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別人,肯定會有所猜疑,但嬌嬌直接認定了其中一種——從他跟咸魚干一起被秦魚發現的時候,那個秦魚就已經是從地府歸來的秦魚了,只是她的記憶顯然是殘缺的,更接近于大位面的復制體,只是多了綁定黃金屋走死門后帶來的“未來記憶”。
萬年也許不止是萬年,因為太久了無法計量,嬌嬌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見過秦魚。
“我...我啥時候見過她?如果我見過魚魚,一定能認出她的。”
嬌嬌腦子很亂,好像有什么東西閃現過,但他不敢去抓。
女閻君:“胖殿下,你的邏輯錯誤了,當年是當年,那時的你又怎么會留意到秦魚何許人也,便是見過了,你不認得她,自然不會留意。”
嬌嬌:“額...也不一定啊,魚魚那么好,我一定第一眼就喜歡她,不過她就算是小位面死去的那個秦魚,死后靈魂入地府,按理說不久后就能轉生啊,怎么可能在地府待萬年再入大位面,總不能萬年前就把她扣留了等著投入大位面吧。”
他家魚魚是很優秀拉,可他也很知道對于黃金屋跟地府而言,秦魚是再普通不過的凡人靈魂,沒有什么特殊點,就好像一個渣男一樣只會先看表面跟出身,沒興趣了解她的內在美,又怎么會特地截留靈魂萬年之久呢。
嬌嬌疑惑不解,盯著女閻君,想等她解疑。
這個人跟他是當年巨變發生后,地府百萬工作人員里面唯二活下來的人。
也只有她知道他發生了什么吧。
女閻君:“你不用這般看我,我也不知道。”
嬌嬌嘟起嘴,覺得她在敷衍自己。
女閻君:“地府之閻君,能閱千萬往生之人的生平之事,但你沒掛過,我又怎么突破神裔限界去窺伺你的經歷,你見過的,你忘記了的,最終也只有你自己才能想起來,禪師讓你來地府,不是為了讓你來找我,而是為了讓你來找回你自己。”
頓了下,她拿起酒壺,遞給嬌嬌。
“喝它幾口,或許醉了就能忘記現在的你,找回你的過去。”
嬌嬌有些懷疑地看著她,“你該不是推銷酒的吧?”
女閻君微笑:“我是看在禪師的面子上跟你瞎逼逼,你要是再逼逼,別怪我不給情面。”
嬌嬌打了一個哆嗦,拿過酒壺打開塞子,嗅了嗅,“嗚,味道好重!里面有你口水啊!可以給我新的一壺嗎?”
女閻君指尖一彈,地獄最可怕的紅蓮業火燃燒起來,她的另一只手揪住了某只胖貓的肥尾巴,尾巴一端放在業火邊上,漫不經心說:“需要我描述下我的動作本身嗎?”
不,不用了,我馬上喝!!!!
嬌嬌嚇壞了,菊花一緊,立馬咕嚕咕嚕喝了兩大口,然后打了一個飽嗝,并嫌棄說:“好難喝哦,而且酒精量太差,是兌水的嗎?”
三秒后,他的貓爪腳尖惦了下,金雞獨立式肥貓獨立!
很顯然,他醉了。
不過也有可能沒醉,因為這小胖子正常狀態就灰常沙雕。
腿特短,特肥,腰身最粗,那形體美...不可描述。
女閻君:“...”
這胖子怕不是要笑死她好繼承她的閻君之位吧!
“你坐下。”
“不,我不要!看看我這樣美不美,帥不帥!”
“你應該問我胖不胖!”
“你不要講話,好好看著!”
然后女閻君就看到她的肥腿在顫抖,身軀也搖搖晃晃起來。
不忍直視。
“你不坐下,我怕你等下打醉拳,會嚇壞我。”嘴巴毒的女閻君連嘲帶諷。
嬌嬌醉醺醺的,“好吧,我不嚇你。”
然后一屁股蹲坐在女閻君邊上,“奧,酒我喝了,然后呢?”
“你看下面。”
嬌嬌低頭往下一看,這里是懸崖,下面是?
哎呀媽呀!
嬌嬌差點嚇哭。
下面是地府最可怕的禁地——阿鼻地獄。
阿鼻地獄是無主之地,沒人能監管它,它也是早于地府誕生而存在的原始秘境,有一種說法是地府本就因它而生。
它是連神明都恐懼的地方。
因為連漫天神佛都會隕落在其中。
“為什么要待在這里啊!好可怕!”
“因為這里是你失去自己的地方...也是當年那位戮地府蠱千萬惡鬼墮走的地方。”
女閻君看著前方猩紅面壁,語氣冰冷又縹緲。
“他帶走了那一個時代地府的秩序,滅了一個地府的生靈,重創了生死輪轉的輪回,這里是被我等天道鎮壓多年的邪道翻身的轉折之地,因他脫身。”
那個最恐怖的人脫身之地,此地自然是最恐怖的。
嬌嬌恐懼之心生起,但因為醉意,他懵懵懂懂中回憶起那些他刻意去遺忘的事,比如他犯下的錯,比如他被蠱惑的心,又比如...
他被女閻君定身在奈何橋上的時候,那么長的時間,他看船來船去,看船上的人哀嚎凄哭。
他發現一件事。
引渡船來來回回很多艘,卻有一艘格外不同。
撐船的人,是個女人。
一身青衣,身材嶙峋,但背脊停止,劃著竹竿一次次從橋頭經過,但沒有一次跟他對望。
因為...她沒有臉?因為她臉上戴著一個漆黑鐵具,掩了五官,將她的臉變成了無面。
也不是,還因為她的安靜。
每一艘船上渡過的鬼魂大多哀嚎,吵鬧得很,引渡人也大多兇殘,多有斥責怒罵,但唯獨她,好安靜啊。
來來往往,從未一言。
這女人很特殊啊?不然他為什么想起他。
直到他懵懵懂懂中想起來...奧,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見到她。
其實,他見過她的臉的。
嬌嬌忽然就睡了,囫圇歪倒。
女閻君說得對,人很難舍掉當前的自己,因而難以找回過去的自己,除非醉了。
是的,嬌嬌醉了。
模模糊糊中他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個殿,森羅之地。
他見了一景象,嚇丟了一滴淚。
后來是一條河,一座橋,一艘船....
再后來就是一條咸魚干,一顆可怕到極致的..不算人的人。
一個真正的地獄。
阿鼻地獄,懸崖之頂。
他恐懼,虛弱,嚶嚶哭泣,他好怕。
他會掉下去。
最終....他掉下去了。
但懸崖那邊有兩個影子,其中一個...竟回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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