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沒想到孫小月會找過來。
她這邊才從宮里回來沒多久,孫小月就來了。
蕭元不想見那個女人就先到書房去了,安寧讓人把孫小月請進小花廳。
她換了一身衣服,梳好了頭去見人。
孫小月和早先在村子里的那個小姑娘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她在四皇子的后宅里呆了一年多的時間,早就已經不再那么懵懵懂懂的。
這一年多的時間,孫小月長了個頭,身條倒是沒顯胖,因為長個的原因,顯的更苗條了幾分。
她原先是圓臉,如今變成了鵝蛋臉,一雙大大的眼睛也由圓變的有些狹長。
模樣變了,氣度也不一樣了。
她不再那么嬌嬌怯怯的,反倒是多了幾分富貴氣。
看到安寧進來,孫小月趕緊起身:“大伯娘。”
安寧就笑:“這句大伯娘可不敢當,說起來,當初我還在孫家的時候,你也沒叫過幾句啊,怎的我已經不是孫家婦了,你反倒叫的這么親熱。”
這話說的,饒是孫小月臉皮厚也不由的臊紅了臉:“以前都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您原諒則個。”
安寧擺了擺手:“先坐下說話。”
她徑自坐了,孫小月這才坐下。
“大伯娘,今次來是想為康御史和李侍郎在您這里求個情,今兒的事情是您受了委屈,那兩位不該這么著,他們也知道錯了……您看,人您都打了也罵了,得饒人處且饒人,這事兒就過去了行嗎?”
孫小月臉上帶笑,殷切的看著安寧。
安寧立時冷下臉來:“不行。”
孫小月被噎住了。
等了一會兒她才道:“我也是受人所托,不來吧,有點抹不開面子,我知道來也是白來,可沒辦法,只能走這一遭,這事您說不成就不成,咱們不談了,您別生我的氣啊。”
安寧微微瞇了一下眼睛。
這一年多的時間,小丫頭成長了不少啊。
如果是以前,孫小月說不得上來就能開懟,或者哭著鬧著得逼安寧答應。
可現在,她能面不改色的趕緊轉了話頭,可見這一年多的后宅生活已經教會了她如何做人。
“我和你一個小丫頭一般見識作甚。”
安寧笑呵呵的喝了一口茶:“你今兒一來,我就知道必然是有什么人求到了你頭上,你不得不來,咱們什么關系,我也不瞞著你,我自來有什么說什么,今兒這事不管是誰來,說破了天我都不改口。”
孫小月趕緊道:“我也不瞞您說,今兒我來是被我們四皇子妃逼著來的,她和李侍郎家有親,也知道我和您有些關系,就非得讓我走這一遭,您說,我們家爺還得靠著皇子妃,再加上后院是她管著,我要是不來,難保不被穿小鞋,我真真是身不由已。”
說到這里,孫小月就委屈的哭了起來:“說句讓您見笑的話,我這一年的日子真心不好過,早先在村子里我過的多快活啊,雖然說吃的穿的不如現在好,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一家子也沒人給我臉色看,更不用戰戰兢兢的,哪知道我救了個人,竟是救出事來,四皇子非得要報答我,我若不跟著他來,我怕給家里招災,沒辦法只好跟著來了,誰知道來了之后是要做妾的,原先我想著有四皇子護著我,在后院也能活得下去,哪知道這女人家的手段多的很……”
安寧看著孫小月表演。
說實話,她哭的是真的很真切,說的那番話也是真情實意的,可安寧知道,這里頭作戲的成分也很大。
“可不就是么,要不老話怎么說寧為窮人妻莫為富人妾呢,這妾可不好當呢,一時為妾,一世為妾,你當妾也就算了,關鍵是以后生的兒女也是庶出,兒子在前院呆著,后宅婦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長,想坑害也沒那么容易,可女兒就不行了,以后婚嫁之事都要由嫡母拿捏著,你說說……”
安寧就是故意往孫小月心口上捅刀子。
孫小月差點哭不下去了。
她拿著帕子擦了擦眼淚:“今兒來呢,就是來看看您,順便和您說說話,另一件事情也是想求蕭管事有機會的話提點我們爺一二。”
原來,這才是孫小月來的真正目的。
安寧笑了一聲,抓了一把干果一邊玩一邊說:“好說,好說,太子和二皇子涼了,三皇子那個樣子……這四皇子差不多就是長子了。”
她說到這里沒有多說,但說的孫小月心里熱燙的不行。
“以后我們爺若真的得償所愿,必然不會負了蕭管事。”
孫小月趕緊許諾。
安寧笑著端起茶杯來:“如此甚好。”
孫小月知道這是送客呢,她起身笑了笑:“皇子妃給我的時間有限,我得趕緊回去,等以后得空再來找您玩。”
安寧起身往外送她。
等到了門口的時候孫小月握了握安寧的手:“您留步。”
安寧目送孫小月走遠,回到屋里拆開她塞到手里的一個小信封,拿出里邊的東西一瞧,呵,四皇子還真下了本錢呢。
信封里就裝著幾頁紙,可卻不是普通的紙,一張是個京城五進宅子的地契,還有兩張是金票銀票。
看了東西,安寧就去找蕭元:“瞧瞧,人家還真看得起你啊。”
蕭元正在書房寫字,他看都沒看:“收了吧。”
安寧把東西收好湊過去:“你就不怕收了東西不辦事被四皇子針對?”
蕭元抬頭笑了笑:“他拿錢買的不是我幫他辦事,而是我不幫別人辦事,我這種身份的,他輕易不會讓我出馬辦什么事情,可能最后的時候,只要我說話的時候稍微向著他一點,他就很有可能登上那個位子。”
安寧點頭:“如今瞧著四皇子在所有的皇子里頭還算是比較聰明的。”
蕭元沒有再說話,而是把字寫完,拿出裝裱的工具開始裝裱。
安寧就在旁邊搭把手,兩個人很默契的把字裝裱好,蕭元就直接掛在書房里。
等到又一次大朝日,下了朝,諸位大人正要往宮外走,蕭元帶著人就把李侍郎和康御史給攔住了。
“二位,二位留步,早先二位答應的事情咱們是不是該辦一辦了。”
李侍郎和康御史氣的臉色難看之極。
他們覺得受到了極大的侮辱:“你……怎敢如此?”
蕭元就笑著朝李侍郎拱了拱手:“這事情可是您出的主意,當初是您非得把我家夫人傳進來,好考驗我家夫人是不是真的忠貞不二,既然我家夫人可以,那您二位的夫人應該更可以吧,畢竟,您二位可都是清流,是最為忠心為國為民的,你們娶的夫人,想來必然極好,既然是好的,又怕個球啊。”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李侍郎氣的連連罵了蕭元好幾句。
蕭元也不氣,直接指使幾個粗壯些的太監:“把人帶到文華殿那邊看好。”
于是,在那么多官員的目光中,那二位就被押走了。
這些官員心里明白是為著什么。
他們想要替那二位求情,蕭元卻丟下一句:“這是陛下允準的。”
就這么一句話,沒人再敢說什么了。
再說下去,誰知道蕭元會不會讓東廠的番子干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來。
這些人誰屁股底下沒臟啊,蕭元真要和他們死嗑,他們還真怕。
這邊把李康二位關了起來,蕭元又派兩撥小太監去兩家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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