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琳瑯知道沈若蘭的目的就是要徹底弄臭她的名聲,便索性將計就計,反過來把這一盆臟水還給了她們。
柳長青臉上的神情從一開始的驚訝疑惑,到最后的了然,對于陸琳瑯說的事情他深信不疑,并且讓身邊的人挑重點的記了下來。
“我在來的路上碰到了一位女子,交給了我這個東西。”柳長青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張牛皮紙來放在桌上,“她說這是沈家放火的證據,沈家的人讓她畫下了琳瑯繡莊的布局圖,并且特意標明了庫房的位置。”
陸琳瑯微微愣了愣,看著桌上的牛皮紙上面確實畫出了琳瑯繡莊的布局圖,線條歪歪扭扭的,但也能看得明白,她皺起眉頭,“給你這個東西的人長什么樣子?”
“我記得她之前就在你的繡莊上,可后來不知怎么的便沒再見過她了。”柳長青又把那張牛皮紙收了回去,這是重要的證據,陸琳瑯也明白過來這是藍衣給他的,“那她現在人呢?”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收集一些證據和口供,你說的這些基本上可以確定,沈家這次惹下了大麻煩。”柳長青看著陸琳瑯,“這對你來說應該是件好事。”
“現在來說確實是件好事,不過我倒希望永遠不要發生這樣的事。”陸琳瑯輕輕嘆了口氣,外面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柳長青起身告辭,“這件事此次由我全權負責,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直接來找我,你放心,我必然會還你一個公道。”
陸琳瑯看著柳長青那雙溫柔的眸子,心里倒沒有太多踏實的感覺,沈家那家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擇手段,現在跌了個大跟頭,恐怕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
“我知道了,柳大人要多加小心,沈家人并不好惹。”陸琳瑯小心提醒一句,柳長青卻柔柔笑起來,聲音溫和好聽,“我若連自己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護好你。”
這句話說得躺在床上的青紅都咳嗽了起來,像是被口水嗆的,陸琳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天色已經晚了,我就不留柳大人了,我送你下樓吧。”
柳長青嘴唇微動,若是換作旁人他定然要拒絕別人送他的好意,可這人是陸琳瑯,雖然只是送他下樓,但也能多相處片刻。
樓上樓下的距離不過眨眼便到了,陸琳瑯把柳長青送到客棧門外,一輛馬車正等著他,“這件事麻煩柳大人費心了,若是還有什么要問我的可以派人來通知我一聲。”
“我還是要勸你一句,除了剛才那些你跟我說的,多的你便不要再多做理會,這件事恐怕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柳長青微微皺了眉,神色中也有幾分嚴肅,陸琳瑯看他一眼默默點了點頭。
“不過你也不用這么害怕,對了,關于上次擴建城區一事,想必最近就會定下來,你若是有什么提議也可告訴我,我可以幫你一并上報上去。”
她的事情好像柳長青一直放在心上,陸琳瑯搖了搖頭,“暫時沒什么了,柳大人剛才說的話我也記下了。”
“好,那我就先告辭了。”柳長青說完轉過身,卻看到一輛馬車也向這邊駛了過來,陸琳瑯也注意到,抬眼看去的時候臉色瞬間變了變,又有一些手忙腳亂的看向柳長青。
原本要上馬車離開的柳長青反而停下了腳步,等那輛馬車在門前停下,順榮撩開門簾,慕容錚從車上下來,眼神從柳長青和陸琳瑯身上一掃而過,似是帶著一道寒風,陸琳瑯竟然覺得生出幾分涼意。
“這么晚了你不在房間呆著,站在這兒做什么?特意來等我嗎?”慕容錚走上臺階,眼神只落在陸琳瑯的身上,仿佛并沒有看見旁邊的柳長青。
“慕容小侯爺。”柳長青先開口打招呼,拱了拱手算是行過見面禮,“沒想到今日還能碰到你,今日朝堂上的事情……”
“柳丞相,現在既不是在宮內,也不是朝堂上,那些事情便不要再提了,我忙了一天要早些回去休息,柳丞相也請回吧。”慕容錚扭過頭去打斷柳長卿的話,飛快的下了逐客令。
“柳大人是來……”陸琳瑯也不知道為什么想要立刻跟慕容錚解釋清楚柳長青是來做什么的,可卻被慕容錚的眼神打斷,“外面冷,先上去吧。”
陸琳瑯沒來得及看看柳長青臉上的表情,就被慕容錚帶著回了客棧,他扭頭吩咐順榮去廚房準備些吃的,隨后帶著陸琳瑯去了樓上。
并沒有直接去陸琳瑯的房間,而是在隔壁,陸琳瑯記得這是昨晚他休息的地方,以前她在繡莊他便要跟著到繡莊去養傷,如今繡莊被燒毀了,她在客棧住著,他便也要跟著到客棧來。
一進房間慕容錚就關上了房門,陸琳瑯跟在他的身后,見他沉默不語自己也不敢開口,他的氣色跟平常有些不一樣,整個人也有幾分低沉。
“后宮死了位宮妃。”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淡淡開口,陸琳瑯微微一愣,隨后像是忽然反應過來瞪大了雙眼,幾步走到他身邊,“許、許姑娘她……”
“不是她。”最普通的三個字讓陸琳瑯心里重重松了口氣,隨后又皺起眉頭,“你說話為什么不說清楚,嚇死我了,我還以為是許姑娘出了什么事,后宮的事情你告訴我做什么?”
“我是想讓你做好準備。”慕容錚抬起眼皮看著她,“我早跟你說過宮里的事情讓你不要干涉太多,上次許美人出宮我已經想辦法安排你們見了一面,她的事情你能勸便勸,不能就別管太多,哪天把你拉進泥沼里你都不知道。”
“我……”陸琳瑯咬了咬嘴唇,慕容錚的話總是一針見血,說的她無法反駁,她確實幫許清月出了點子,還幫她做了些實際行動,他現在忽然跟她說后宮的事,說不定跟她有關。
“雖然死的那個妃子不是她,可也和她脫不了關系。”慕容錚接下來的話更是印證了陸琳瑯的想法,她臉色一白,“是、是跟那個荷包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