金蟾吐珠念著經文。

即便是他的一個小分身,金蟾吐珠也表現出極高的悟性,在佛音的澆灌下,漸漸有了靈氣。

錦初摸著它的腦袋,想起自己靈魂里已經無法割舍的金蟾秘境,將金蟾吐珠還給了非止。如果她猜的沒有錯,當年非止以一身之力追隨當初的那個她時,一部分靈魂落在了金蟾吐珠上,而金蟾吐珠化為一只癩蛤蟆,流落到溪河中,又和做任務的她相遇,惡意取名為逐流。

緣分果然是妙不可言,一啄一飲皆為因果。

錦初不想干涉曾經自己的經歷,不管好的壞的,都是她的一部分。

非止幫過她、護過她,不管是天道還是小和尚,他的成長也有她不可或缺的一份助力。

如今她只是沐善老和尚,仁慈、和善,有些老人家的惡趣味。

她冷眼看著他我行我素的表現出于人類的不同,告訴他蕓蕓眾生萬物平等。

每一天每一晚,他都會放棄佛經詠誦,反而一遍遍念著清靜經。

聽他忍住惡心、厭煩和相斥的痛苦,依然執著于道家經文并將它深刻于心,錦初心中五味雜陳。

她教給玉殿子清靜經時,不過是想著不虧不欠……

而玉殿子作為天道,在天地崩塌重組后,他化身為大妖非止,竟是忘記了因果前塵,只記得清靜經的一字一句。

那種固執深藏的情感,不是不令人動容,可是她心性素冷仿若鋼筋鐵骨,已經很難有事情再去打動她。

她只能將微弱的悸動加倍的放到非止身上,把他當做真正人類的孩子,呵護他,教導他,避免他因大妖的身份產生過多的迷茫。

非止從濡慕到對沐善老和尚的天真圣父表達各種不滿。

他雖成為大妖許久許久,作為‘人’卻僅有短短幾年,所以人有的情感他一概不知,根本無法理解老和尚耐心對待每一個人類、每一種生物的心態,反而現在不知為何,看著老和尚慈愛的笑容,心底總有一絲不爽,想要揭開老和尚的面具,看清什么是真實。

叼著一只雞腿的小和尚靠在紅墻外,看著廚房燒火和尚端起一桶飯送向素膳房,清清冷冷的小臉上揚起一抹微弱的惡意神色,隨之溜進廚房將雞骨頭丟進了素湯里,攪拌幾下。出門時,因為太著急還差點被門框絆了一下,小小的身子一個不穩,坐了個屁墩。

親眼見證這一切的錦初滿頭黑線,惡趣味的走出拐角,故作訝異的問,“非止小和尚,你在此做什么?莫非是在幫你勿貪師叔做飯?”

七八歲卻向來淡定冷靜的小和尚難得一見的紅了紅臉,他利落的爬起身,撣了撣屁股后面的塵土,揚著小腦袋,“沐善老和尚,小僧做的飯怕是你們誰都不敢吃!”

“哦?”錦初如常一笑,走進廚房,從湯里撈出雞骨頭,挑眉,“你指的是它?”

小和尚一噎,盯著沐善和尚那雙渾濁老眼重重一聲哼,總覺得說什么都會棋差一招,扭頭便急匆匆的走了。

非止的逆反心理如同一個青春期的孩子,他渴望和人類親近卻又牢記著人類對他的態度,他喜歡撿他回寺廟的老和尚卻又討厭老和尚對世人虛偽的慈善。所以他表現的屢屢失常,讓錦初無奈又好笑。

回憶起當年那個淡定穩重可依靠的大妖,在看看現在這個總是幼稚的拿挑釁別的和尚打擊她為己任的熊孩子,她真的沒辦法把兩個人看成一體。

應該說每個人都有不堪回首的過往么!

總之,有種幻滅再也愛不起來的錯覺,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