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帶我走,快點!”
“快啊,磨嘰什么!他多變態你們不知道嗎?”
月灼三人:“”
你以為我們不想帶你走嗎?
當月灼感覺到從山腳下到山腰驚起許多沉睡的飛鳥,她確定他來了,沒出手,就驚嚇到了飛鳥。
跟魔鬼似的。
“我能廢宗師武學內力,他也會!留在這里我們都得死,他現在不是正常態,估計隱疾發作了!快快快!”
秦魚伸手要牽住月灼這個老妖婆的手,卻被對方果斷甩開了。
嗯,尷尬嗎?
“蒼,走!”
兩姐弟走得比鬼還快,別說秦魚了,連越太初都沒帶。
被嫌棄的秦魚:“”
這特么是天宗啊?
秦魚轉頭看向段流,氣質穩重品德達標的段流嘆氣,“秦姑娘,我”
秦魚二話不說把越太初扔給他。
臉上全無剛剛的郁悶憤怒,倒顯得冷靜果決。
段流一愣,猛然反應過來——她剛剛是故意的,故意主動,且放大藺某人的恐怖,反讓月灼兩人退卻。
“他快上來了,你帶他走。”
“可他一定會追來啊,我恐怕”
“他不會,第一,越太初對他來說沒有那么重要。”
越太初的膝蓋中了一箭,低下頭。
秦魚也沒管他,繼續說道:“第二,他得急著救一個人。”
誰?段流還想問的時候。
秦魚翻過手,露出雪白的手腕,手腕有之上跟血流河宗主廝殺而成的傷口,而在傷口上忽然趴伏著一只冰藍甲殼散發寒氣的小甲蟲。
段流看一眼就駭了臉色。
“毒甲王冰褫!!”
這是連天宗也無法抗下的冰川內部毒蟲之王。
是了,定然是剛剛月灼放的,這樣一來,就算秦魚落入藺珩手中,后者也沒時間去追殺他們,二來來日也可以用解藥來跟藺珩談判。
“嗯,是冰褫,所以你可以走了。”
秦魚指了下溪流。
“順這里走,他們的人馬在另一面,不容易追上你。”
“地圖我會用其他方式給你,我說到做到。”
段流有很多話,但知道沒時間了。
“看來你有把握活著來日再會,秦姑娘。”
段流帶著越太初果斷離開。
被帶著飛掠的越太初轉過頭,看著后面沐浴在溪水月光下顯得越來越渺小的女子身影。
這個女人值得敬畏,但比洛瑟還危險。
他的表情很復雜。
人都走了,只剩下秦魚一個人,她還是坐在那塊大石頭上,有些安靜。
但也之安靜了三秒
首先,藺珩快到了。
其次,冰褫開始毒發了。
冰霜開始蔓延血肉的時候,秦魚還在跟黃金壁聊天。
——為何故意給月灼對你下毒的機會?
——無非兩個原因,第一,特地讓月灼留有儀仗,甘心撤退。第二,你肯定不想死,既確定自己還能活,那就篤定藺珩會救你。
——那么問題來了,為什么藺珩一定會救你?如果是為了地圖,事實上聞泠韞那邊就可以得手了,你對他的價值基本大幅度削減,除非他認定你給上聞泠韞的地圖是假的,不完全的,但他既然了解你,就知道你不會做這樣威脅到上聞家安危的事,所以這點排除。那就是另一個原因了:你確定藺珩對你有情,不會讓你死去。
跟秦魚待久了,自然會沾染上后者的一些邏輯習慣。
黃金壁的分析是精準的。
基本上鎖定了核心。
但好像沒得到秦魚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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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什么的就算了,就算有,也無礙自身格局判斷,我認定他會救我,自然不是因為地圖,而是因為他的性格。”
——性格?
“他把我當對手了,想征服我。”
——然后?
“可我中了月灼的毒,若是死,也是死在月灼的手下,這等于讓他承認自己輸給月灼。”
“要知道我今夜可是剛剛贏了他一波,結果轉頭死在別人手里,他甘愿?”
“還有他好像還對我的身份,我說的不僅僅是地圖,還有我確切的身份,他很在意,我察覺到他讓管家查我的身世了,從四舊部那邊入手。”
這些理由還不夠嗎?其實夠了,黃金壁被說服了。
它知道秦魚一向謀而后動。
“自然,前提是——救我跟不救我之間,其實也不需要他付出多大代價。”
“我也不會把自己命寄希望于他去救。”
“因為我會自救。”
說完,秦魚引冰褫之毒入全身經脈,然后內力狂暴,碎經脈!
饒是見多識廣的黃金壁也震驚了。
這是什么騷操作!!!
秦魚沒能回答她,因為她暈了。
完完全全昏厥了。
藺珩來得很快,璜宗倒是沒來,被他留在帝都了,起碼上聞家那邊要看住了,有地圖呢。
既然璜宗沒來,黃金壁就基本認定了秦魚的判斷——藺珩這人果然沒把地圖的希望全部寄托在秦魚身上,或許比起攻略秦魚,從上聞家那邊更好入手。
可他今夜還是打算把這個人抓到手。
只是沒想到上來的時候
人跑光了,只留下一個臥躺在大石頭上的女人,渾身鮮血淋漓,傷口彌補,還有陣陣寒氣冒出。
月光微涼。
她越冰寒。
藺珩步子頓了下,衣擺飄擺了下,一步殘影,幾步飄灑,掠過溪流跟石塊,到了秦魚跟前后,目光一掃,手指一探。
冰褫毒,經脈碎。
他看了半響,正好也是此時,天邊忽見了一縷白。
嗯,凌晨六點了。
太陽出來了。
這一縷白,一道光,落在她半邊臉頰上。
藺珩愣了下。
像是黑暗跟光明的涇渭分明。
食指跟大拇指捏著秦魚的下巴,把昏死過去的她臉頰捏起。
皮膚蒼白,嘴角還有血,小臉憔悴得仿佛一捏就要碎了。
還沒死,但快死了。
藺珩盯著片刻,一雙眸子竟讓黃金壁覺得比那月蒼還要沒有活人氣。
跟死人一樣。
黃金壁也有緊張,怕這人不僅不救秦魚,還下手殺她。
剛這么想,藺珩的手掌陡然滑下,捏住了秦魚的咽喉。
黃金壁心里咯噔一下。
他也被胖嬌嬌傳染烏鴉嘴了?
就在黃金壁略緊張的時候他看到藺珩的手指在秦魚脖子上撫摸了下。
撫過上面的紅痕。
是了,那是月灼之前捏過留下的痕跡。
他的動作很輕,眉頭也輕輕皺著,好像在想著什么。
這樣的動作,這樣的眼神。
黃金壁覺得秦魚的判斷也不是那么準,反正這個男人
嘩啦。
藺珩把秦魚抱起。
飛掠上林木。
抱著秦魚的藺珩整個人都沐浴在了徹底的晨光之下,光線拉長,襯托兩人身影飄白且恍惚。但下面的大量高手們分明聽到他的聲音。
聲涼淡薄。
“出帝國剿殺令。”
“滅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