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轟!
黑暗立方體不斷出現裂痕之前,逸散出來的幾縷靈魂絲線強行成型一篇祭文。
“是本命契約,她.....”
她要做什么?
嘩!青金魂念強行裹住嬌嬌的本命魂念沖出黑暗立方體,嬌嬌出現后,一睜開眼就看到了這一片祭文,他睜大眼睛,猛然面目猙獰,沖過去抱住黑色立方體,死死抱住,怒吼:“秦魚,秦小魚,你敢!你要敢這么做,我絕對不會原諒你!!”
“你敢撕裂它,我...我就去死!!”
“我要吊死在你家門口!”
“我要告訴于媽媽溫小兮他們,你欺負我,你欺負我....”
恨意,怒意,哭音。
他一邊罵一邊卻咬牙,自己強行共享生命,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共享無用了。
可以的,一定可以的,以前在地球那會,也是憑著他的共享吊著魚魚的命呢!
他秦嬌嬌還是很厲害的!
只要...
但她單方面阻截了。
嬌嬌沒聲音了,只是瘋狂操作,不斷沖擊本命壁障,試圖去突破她單方面的阻截。
但她快了一步。
祭文完整成型了,然后...單方面開始撕裂。
有些艱難,像是垂死之人盡全力去推開要擁抱她給她續命的人。
嬌嬌感覺到了它的撕裂了。
一寸寸。
她用了最后可操控的魂力去撕裂它。
最終,嘎嚓!
祭文被完整撕裂,本命契...結束。
嬌嬌整個僵在那里,抱著黑色立方體的肉爪子也仿佛被凍結了。
它聽到了細微且無限擴大的聲音。
崩裂的。
他視線往里面看,里面浩瀚的靈魂海,她的黑暗分身懸浮其中,被它吞噬。
而它在死去。
整個黑暗立方體沒有給人時間,它爆裂了。
在那一瞬間,一直寬大的大手從上而下罩住嬌嬌的眼睛,是東皇太一。
他面無表情,一手捂住嬌嬌的眼,另一只手變成遮天妖力,四四方方阻截魂力四散,另一邊,禪師也開了領域,將這些靈魂氣全部收納。
其實都知道很可能無用了。
但這兩個人...選擇了自己可以做的。
“就我們兩個,不夠。”禪師冷靜道。
東皇太一:“他們來不了。”
鎮守要人,外域對峙要人,大帝之身,自由之人又有多少。
不可能都為了秦魚一人脫離自己職責,哪怕知道她很重要,哪怕.....
“邪選那邊有異動,都盯死了。”
“看來是連鎖的計謀,鎖死了援兵。”
禪師兩人深知到了他們大帝這個層次,一言一行都代表了局的變化,而今天這一局,不是邪選那邊為了誘引大帝們脫離崗位前來救秦魚,而是以全方面的布局鎖死了所有救援空間。
如果秦魚現在還有可觀的存活率還好,可是....一線生機都沒有。
大帝們也得權衡大局。
若是她跟東皇太一都任性一些,可以自己的權威號召好幾個大帝趕過來。
可是不能。
禪師眼看著自己攔截下來的靈魂海之中已大范圍黑沉死寂。
一座海洋在死去,那得是多讓人絕望的事?
她跟東皇太一親眼看著它在死去。
不,多了一個人。
地府鬼門開,阿鼻地獄之下,一個光頭大佛陀匆匆從煉獄巖漿之中冒出,一邊看顧自己掌控的地獄,免得被邪選生事端,一邊凝重看眼前一幕,就看一眼,向來笑瞇瞇從容不迫的大和尚表情很難看,阿彌陀佛都來不及念就送出了自己的本尊佛像庇佑秦魚魂氣,一邊全力庇護,一邊罵了一句:“你們兩個這么厲害都沒護住?“
兩個位列第一階梯各統帥一神庭跟一大宗的巔峰人物愣是沒回嘴。
伽羅地藏其實也就是沒克制住住,知道責任不在兩人,畢竟邪選那邊出動了三個大帝。
三個!
他低頭看了下大范圍死去的靈魂氣,哪怕有他相助,它死去的速度也超過了想象,深吸一口氣,他罵出一句:“邪選這些該死的畜生!”
他想了下,神色略黯然,“我們也有錯。”
不管如何,沒護住就是他們的錯。
他說完,似想到了什么,小心看了下禪師的臉色。
只瞧見對方臉色平靜得可怕。
半點氣息都完全內斂。
“她還沒死。”禪師淡淡一句。
伽羅地藏沉吟了,對,她還沒死,秦魚那臭丫頭不會就這么死了的。
可他也察覺到....遠處天空嬰啼一直沒能遁逃,因為有一個可怕的領域正在死死著控著他,還有一片妖霧輔助。。
魂念救人,本體帝元死死困著嬰啼。
伽羅地藏毫不懷疑不管秦魚死沒死,等禪師這個女人跟東皇太一這個男人騰出手來....嬰啼恐怕逃到哪里都沒用。
別問他怎么知道的。
過去的歷史會預判一切。
尤記得歷史上這兩人唯一動怒....禪師沒記錄,好像沒聽說過,但東皇太一萬年前有過一次。
那一次妖域內部大清洗,死了很多古老的純血妖種,引起兩個陣營動蕩,卻查不出是什么原因,大概率猜測是東皇一脈跟龍族一脈的爭端,兩族動蕩的時間隔得很短,只是一個明面上,龍族暴動,一個暗地里,只有少數的大帝知道。
念想及時回縮,伽羅地藏忽然指尖一動,觸摸到一縷魂線,他的語氣很慎重。
“她的魂性活力被腐蝕了。”
是詛咒,難解,解了也沒用,它像瘟疫一樣已經把整個靈魂海給污染了,就看那些靈魂絲線能抵抗最久。
就是掙扎,不斷的掙扎。
很殘酷的死亡方式。
她已經努力很久了,前面不說話,無聲掙扎,中途果斷切斷跟嬌嬌的聯系,保全嬌嬌不給本命契約拖著一起掛掉,然后繼續無聲掙扎。
她做到了最好。
可是沒用。
三個大帝對視一眼,這么多年了,第一次覺得無力。
目光所及,整個死去的靈魂海里,也只剩下最后一簇靈魂星光,以及...兵解后的忘憂碎片。
它的每一塊碎片都附著了那個人的意志。
冰冷冷的。
不說話,在三個大帝同樣冰冷冷的目光下。
像是一種無聲的對峙。
直到...禪師開口:“放開吧。”
東皇太一跟伽羅地藏齊齊看向她。
有時候,女人比男人更看得透。
尤其是這個女人。
禪師面無表情:“她的所有時間都用來跟別人爭取時間,最后也總得給她一點時間。”
好大一個池塘,看著這條魚長大,長肥,最后收網撈起,放在自己的眼里好生看著。
看著看著,還是看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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