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琳瑯神色匆匆的下樓,按照黑人的吩咐去了棧的后門,這里光線很暗,她甚至看不清腳下的路,偶爾會有棧的下人從不遠處路過,陸琳瑯只能咬著牙獨身一人走了過去。
從后門出去便看到一輛小巧的馬車,一個黑衣人站在一旁,看見陸琳瑯便向她走了過來,“上車吧。”
“你們要帶我去哪里?”陸琳瑯看著眼前人的裝扮,絲毫猜不出他是誰派來的,不過應該不是來取她性命的,否則不必如此大費周章,剛才在浴室里就一刀結果了她。
“我們家王爺想見見你。”黑衣人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你若是不想配合,就別怪我們手下無情了。”
說著準備要伸出手來,陸琳瑯閃身避開,“不必了,我自己有腿,會走。”
眼前這輛馬車也跟那個黑衣人一樣一身黑,從頭包到腳,沒有露出任何標志性的東西,夜色昏暗,陸琳瑯來不及多看,彎腰鉆進了馬車,隨后車子很快啟動起來。
在黑衣人說出我們王爺這四個字的時候她便大概猜到了來找她的人是誰,車速很快,顛的她胃里十分難受,過一會兒車子就停了下來。
周圍依然十分安靜,外面有人說了就到了,她便起身下車,眼前的宅院有些眼熟,從一座窄小的側門進去她便認出來,這里正是安南王府。
書房內,此刻安南王正背著手欣賞著墻上掛著的幾幅畫作,這是他從江南一并帶回來的名人真跡,價值連城,可他卻并沒有花一分錢,別人便免費送他的手里。
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隨后陸琳瑯便被黑衣人帶進了房間,隨后黑衣人自覺退了出去帶上了房門。
安南王回過頭看著陸琳瑯,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你倒比本王還要先回來,聽說最近你對沈家動了不少手腳?”
“是他們先動的手。”陸琳瑯還算鎮靜,一句話反駁的安南王挑了挑眉,冷哼一聲,“還敢反駁,看來你并不怕本王。”
“我為什么要怕你?我想王爺這么大費周章把我帶到這兒來,應該不是想殺了我給沈家報仇,我的身上應該還有王爺能利用到的價值。”
從安南王的臉色上陸琳瑯可以看得出來,她被帶到這里來并不是作為一個犧牲品,而且在江南的時候,安南王曾經說過要讓她幫忙做護甲。
“你還算有幾分小聰明。”安南王皺起眉頭在屋子里隨意的踱著步子,“上次在江南,玉家家主將你保了下來,犧牲了他們玉家的水玉錦,不過你也別忘了你答應過本王的話。”
“王爺現在就要護甲?”陸琳瑯定定的站在原地,“若是以前倒沒什么問題,只是現在我的繡莊被沈家一把火燒了,東西都沒了,要等繡莊重建之后才能做。”
“燒了?”安南王似乎有些不信,陸琳瑯卻點點頭,“王爺若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跟我一起回去看看。”
“護甲現在不是什么大事,現在有另一件事情要你出面。”安南王的眼神中一直透露出一股不屑的神情,好像和陸琳瑯說話降低了他的身份,“最近宮中出了些事,后宮有些不太平,你跟許美人走的是不是有些太近了?”
“許美人之前在我繡莊做過幾身衣裳,算是我繡莊開業以來第一批戶,因此關系不錯,其他的并無什么交集。”提到宮里的事,陸琳瑯立刻警惕起來。
“現在她在宮中鬧出了人命,可她死也不肯承認,我要你出面作證,說那些東西是她讓你為她準備的,你不過是個繡娘,按照人的吩咐準備東西,你充其量算個證人,不算幫兇,本王也會保你無事。”
果然是這件事,陸琳瑯皺起眉心,藏在袖中的手指也緊緊攥了起來,他這樣說就是要讓陸琳瑯進宮認定荷包里有什么害人的東西,也就是指認許清月在宮里殺了人。
“怎么?你不愿意?”安南王斜眼看著她,“你可別忘了本王的女兒如今也在宮中,你若是辦成這件事,你繡莊上的生意根本不用愁了。”
就算不用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她繡莊上的生意也不用愁,陸琳瑯在心里腹誹一句,可要是她現在當著安南王的面拒絕了,恐怕她今晚走不出這座王府。
“王爺一說就說了這樣大的事,我實在是有些害怕,宮里可是皇上住的地方,若是有什么閃失,我會不會被殺頭啊?再說這種事情肯定要耽誤不少時間,如今我的繡莊正在重建,正是要用錢的時候……”
陸琳瑯說著抬起眼,有些慌張的看了安南王一眼,做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來,安南王轉身在太師椅上坐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臉上掛著不屑的笑意。
“你現在不用跟本王說這些,只要你答應了這件事兒,辦成了想要多少錢都不是問題,這個時候你最好不要打什么馬虎眼。”
“王爺既然大老遠把我找來,有些事情咱們就攤開了說,正所謂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您說的對,我不過是個繡娘開門做生意,目的就是為了賺錢,有錢什么事都好辦,可若是空口白話,我們做衣服的都還要收個定金呢。”
陸琳瑯這番話說完后背濕了一片,她聽說過安南王的名聲,每年死在他手里的無辜性命數不清,他是皇親貴族,失手殺了個人自然不會影響什么,他現在就在自己面前,隨便一個由頭就能處置了她。
此刻安南王正坐在太師椅上,手中端著茶杯,許久沒有說話,陸琳瑯的手心都被指甲戳破了,一口氣忍下來,終于聽到了安南王開口。
“你跟慕容錚走得很近,也是這種關系?”
“這都被王爺看出來了,我還以為您會像別人一樣因為我們之間有些男女之情的。”陸琳瑯垂下眼,做出幾分羞澀的神情。
“他自視清高,目中無人,又怎么會看上你這種要錢不要命的人?何況你不過一介平民,身份也配不上他。”
雖然是幾句大實話,可陸琳瑯還是感覺受到了打擊,默默垂下頭,過了會兒才嘆口氣,“王爺果然慧眼識金,我與慕容小侯爺也是一個出錢一個辦事,別的什么關系也沒有,不過王爺若是想從我這兒打聽到小侯爺的什么事,我勸您還是免開尊口。”№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