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錦云空的眼神有些深。
莫非,南宮之筠認識這個人?
南宮之筠單手握劍,規整坐著,卻偏頭看向邊上的秦魚。
“你敢上這艘船,我很意外。”
伏龍大都調查過,自然有某人畫像。
秦魚扯扯嘴角,似無奈道:“南宮姑娘,一開始我可不想坐的,奈何你都說了,我若是不上,豈不是得罪人?”
南宮之筠目光冷銳,淡淡道:“你也怕得罪人?是否在得罪無闕跟得罪我伏龍大都之間,你選擇了后者。”
哎呦,這女人好厲害啊。
半句廢話不說,直接提正事。
找茬唄!
嬌嬌一副臉,看了看南宮之筠,又看了看魚魚。
我的魚,你怎么走哪都遇到這么厲害的女人!
秦魚心里也低估呢。
這特么倒血霉啊,這些世家跟組織大宗就不能出幾個酒囊飯袋傻白甜?
“實話說,當時我考慮的可能是在幫一群男子跟幫一個女子之間選擇了后者。”
南宮之筠不講細節,只講意識流格局。
秦魚也跳開細節,跟她同等話題。
南宮之筠聽懂了秦魚的意思,無非是暗指當時錯在南宮之彥而已。
一群男的圍攻解疏泠。
南宮之筠不置可否,道:“但死了一個男人。”
秦魚:“很遺憾。”
南宮之筠:“是很遺憾,無闕強大,我們伏龍大都也只能找一個散修之人麻煩。”
似自嘲,又似誅心。
這話一說,那個阿九直勾勾盯著秦魚。
他是元嬰期巔峰,對付秦魚這個“元嬰期初期”,很容易的。
都用不著南宮之筠動手,何況這里月錦家族的人也勢必幫她,所以只南宮之筠這一句話,船上一群人鎖定秦魚,并展露了殺機。
哦,這特么就是一艘賊船啊。
秦魚還是穩得一逼,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只是笑了笑,笑意舒緩,道:“我離開魑魅山后,路上聽聞南宮之彥的死訊,曾想過伏龍大都會派人殺我,但這一路上十分平靜,我想,可能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反意是什么?要追殺你就不是君子了?
南宮之筠:“派人去追殺跟對方主動送上門是兩回事。”
秦魚:“意外跟陰謀有時候是兩回事,有時候是一回事。”
南宮之彥的死如果是意外,伏龍大都也怨不得誰,如果想發泄,也勢必要付出無理發泄的代價,找無闕,需要代價,找白宿,代價很小,就是名聲不好聽。
因為白宿這個人名聲極好。
有時候不敢杠上巨無霸卻欺負小可憐,傳出來很不好聽,所以伏龍大都沒有動手。
但若是陰謀,這陰謀推給誰?給無闕?不太可能,因為殺人的是魑魅尸將,無闕自己還因為這件事付出了一個地位特殊的真傳弟子,你想碰瓷還得考慮被對方反控告。
那就是柳如是的陰謀了。
你一個堂堂伏龍大都,看不清陰謀,還四處咬人,腦子呢?
于是,伏龍大都對這件事最好的處理方式就是冷靜理智慢慢調查。
奈何秦魚主動撞上了,那是殺還是不殺呢?
就看南宮之筠這個人是什么性格,又看她跟南宮之彥關系如何了。
氣氛一時沉郁。
只有船夫劃動竹竿的聲音。
片刻后,南宮之筠說:“到煉血群島后,將事之詳細告訴我。”
不算命令,但也并不溫和,顯然是一種交易。
“好。”秦魚應得干脆,氣質絕佳。
月錦兄妹打量了秦魚好一會,似在想白宿這個名號是不是在哪里聽過,他們出身世家,鮮少管散人的事情,倒是下屬們知道一些,很快給他們傳音了。
一個宗門被滅的散修,雖修煉成績也不差,但總體不足為道。
不管是在無闕,還是在伏龍大都,亦或是在月錦家族面前都是螻蟻一般的存在。
那就不足為慮了。
月錦云空眼里略松一口氣,幾不可查瞟過對面的南宮之筠。
他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自己的哥哥能不能征服這位伏龍大都千衛大人。
此后,這一路就顯得頗為寂靜了,直到長久的寂靜后,月錦云雪耐不住這冷寂,開始閑聊,南宮之筠顧自修煉,又不愛說話,她不敢招惹,她哥哥勤奮,也陷入苦修,其他下屬也沒什么可跟她聊的,無聊之下,月錦云雪竟跟不修煉的秦魚搭上話。
一開始就是瞎扯淡,后來是一些問題,有趣的是,她發現不管是什么問題,這位散修白宿都能給出很好的回答,見識淵博,見解獨到,讓人很有談興,所以這兩天來,基本都是他們兩人在交談。
嘩啦嘩啦。
這是第三個夜晚了。
溫度變得很低。
入了深夜,合的深夜是十分磨人的,既冷又握,但他們這一條船武力條件很高,所以安全度也高,月錦云雪并不的安全問題,反而扒著船沿玩水,陡看到下面水體中一閃一閃的光芒,她驚奇到了,好奇道:“白宿哥,那是什么?看著不像是天上的星辰倒影,好漂亮啊!”
“是恨足。”秦魚說。
月錦云雪:“恨足?我知道候之中靈種繁多,但沒聽說過這個,它是自然發光?”
“不,一般是萃取天上月色星辰光輝,但萃取條件在于烘水量高度,若是它所在的水平線跟烘光度差距太大,便無法萃取。”
“那它現在離我們很近了?所以能發光?”
“也不算近吧,它發光也有可能是其他原因,比如我們所在區域下面靈氣昌盛,它可聚靈,一般說來,恨足也有盒尋寶之靈的美譽。”
尋寶?!
月錦云雪睜大眼,其他潛修的人也齊齊睜開眼,下意識看向烏篷船邊上的水域。
那船夫忽笑了,轉頭對秦魚道:“恨足并不常見,世人對它觀知不多,這么多年了,少見有船客有幸見過它時能辨認它的來歷,老朽本來還想賣弄一二,卻不想小哥好見識啊。”
這些船夫看似對伏龍大都客氣,其實都隸屬煉血群島洞庭府門下,都不是一般人,見識也廣博,能夸贊秦魚,顯然不止是因為這恨足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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