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一句特別自然的咱們,讓汪銘心生暖意。
他抬頭,看了看正認真的推著輪椅前行的裴玉,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來。
“你現在怎么樣了?”
裴玉邊走邊和汪銘說話:“你的腿找人治過沒有?能不能治好?”
別人在汪銘面前都是千方百計的回避這個問題,從來不提他的腿他的身體。
可裴玉卻直接就問了出來。
汪銘笑了:“我身體挺好的,就是這雙腿一時半會兒怕是治不好,怎么,我成了殘廢,你就不跟我做朋友了?”
“哪啊,沒有的事。”裴玉也笑了,她顯的很輕松自在:“我這不是想著以后多給你留意好大夫么,萬一找到神醫什么的,咱們還能早點把腿治好,你說你一個花季少男不能走路多殘忍啊,長的這么漂亮,腿卻殘了,實在叫我于心不忍啊。”
“也就是你了,見著我就往我心上捅刀子。”
汪銘失笑,搖了搖頭。
一陣冷風刮過來,裴玉側身擋住,她又伸手摸了一下汪銘的手:“你的手好冰。”
說話間,她從背的包包里拿出一副手套遞給汪銘:“戴上。”
那副手套是毛線織的,織的歪歪扭扭的,看著很難看。
汪銘接過來乖乖戴上:“這不會是你織的吧。”
“不是。”裴玉難得的有些尷尬:“你哪來那么多廢話。”
剛子提著箱子跟在兩個人身后,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再看汪銘臉上掩蓋不住的笑,他也有些動容。
剛子來照顧汪銘不是一天兩天了,自從他來了之后,就沒怎么見汪銘笑過。
可今天,汪銘卻能開懷大笑,而且,在裴玉面前絲毫不介意提他的腿,剛子覺得這是一件好事。
他就想著,如果裴玉能留在汪銘身邊,汪銘肯定會特別快活的,他應該不會再一直一直悶在屋里不出來了吧。
汪銘指路,裴玉推著他到了家門口。
剛子趕緊提著箱子進屋,又過來幫著裴玉搬輪椅。
等到進了屋,裴玉去換鞋,楊寶珠就從廚房里出來:“汪大哥,你朋友來了嗎?我在準備午飯,你幫我問問他喜歡吃什么?”
這話才說完,裴玉換了拖鞋過來,她一眼看到了楊寶珠。
楊寶珠也看到了她:“你,是你?”
裴玉臉上帶著笑:“什么你不你的,叫姑姑。”
楊寶珠眼中閃過一絲晦暗,她垂頭叫了一聲:“小姑姑。”
汪銘看向裴玉:“你認識寶珠?”
裴玉笑著坐下,她對楊寶珠道:“麻煩你幫我倒杯熱水。”
楊寶珠不愿意去,但汪銘看著她,她只能去倒了一杯熱水端過來:“這個溫度行嗎?”
裴玉接過杯子沒喝,而是捧在手中。
汪銘推著輪椅過來:“你怎么認識寶珠的?”
裴玉暖了一會兒手把杯子放下:“我們兩家是對門,我和她爸是一個輩份的,她從小就叫我小姑姑。”
楊寶珠也干笑了兩聲:“是啊,是這樣的,就是我沒想到小姑姑認識汪大哥,那個……你和汪大哥是什么關系?”
裴玉笑著把散落在胸前的頭發撩到身后,她笑起來眼睛彎彎的,眼神清透純凈,但是神情卻有著說不出來的嫵媚風情,真的是又純又欲,撩人之極:“這個就要問問你的汪大哥了。”
裴玉朝著汪銘飛過一個媚眼:“汪哥哥,你說咱們是什么關系?”
汪銘被裴玉撩的差點克制不住。
他咽了口干沫抬起臉來訓楊寶珠:“怎么那么八卦,不該問的別問。”
楊寶珠有些委屈,她眼圈一瞬間就泛紅了。
裴玉最看不得楊寶珠這種動不動就要哭的樣子。
她過去推汪銘的輪椅:“能不能去你房間參觀一下。”
輪椅都推著走了,汪銘能說不行嗎,他指了個方向,裴玉推著過去。
剛子趁機拉著楊寶珠進了廚房。
楊寶珠還在委屈,剛子就說她:“你說你也是的,你問那么多干啥?咱們是來照顧人的,把人照顧好,拿了工資就行,不該咱們管的就別管。”
楊寶珠扯了把菜葉子:“這不是……裴玉是我小姑姑么,我就想問問唄,我也是關心她。”
“又不是你親姑。”
剛子幫著楊寶珠擇菜,還提醒她:“你們不過是鄰居,又沒啥太親近的關系,問的直接了也不好,再說,那個裴玉是大明星,我聽說大明星的隱私可不會隨便告訴人的。”
楊寶珠掩下眼中的恨意:“我知道了,以后注意。”
她是真的怨恨起了裴玉。
她費了那么大的力氣,為了照顧汪銘吃了多少苦頭,結果汪銘只是把她當保姆。
可裴玉呢?
不過就是打個電話過來看看,汪銘就那么重視。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她瞧得出來,汪銘心里是有裴玉的。
裴玉喜不喜歡汪銘她不知道,但是楊寶珠卻明白,汪銘只怕喜歡裴玉。
那她楊寶珠算什么?她費了這么大的力氣難道就是做白工的?
下溪村
裴家這幾天也找了人幫忙,畢竟婚嫁大事么,總是得辦好的。
蕭家那邊是娶媳婦,自然要辦喜宴,裴家這邊嫁姑娘,那肯定也要宴請賓朋的。
現在天氣冷,裴家院子大,就提前在院子里搭大棚,想著法的等到結婚那天讓大伙吃飯的時候暖和一點。
農村辦事,提前好幾天就要請當家的吃飯喝酒,然后商量大事小情。
比如說會來多少賓客,需要買多少東西啥的。
那些經驗老到的管事的你只要告訴他大約來多少人,他就能給你算出需要買多少菜,要多少米,多少酒,多少煙,肉、蛋、雞、鴨、魚啥的,反正需要什么東西,需要多少東西,他們都能算個差不離。
安寧在家幫著招呼那幾位管事,才給端上酒來,電話就響了。
安寧一接電話,就聽到章曉玉的聲音:“安寧啊,你和蕭元要照婚紗照么?對了,我聽說現在結婚有請錄像的,你說咱要不要也請一個,還有啥,對,還有需要盤頭化妝的么,要是需要,我一并幫你找好。”
安寧臉上帶著笑:“大嫂,真是麻煩你了,盤頭化妝的就不用了,婚紗照的話現在照也來不及,就先不照了,等以后有時間再補上也成,你說的那個錄像的就找一個吧,一輩子就結這么一次婚,紀錄下來也挺好的。”
章曉玉笑的特別爽快:“行,那我就給你找了,放心,肯定找一個好的。”
等掛了電話,劉大蓮就過來問:“又是蕭家那邊的?”
安寧點頭:“是蕭元的大嫂,這位大嫂可是個伶俐人啊,一聽說我們要結婚了,就立馬回來幫忙,你不知道,蕭家那邊大事小情的她都搭著手,原先蕭元的娘給做被子的時候,弄的被里都是白洋布的,扯的被面就是那種……就是和死人身上的蒙單差不多的料子,這不,大嫂一見立馬就讓她給換了,里子換成了純棉的,外邊的被罩啥得也都換了好料子,原先說做八床被子,大嫂非得讓給做十六床,為了這個,還和老二家的吵了一架。”
說到這里,安寧都不知道怎么說這個章曉玉了。
這是瞧著老二家的傻不愣登的,老二又是個只知道搜刮的,以后幫不上什么忙,再加上安寧和蕭元有本事,她這是趕緊親近著,以后要找安寧和蕭元幫忙,起碼還有情分在,能說得上話,這眼皮也是忒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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