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芳樓推出基礎版粉底液的當天夜晚，不少前往翠芳樓喝酒聽曲的男人，都在喬木那些姑娘們的推薦之下，多多少少買了一點帶回去。

給母親，給妻子，給女兒。

總之是給家里女人帶的。

除了真正窘迫的之外，剩下多數男人并不是不愿意給家里女人買禮物，而是根本沒人提醒和推薦。

很多男人就跟算盤珠子似的。

你不撥，他不動。

讓他洗碗，筷子就能放到一邊根本不洗，這種人沒人提醒，你不跟他要，他到哪能想得到買禮物？

喬木就是抓住這個機會，讓翠芳樓的那些姑娘們再次充當一下售貨員和推銷員，給他們地推一下。

也好先將名聲推廣出去。

為過兩天店面開張做準備。

亥時，李府正廳那邊依舊還燈火通明著，當家女主人正坐在正廳里，神色隱晦不明的看著大門外：

“老爺還沒回來嗎？

外面那個狐媚子到底有多勾人心魄，這都三天了，每天晚上都這么晚不回來，家里納的三個妾還不夠他折騰的嗎？到底是野花沒有家花香，男人可真真都是個賤皮子。

懷鶴回來了嗎？老爺去哪了？”

“夫人，他已經回來了，他看到老爺笑得跟朵花似的進了翠芳樓。”

跟在她邊上伺候的趕忙回道。

人其實半個時辰前就回來了。

相關消息她也早知道了。

只是夫人不問。

她也不好碎嘴說，只能憋著。

如今問了，當然得說清楚。

“翠芳樓？那是青樓吧。

他現在不勾搭良家姑娘了，改找青樓女子了，怎么，青樓女子還能陪他看星星，看月亮，談風月聊詩句嗎，前兩天還跟我說是跟幾個朋友出去談天說地，吟詩作畫的。

就是這么個作法？

氣死我了！

靜心湯還有沒有備著，再端一碗過來吧，再不喝藥，他沒回來我就先被他氣死了，真是個賤人……”

李賀氏氣的捂著胸口吩咐著。

如果不是這種事她早就已經習慣，甚至已經鬧過了，估計更氣。

“夫人，藥湯一直備著呢，不過您也不用太生氣，我聽說啊，翠芳樓那邊基本都是賣藝不賣身的，說不定老爺他真的是去聽小曲的呢？

況且老爺每天不都會回來嘛。

也沒在外面過夜不是。”

邊上伺候的人對相關情況也早已熟練，一邊把藥端過去，一邊還沒忘了小聲寬慰一下自家的主母。

這要真氣死了。

他們也落不著什么好。

“什么賣藝不賣身。

真是X子還要立牌坊，這話說出去誰信啊，不過是青樓為了抬高身價的手段罷了，一百兩銀子賣藝不賣身，一千銀子就賣了，一千兩銀子不賣，那一萬兩也肯定賣了。

就算她再不愿意。

老鴇也肯定是要讓她愿意的。

這點招數我還能不知道。

還真以為個個都是魏花嫣？

派個人口去門口候著，我先小憩一會兒，等老爺回來就叫我，我今天倒要問問他，要不要把他那相好的從青樓里贖出來，做個妾室！”

李賀氏發泄了一會兒，又吩咐了兩句后，就右手托腮休憩起來。

打算暫且養精蓄銳。

等她丈夫回來再說。

老李也沒讓她等多久。亥時末就有些微醺的提著木箱子，略微有些踉蹌的在友人的幫扶下回來了。

一回來進了正廳，還沒等他媳婦發怒質問什么的，他就搶先打了個酒嗝，然后將木盒子遞給了他媳婦，嘴角飛揚，結結巴巴的說道：

“小慧，這……這是……特地……

給……給你買的，試試……”

他話雖然有些結巴，但大體意思倒也沒因為酒喝多了出現混亂。

整體邏輯還算正確。

他媳婦李賀氏原先暴怒想殺人人的心情，也因為他這番話瞬間被澆滅了許多，并且不由生出期待。

雖說回來晚了點，但還知道給自己帶東西，倒也不是太難接受：

“還知道買東西糊弄了，我可不是什么小門小戶，沒見過世面，你要是敷衍的送點小東西，看我不找你麻煩，來人，端兩碗醒酒湯來。”

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李賀氏的心的確稍微放軟了些，說話也不像先前那么尖利了，甚至就連原本都沒準備的醒酒湯都讓人去準備了。

吩咐完，她這才略帶了那么一絲絲期待的打開了那個小木盒，然后就看到了木盒里勉強還算精致的那個基礎粉底液，露出了絲疑惑。

這東西她又沒用過。

自然是不認識。

不過一時間她也沒好意思問。

反倒是她相公老李在聽到他媳婦聲音的下一瞬間稍微清醒了點：

“這……這是粉底液，跟你們……女人每天往臉上涂的那些……白色粉末是一個東西，只是稀了點，不過據說比那些白色粉末要服帖許多。

一小瓶……就要好幾兩銀子……”

到底稍微清醒了，說話都沒先前來的結巴了，條理也還算可以。

“粉底液？

就知道胡買東西，我用的都是京城特產，還能沒你這不知從哪買來的東西好用嗎，算了，來了，把老爺帶下去洗漱下，讓他醒醒酒。

看在這東西的份子上，今天就先放過你，明天給我老實交代最近幾天都上哪去了，真是不知羞恥。”

畢竟是未知的東西，也不知道好不好用，所以李賀氏原本還算期待的心情頓時就沒了期待，但到底也沒怒火大開，只是尋常吩咐著。

說完，就帶著東西回屋去了。

往常這時候她早就該睡了，如今人回來了，自然也不急于一時。

所以，當然是先睡一覺再說。

有什么事睡醒了討論也不遲。

然后，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早上，李賀氏早上早起在丫鬟的伺候下梳妝打扮的時候，不可避免的看到了放在梳妝臺上面的那瓶粉底液，隨即又想到了她相公的說法：

“把那粉底液拿過來試試，先在你手上涂看看，看看怎么個服帖。

一個男人還知道服帖了。”

正是因為她本來就沒抱多大希望，所以，當她看到粉底液在她丫鬟手上的明顯遮瑕效果，這才格外的驚訝，并且趕忙自己試了起來。

不用說，進化了近千年的粉底液肯定是比她自己日常用的，相類似的東西效果好很多的，不論是細膩程度，遮瑕程度，還是具體的服帖程度，都遠比她自己用的要好。

看著鏡子里比過去更不明顯卻更美麗的妝容，李賀氏哪還顧得上昨天晚上的事，趕忙就拽著自家丫鬟，匆忙去邊上找她的相公去了。

打算問問這玩意是哪來的。

能不能再買點。

以及有沒有類似的東西。

而未來幾天內，這種情況在許多人家都有發生，翠芳樓產的粉底液特別好用的消息，也逐漸的在本地的貴族女性當中逐流傳開來了。

雖然大家偶爾提起翠芳樓還是會略有鄙夷，但最后，難免還是會添上一句，那雖然是個青樓，不端莊什么的，但粉底液還的確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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