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宮里的人,還是朝中大臣,或是京城那些自認為消息靈通的人,都不知道圣光帝心中住著一個人。
圣光帝年幼的時候,其實日子過的特別苦。
他未登基之前母妃不得寵,宮中又有一位受盡寵愛的皇貴妃看不上他,經常被那位皇貴妃尋事,不是罰貴便是罰著做什么。
當時便有一位叫阿梓的姑娘也不知道從哪來的,總歸就是時常出現在他身邊護著他。
那位姑娘應該是個武功高強的俠女,她性格爽朗愛笑,又博學多才,另外,還有一顆純凈善良的心腸,對圣光帝十分的好。
有的時候,圣光帝被刁難吃不飽飯,都是阿梓尋了吃食給他。
阿梓還救過他好幾回性命。
他曾經發過誓,若將來有一天日子過的好了,必然報答阿梓。
一直到圣光帝登基為帝,阿梓還在他身邊護他安穩,幫他穩定朝局,幫他和朝臣周旋,時常的陪他說話,給他出主意。
可以說,圣光帝幾乎可以說是和阿梓相依為命長大的。
后來朝局穩定之后,圣光帝要封阿梓為公主,但卻被阿梓推辭了。
阿梓不愿意被拘在深宮中過不自由的日子,她向往的是外邊的天高海闊。
后來阿梓遠去,一直到圣光帝南巡之時被逆賊所傷,險些丟掉性命的時候,還是阿梓出現又救了他。
可是,那一次的情況太過兇險了,阿梓為救他傷了心脈,沒有多少時日就故去了。
阿梓臨死的時候一直看著他,說他長的像自己的阿弟,所以才會一直護著他的,還說希望他能夠做一代圣君,讓百姓過上好日子。
阿梓去后,圣光帝幾乎是茶飯不思,寢食難安,自己一個人關在屋子里哭了好幾天。
可他到底是為帝之人,哭過之后,擦干凈眼淚便成了心腸冷硬的一代帝王。
那些逆賊圣光帝一個沒留全處置了,并且是以殘忍的方法要了他們的性命,死后尸首還被剁碎了喂野狗。
可逆賊就算死的再多,阿梓也活不過來了。
圣光帝就在自己的宮室內建了一間密室,把阿梓的畫像懸掛其中。
他凡是有了什么為難的事情,或是心里難過的時候,都會過來對著阿梓的畫像說幾句話。
宮中所有的人都知道圣光帝曾有一位寵妃,那位寵妃自從入宮之后便寵冠六宮,后來生下一位公主,那位公主更加得寵。
只是那位寵妃和公主福薄,沒過幾年就去了。
尤其是公主去世的時候,圣光帝更是痛哭不止,嘔了好幾口血。
大家都以為圣光帝對那位寵妃情深義重,哪里知道圣光帝之所以寵愛那位妃子,完全都是因為她長的像阿梓,尤其是寵妃所生的公主,更是和阿梓長的特別像。
但是,那位寵妃和公主再像阿梓,也不及蕭元長的像。
并且,最讓圣光帝興奮的是,蕭元和阿梓一樣,都是右耳垂處長了一顆紅痣。
這讓圣光帝在看清楚了蕭元的長相以及一些那顆紅痣的時候,心底里已經認定了他便是阿梓的轉世。
圣光帝看著阿梓的畫像,想到宮里小太監打聽到的關于蕭元的消息。
據說,蕭元出生在正月初一,所以才取名為元。
想到這個,圣光帝右手握的更緊。
他心底里已然確定蕭元就是阿梓轉世回來,阿梓肯定是不放心他,肯定還牽掛著他,所以才在故去之后這么多年還轉世回來要護著他的。
圣光帝對正月初一這個日子特別的敏感。
并非這一天是大年初一,是要祭天的日子,而是因為,這天是阿梓的生辰。
蕭元出宮的時候,那個侍衛還在當值。
蕭元笑著過去:“兄弟,趕明兒我請你們和安和一起出去吃飯,你可一定要賞臉啊。”
那個侍衛拱手:“放心,只要不當值一定去。
蕭元擺擺手便上了馬車。
至于門口當值的侍衛叫什么,這個根本不用他去問的。
和紀安和熟悉,關系又挺不錯的,這天這個時辰當值的侍衛,只要問紀安和就成了,如果去問人家的名字,反倒顯的生疏了。
安寧這邊也去了紀家。
是紀太太專門派人請她過去的。
安寧過去的時候還特意帶了禮物。
她進屋的時候,紀太太正和紀安柔還有紀安怡收拾東西。
母女三個人折騰了一屋子的衣裳,看到安寧進來,紀太太就朝她招手:“你趕緊坐下,我把這邊收拾了咱們說話。”
安寧笑著坐好了。
紀太太將一些舊衣服讓人拿著賞了丫頭,剩下的都裝到箱子里。
然后,紀太太才和安寧說話。
她先說了大長公主的事情,安寧笑道:“這個我也知道了,反正這事確實是咱們家做了的,那位小世子也是因為咱們家而得救了,公主給謝禮,太太只管收著就是了。”
紀太太也笑著點頭:“倒沒想到咱家還有這樣的福氣,竟然和大長公主有了牽扯。”
這事確實值得高興的,安寧也笑著捧了紀太太幾句話。
然后,紀太太便說起了一件事情。
“你二妹和三妹都到了該定親的年紀,這幾天我一直幫著相看呢,這不,給你二妹相看了幾家,我覺得好,也讓你叔父打聽了,只是,我到底是有些不太安心的,我知道蕭元在外頭應酬的開,朋友也多,就想讓他幫忙打聽一下。”
這個事情安寧肯定是要幫的。
她笑著應承下來:“太太只管給我名單,回頭我就讓相公幫忙打聽一下,二妹和三妹的婚事咱們必然要謹慎的,我也想著若是婚事穩妥一些最好,咱們紀家也不求對方大富大貴,只要品性好,對二妹和三妹好便成了。”
這個倒是真的。
紀太太沒兒子,統共就兩個女兒。
她的私心里是愿意女兒的婚事好些,她倒不求多高的門第,只要兩個女婿品格好,對自家姑娘好便成。
她也瞧著安寧和蕭元的相處。
蕭家確實家世低微,可是,蕭元卻是個有本事的,且蕭元對安寧是真的好,便是親家老太太平氏對安寧也是一百一的,從來沒有挑過刺,更不曾為難過安寧一點。
這讓紀太太都挺羨慕的。
她就想著,她的倆閨女也得了那么好的女婿她便安心了。
紀太太把名單給了安寧,安寧珍重的放好,又去和安柔還有安怡說話。
姐妹三個好長時間沒見,這回見了自然十分歡喜,說了好一會兒的話。
安寧這才拍了拍腦袋:“瞧我這記性,我來的時候還給妹妹帶了東西,剛才看見妹妹歡喜的不得了,一時竟然給忘了。”
她趕緊把一直帶著的盒子拿出來交給紀安柔:“都在這個盒子里,你們去分吧。”
安柔和安怡湊在一處去看。
盒子打開,她們都是一臉驚喜的樣子。
安寧送的東西實在的好,有好些琉璃飾品,還有一些精巧的物件。
“這個我喜歡。”
安柔先挑了一件,安怡也跟著挑。
紀太太便拉著安寧又說了好些話。
安寧一直在紀府吃過晚飯才回。
她回去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沉,車子停在家門口,安寧跳下來的時候,就看到蕭義在外頭等著。
“這么晚了,你在外頭做什么?”
安寧走近了問蕭義。
蕭義看到安寧就笑:“兒子等娘呢,娘出去這么晚了還沒回來,兒子有些不放心,就出來看看。”
安寧看蕭義凍的小臉通紅,就知道他等了不短時間:“行了,外頭怪冷的,趕緊回吧。”
她帶著蕭義進門:“我走的時候給你們布置的功課完成了嗎?”
蕭義笑道:“都完成了。”
安寧看看蕭義:“往后不許在外頭等著了,你要不放心,自可以叫下人去守著,你年紀小,身子又不是多好,萬一凍著了可怎么辦。”
蕭義垂頭聽著。
他心里特別的高興,一顆心都是暖乎乎的。
別看安寧剛才訓了他,可是,蕭義卻是愿意的。
他自小沒有爹娘,也沒個知心的親人,根本就沒什么人管教他,他做夢都想有爹娘管著,他做的不對了,爹娘或打或罵,這些都是好的,便是吵上幾句,打上幾下,都比一個人孤伶伶的沒人牽掛的好。
一個人的時間長了,他是個特別怕孤獨的孩子。
他怕沒人說話,怕沒人惦記,更怕什么時候一個人死了都沒人收尸。
如今他也有了家,有爹有娘,有弟有妹的,他是特別滿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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