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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蘆花當時在車上,霍大滿一個人進了屋子。
他看到男子一身黑衣,身邊放著一把刀,不是個好惹的。
霍大滿被大刀唬的一跳,按心里的兆頭本該馬上退出去。
可他的眼光被踢開了包被的嬰兒吸引住了,吸引住他的是不是嬰兒本身,而是嬰兒腳脖子帶著的金晃晃的腳圈。
金圈子!
嬰兒的包被面子光滑滑,是上好的綢緞,富貴人家才用的起。
他這點眼力還有。
那腳圈子一定是真的金子。
他起了貪心,當即過去想把嬰兒腳上的金圈子拿下來,可他怎么扒拉都解不開。
霍大滿怕時間長了再讓黑衣男人醒來,索性把嬰兒整個抱走。
回到牛車上跟佟蘆花一說,佟蘆花也同意霍大滿的做法。
佟蘆花剛生了孩子,對嬰兒起了些母性,喂奶給了嬰兒,止住了嬰兒的哭。
兩人的腦子沒全被貪欲糊住,怕黑衣男人醒來發現嬰兒沒了會找上他們。
他們想過趁著男子昏迷把男子殺了,可提到真動手,兩人誰都不敢。
兩人把死去的四娃包在包被里送回到了屋里,之后趕緊趕著牛車走了。
回到村里,對村里人只說半路上生下了四娃。
兩人到底把金腳鐲解了下來。
至于嬰兒……
當時霍家還是一大家子住一起,已說了嬰兒是四娃,丟了弄死了反惹人懷疑。
反正養大了是個壯勞力,就養著了。
兩人想的好,以為再見不到黑衣男子了,誰知兩天后的夜里,黑衣人進了兩人的屋,拿刀壓在了兩人的脖子上。
兩人嚇的要命,不過黑衣男子沒殺他們,也沒帶回嬰兒,而是讓兩人好生養著,說過段時間再來帶走。
兩人真好生養著了,結果一年過去,兩年過去,黑衣男子都沒來把人帶走。
想著黑衣男子那么重的傷,合該是死了。
正巧族里有人想過繼孩子,又能得到十兩銀子,兩人便把這燙手山芋送了出去。
忌憚著黑衣男子,兩人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敢接近霍山牛。
等霍山牛成年、獵戶爹去世,黑衣男子都沒再出現,兩人看到霍山牛打獵掙了不少,腆著臉湊上去,以霍山牛生父生母的名義,占下了不少便宜。
后來霍山牛離開去做了大頭兵,跟兩人斷了聯系。
妉華從記憶里找到了霍山牛的這段生平,是霍山牛不想一輩子做獵戶,離開安遠縣加入了軍營。
霍山牛會些拳腳工夫,又會讀書寫字,在軍營里表現出色,被選進了京郊戍守軍里,還做了隊正,一年后做了從九品的副尉。
不過霍山牛沒幾年離開了軍營,回到了安遠縣,在衙門里做了捕快。
佟蘆花又找上了門。
霍山牛依然認他們,讓他們得了不少的好處。
在他們想得寸進尺時,霍山牛跟他們攤牌,說他已經知道了不是他們親生,給他們好處是看在他們當初沒把他弄死和丟掉、并好好養他到兩歲的份上。
要是他們好生呆著,他會每年年節照給禮。
如若是想要的太多,他不會對他們再客氣。
佟蘆花和霍大滿被嚇住了,十幾年都沒再找上門。
聽到霍山牛死了的消息,佟蘆花和霍大滿又起了歪心思,找上門,一試之下,原來霍善不知道霍山牛非他們親生,讓他們打起了霍山牛家財和霍善的主意。
“啪。”佟蘆花自打了自臉一巴掌,乞求道,“都是我的錯,求你看在你爹吃了我兩年奶的份上,放過我一家子吧。”
佟蘆花打自己只是作樣子,聲音響,滿臉皺折的臉上連皮都沒紅。
佟蘆花怎么做都不會影響到妉華,“老實在牢里呆著,敢再作妖我能讓你一輩子出不去。”
霍家一家子犯下了罪就該受到相應的懲罰。
如果是身體虛弱的原主,會被霍家人強行綁走送“嫁”到席家去,讓生米煮成熟飯。
這不是可能,霍家人和席家人已經在口供里說了。
只是他們遇到的是妉華,沒能得逞。
見妉華打開了門,茅金來把佟蘆花提回了牢里,轉回來后見妉華沒走,問,“小善,可是還要見其他霍家人?”
“不是,我是想問問茅叔,我爹有沒有留下什么東西讓茅叔轉給我的?”妉華怎么想怎么覺著霍山牛不應該不告訴霍善有關身世的真相。
沒當面告訴霍善可能出于一些考慮,但不會不告訴,留下書信之類的方式最有可能。
在家里沒找到,只能是霍山牛托于朋友之手。
妉華覺著大字不識幾個的茅金來最有可能。以她的感知,茅金來對她的好意都是出自真心,真拿她當世侄女看的。
而且茅金來跟霍山牛來往并不多,不容易讓人猜出書信放在了茅金來這里。
“有是有,不過……你爹說要等你入職了一個月再拿給你。”茅金來猶豫了下,隨即笑了笑,做出了決定,“既然你都猜出來了,提前給你也沒啥。你等著,我去拿給你。”
沒一會,茅金來拿著一個木盒子給了妉華。
木盒子書本大小,扁方形,沒有鎖,妉華一眼看出是個機關盒子,原主記憶里解過這類的機關盒子。
妉華謝過茅金來,帶著木盒子回了家。
幾下打開了木盒子,里面放置的東西不多,厚厚的一份折疊起來的信件,一件半個巴掌大的黑玉樣的東西。
妉華先看了信件。
是霍山牛的字跡,開頭便說起了他非霍家人的身世。
說他本該姓穆,父親是都察院的御史穆鈞,母親江寶卓出身平平,跟穆鈞相識于微末。
穆鈞深受皇帝的信任,后來被派往江南做巡察使,回來的路上遭遇到了截殺。
當時母親江寶卓回娘家探親,隨著穆鈞一同回京。江寶卓懷有七個多月的身孕,受驚早產,將嬰兒交給了一忠誠護衛帶著逃命。
除了下落不明的護衛和嬰兒,穆鈞一行人都死了。
那個嬰兒就是霍山牛。
霍山牛是在京郊大營做副尉時,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被人認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