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深深望下冰心,眼中閃過幾縷吃驚,吃驚推倒了幾天來無條件信任的高墻。漠然飛快覆蓋所有,再望回sky星之時,雙眸罩上淡漠的陰霧。頃刻間,所有感情似有更似無。
“對,除了第一幕,剩下保持這種眼神。”
冰心說。
桃花一怔,重新轉向她,眼中訝然重現。
冰心笑靨如花,抓重點:“第一幕真實展現自我,痛苦送別父母。后面不要忘了剛剛的感覺,對萬物想愛,不敢。有千萬種阻礙擋在前方,自卑、膽怯、只敢活在屬于自己的世界,最后通過愛情扒開荊刺。”
桃花失神地凝望著她,良久無語,緩緩道一句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謝謝,你的感覺很像我另一個師父。”
“姐,我聽華桃說了,她另外個師父比你漂亮幾百倍。”
魏虹跟上補充,桃花尷尬地干笑幾聲。
冰心不以為意地默不作答,犯不著和另一個被誤會的自己吃味。察覺杜星休息得差不多,招呼服裝師、道具師、以及我方設計師一同回到sky星休息室,幫兩位主角更換第一幕所需的服裝及各類道具和妝容。
一切就位,等待時間是最熬人的,魏虹在休息室來回渡步。晃得冰心實在眼暈,制止住。
艱難等來導演助手通知上臺,眾人不約而同松了口氣。就和考試一樣,考前幾天準備最壓抑,真考了心態也就釋然了,好壞就那樣了。
送主角到幕后,兩人挽手出場,臨走出幕布的前一刻,桃花脫開sky星的手,跑上前擁住冰心和魏虹,說:“謝謝你們,讓我有勇氣突破自我。”
“好了,別哭了,妝哭花可來不及補。”
冰心回抱住身上的女孩兩秒,拉開,魏虹遞上紙巾。
桃花接過,擦干眼角滾出淚珠。對兩人深深鞠了一躬,轉身跑上前牽住sky星手,步入臺中。
在桃花回到sky星身邊的空檔一瞬,他對冰心拋出詭異的眉眼。同一位置的魏虹,錯以為是給自己的,差點被電得缺氧窒息。
冰心腦中又出現驚悚的提示音:叮!恭喜您獲得另辟蹊……
隨之而來的是很多很多人,從遠到近的說話聲,聽不清他們說什么,只知道他們在不停的說。腦子開始猛烈抽痛,快炸了。搖搖晃晃地抓住身邊最近的人,隱約看到魏虹側身,焦急地扶住她,好像在追問她什么,但根本聽不到。
下一刻,滿目白光逼人流淚。快承受不住時,一幅畫緩緩浮現,舒服的淡銀色柔光蓋過白光。她看不清畫中所繪之人,從輪廓判斷,是個女人。明明看不清任何五官,卻能被灌以強烈的沖擊感,本能斷定那是位絕美的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醒來,睜開沉重的眼皮。
魏虹第一時間呼喚,“姐?”
沒聽到回復,用握住她手的指腹按按她手背和手心,忙問:“姐,你醒了嗎?能聽到我說話嗎?”
“呂總醒了?我去倒水。”
是桃花大嗓門的聲音,許諾一和章力紛紛圍上來。
大概環視下,是在賓館她的房間,冰心用置于身側空閑的手,搭上額頭。頭好疼,好像被人硬塞了很多東西,但記不清任何,閉眼緩了幾秒。
撐著胳膊,借助魏虹的手力坐起,靠在床頭,接過桃花遞上的溫熱白開水抿抿,問:“終審過了嗎?”
之前審過很多次,所以終審分數下來,參考之前評分,會直接出結果。
魏虹有些生氣的拉下臉,說:“你別操心這些了,好好休息。身體不舒服,為什么不告訴我呢?醫生說你貧血好久了。”
冰心錯愕地眨眨眼,看來在她昏迷期間,大家有請醫生來過,定論還是貧血。
只是,為什么頻率會越來越頻繁。
罷了,既然幾處醫生,包括奇怪的錢醫生,診斷結果一致。可能真的是貧血外加太累了,導致壓力過大出現幻聽。
女人啊,果然一過25的風水嶺,各項機能就開始急速下降,比不過小姑娘,不能再熬夜了。
“告訴我,我安心點。”冰心又喝了幾口水,臉色從慘白慢慢恢復些許血色。
魏虹這才把態度放軟,嘆口氣,冰心心中一緊,迫不及待地主動猜測:“沒過嗎?”
實在不忍見到才醒來的她擔心,魏虹收回故弄玄虛,說道:“過了,雖然之前評分很低,但是最后演出完全征服所有評委。甚至張編輯都稱,華桃演出了他劇本女主的靈魂。所以呢,破例作廢曾經考核結果,以最終結果算。”
“太好了。”
冰心由心贊嘆。
許諾一用食指點點坐在床邊的桃花頭頂,說:“這妮子實力真的不弱,連我都差點走眼。她演完聽說你暈倒了,顧不上和導演們套近乎直奔賓館,得虧你沒白捧她。”
在場幾人,你一句,我一句,夸得桃花雙頰通紅,“應該的,沒有呂總,我不會得獎的。”好多年沒聽到別人發自內心的夸獎了。
聊了會,怕耽誤冰心休息,章力帶頭離開,留本就住同屋的魏虹一人陪伴照顧。
金牌小助理從桌子下抽出幾大包禮品,問冰心想吃什么。
隨聲望去,有牛奶有燕窩有面包。光看就覺得膩,搖頭拒絕:“我暫時不餓,你去弄自己事吧,我有需要了喊你啊。”
“好的,我去給后續合約文件補充齊。再告訴你個好消息啊,全能王子和咱們簽了3個廣告哦,別家搶破頭一年難搶到一個,咱們一下來了三個。是不是好幸福啊?”
“算他有點良心。”冰心淺笑,抓過放在床頭柜的手機,瞄了眼,驚慌失措地問:“有人打電話嗎?”
“盛霸王打了,我說你在忙不方便接,回頭給他回過去。”
“謝謝。”
“他對你的監管也忒嚴了,你都多大了,一天三到七個電話時刻監管。比我媽還夸張,我上初中時,她都沒這樣。”魏虹睨眼擔心受怕的冰心,嫌棄道:“換我,我肯定是受不了,你咋忍的啊?”
“啊。”冰心眨眨眼,默默低頭。最近子牙一些舉動,的確不知不覺回到幾年前的狀態。
“別光啊裝傻,你應該找他好好聊聊。兩個人哪怕再親近,不能放棄自己的空間。”
魏虹又拿出老媽子的操心狀態,冰心為換耳邊清凈,連連點頭:“知道了,快忙吧。”
隔天,突擊小分組滿載而歸。
坐在動車候車廳,許諾一加入撲克團隊,三個姑娘打得章力舉白旗投降也沒用,只有乖乖受虐的份。
打到興高采烈時,冰心手機鈴聲響,接起,間斷聽到她愈發沉重的聲音:“你好,我是。”
“什么!女二罷演了?公益片暫停拍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