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流河的宗師出了驛館,臉上也帶著冷獰之意,但他沒有輕易離去,因比起天策閣對他的厭惡,他對正道之人更有惡意,反正合作已經結束,兩邊也用不著再虛與委蛇,不如殺對方一個人惡心惡心。
這個宗師盯上了剛離開的玉宴之。
玉宴之雖然優秀,距離宗師確實還有一段距離,所以并未察覺到自己被盯上,他只是厭惡在河云道的一切,想要先行離開,也許孤身遠行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但這個宗師終究沒有機會讓玉宴之看到他。
徐景川跟顧也本以為這人會對玉宴之下手,然而沒有,對方離開了。
好奇怪,難道他們估錯了此人性格?
他到底去哪了呢?
其實沒去哪,就去了驛館靠山后面的山林中。
他的尸體被提到了山上,扔下后,秦魚拿出材料對準還新鮮熱乎的臉模擬制作面具。
嬌嬌在邊上遞工具。
“不用遞工具,你去幫我挖坑。”
挖坑干嘛?埋尸體啊!
嬌嬌看著秦魚遞過來的鏟子扯扯嘴角,“那啥,你是不是忘了我現在只是一只嬌弱的貓貓,讓我這樣可愛萌萌噠的存在去挖坑埋尸。”
“你胖,有體力的,減肥,快點!”
嬌嬌擼了下胖爪子,抓起鏟子就是干!
尸體埋好,再易容下,一個血流河陰險猥瑣老宗師新鮮出爐。
嬌嬌嘆氣,他又要被散養一段時間了。
“你去找葉柔,去她那混混,順便幫我留意下是否有人鎖定她。”
“行吧,你的美女姘頭實在多,我去哪都行,但這次你有把握能瞞過血流河宗主嗎?你的易容術。”
秦魚瞥他一眼,淡淡道:“只要給我時間,我就是裝成他爹,他都認不出來。”
嬌嬌:“胡說八道,那種人的爹估計早死了。”
嗯,你說得很有道理。
一人一貓各有去向,說分就分。
秦魚去了帝都。
因為血流河宗主在帝都。
不過越太初還真是讓她大開眼界,這個憋屈小皇帝是真的有兩把刷子,把天策閣跟血流河宗主籠絡都一起為自己所用,又斷糧又埋火雷炸山還搞封鎖搜查死要見尸,這操作有點騷。
“但血流河宗主那種爛人不見兔子不撒鷹,越太初恐怕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日后都得兌現,也許得犧牲國家跟人民利益,這樣的君王也符合黃金屋的價值取向?”
——系統也還沒說選他不是嗎?
——但我其實想問你,目前為止,你更偏向誰。
——我問的是從感情上來說。
秦魚一愣,說:“我對他們沒感情。”
“不過你如果真要我選,那就選藺珩吧。”
——為何?因為他看起來更強更聰明?
秦魚:“不,他長得比越太初好一些。”
當然只是開玩笑而已。
秦魚本質上不是很偏向誰,她一直都克制自己的喜好,就是怕真到選擇的時候有障礙。
所以現在快到了抉擇的時候了吧。
五天后,秦魚抬頭看向眼前高大巍峨的帝都宮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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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現在一片肅殺。
保皇一脈跟被斬斷龍首的相府一脈幾乎已經撕破臉,但總體來說風水輪流轉,保皇一脈的人大為出氣,幾乎對相府追著打。
壓迫之下,相府一脈現象百出,有反水的內奸,有求饒的慫貨,也有寧死硬剛的貨,越太初不管藺珩是否真的死透,他知道不管這人死沒死都得把握機會盡快鏟除他的黨羽,這樣一來,哪怕藺珩到時候真的還能詐尸回來,只要自己斷死對方造反的路子,這一局他就贏了大盤。
所以最近幾天朝堂,越太初一直在強行清洗朝堂,人抓了一批又一批,先從小的下手,逐步往上捋,他不敢操之過急,怕動搖朝廷根基,但又不得不盡快處理,因此這幾天幾乎連覺都睡不好。
不過今天他要動相府最大的那幾根柱石了。
只要他們倒了,相府一脈幾乎就要崩解了,其余各地的余孽也會見帝都風勢而相繼轉風向。
自保才是本能。
越太初收了下呼吸,確定跟自己的心腹們定的計劃沒有疏漏,這才宣布上朝。
朝論一開始,風向就不對了,相府一脈的人一個個面色冷峻,保皇一脈的人一個個殺機騰騰,中立一脈的恨不得請假尿遁,可是不行。
箭在弦上了。
“爺爺還在擔心什么嗎?如今看來,這位帝君所用的手段算是比我們預料的好很多,藺珩只帶了三千人送死,大軍主力還在蒼東牽扯反軍。”
上聞雅致覺得這個結果也不錯,雖然心里還是不太相信藺珩真的死了。
邊上的上聞遐邇卻不說話,反問上聞雅致:“泠韞還沒回來?”
“已經接到人了,現在正在洗漱,等會就來。”
世家規矩如此,耽擱一會也沒什么。
過了一會,兩父女喝了兩盞茶的時間,上聞泠韞回來了。
也不提丞相跟帝王,她直接提起海域天萊。
“不要回海域天萊?”
上聞雅致不覺得生氣,只是覺得這句話意有所指,“秦魚說的?”
上聞泠韞點頭,又補上一句:“我信她。”
“你信她?她還是藺珩老婆呢。”
上聞雅致撇嘴,沒想到自己親爹也說了一句:“就因為她是藺珩老婆,能活這么久都沒死,你覺得很厲害嗎?”
那倒是真的。
當藺珩那天煞孤星的老婆,沒有兩把刷子是真不行。
上聞泠韞:“”
相府跟太師府真真是太敵對了,這都要損一遍。
不過上聞泠韞沒有提及地圖的事情。
那只能用于保命,她不會用來給自己家人當做爭奪什么的籌碼。
“我會去查查,不過如果真有問題,也只能是因為那些人太過貪心。”
上聞雅致正要走,上聞遐邇叫住她,來了一句一個當父親才會說的話。
“如果你相公有問題,不要留手,當斷則斷,最好斬草除根。”
反正你又沒有孩子。
上聞遐邇藏了一句。
哈,親爹。
上聞家的女婿是真的高危職業啊。
上聞雅致笑了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