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鳳指了指癱坐在地干脆不起來耍的金沐,冷笑了一聲:“拜你所賜啊!”
“打住!打住打住!別說了!”
金沐揮舞著雙臂,沒好氣地說:“要殺要剮,來吧!小爺我沒在怕的!”
金沐雙手扯開衣領,閉著眼睛,臉別到另外一邊,等待著。
可尾鳳遲遲沒有下手,反而收了翅膀,對宛不愚拱手說到:“我家爺爺是第八殿殿主,都市王欒郁,主管大海之底,正西方沃礁石之下的大熱惱大地獄,又名惱悶鍋地獄。
今天是地地府的例會,他難得去參加了,所以并不在宮里,菇涼可是要找他?”
“不找,我無意間來的。”
宛不愚擺擺手,深吸了一口氣,指了指金沐:“你們,有仇?”
“嗯,屠族之仇。”
尾鳳勉強淺笑了一下:“不過都是過去的事了,我在這里挺好,修身養性,不是天天喊打喊殺只知道報仇的人了。”
“不錯,有覺悟。”
宛不愚敬佩地打量了一下尾鳳,也斜地撇了眼金沐,“看看人家,再看看你,沒出息”
“嘁。”
金沐盤腿坐在地上,撐著膝蓋,不情不愿地低聲說道:“當年我年輕氣盛,不懂事,對不起了”
“聽不見大聲點。”
宛不愚掏了掏耳朵,屠族之仇呢,人家都既往不咎了,難道不該道歉嗎?
“唉。”
金沐站起來,深深地作了個揖:“尾鳳族長,對不起,請原諒我。”
“嗯,原諒你。”
尾鳳笑了,“即便我原諒你,龍族也是到處追殺你吧?不然,也不至于這幾百年都沒有你的消息。”
“害說這個”
金沐撓撓頭,臉有些紅。
“來都來了,菇涼,我帶你看看碧真宮吧?”
尾鳳一揮手,碧真宮的大門緩緩打開,“菇涼請。”
“嗯。”
宛不愚和金沐跟著尾鳳,走進了碧真宮,地面上,浮著一層淺綠色的煙霧,冰冰涼涼的,還有一絲似有若無的香氣。
整個宮殿紅磚綠瓦,有凡塵之氣。
從大門口到大殿間,有一段彎曲的小橋,橋下的池子里,滿滿的都是那淺綠色的煙霧,偶爾蹦出來一兩只,只有白骨的魚。
大殿里,明清透亮,比糾倫宮還干凈,宛不愚笑了,“你們爺爺該不會比文兒還有潔癖吧?”
“我們爺爺可散漫了,這衛生,是泰山爺爺來做的。”
尾鳳扶額搖搖頭,提起這自家的爺爺啊真是讓人操心操的稀碎。
“菇涼,我給你看個東西。”
尾鳳走到一面壁畫前,壁畫上,是一個銀發的男子,穿著藍白相間的長袍,提著一個酒葫蘆,醉在一條河旁。
“這就是我們爺爺。”
尾鳳伸手一揮,壁畫動了起來,原先的畫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回憶一樣的場景。
“誰訣別相思成疾莫問天涯也莫問歸期”
那個銀發的男子,喝的醉醺醺的,靠著奈何橋的橋頭,對著忘川河唱著歌兒。
那渾濁的忘川河水里,隨波蕩漾著一眾癡魂怨魄,都無奈地看著他。
“都市王爺爺又醉了。”
“這個月第幾次了?”
“爺爺!喝酒唱歌可以,別像上次那樣對著河撒尿了!女鬼多著呢!”
此鬼一喊話,從忘川河里,到孟婆莊外,所有的陰差鬼怪,都笑了個痛痛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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