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眸子一縮，劃過凌然的殺意。忍不下去，把帽子扣在頭上，扒開礙眼的冰心，準備給子牙后腦勺狠狠來下，敲暈再說。

子牙整個人非常痛苦，雙眸渙散，擰動著脖子。當聽到有人靠近，一腳踹在舟的肚子上。簡單的一腳，把舟踹到十米之外。

錢握起棒子，照子牙頭揮下，被輕松閃過的同時挨了子牙一個頭頂。踉蹌地摔倒在地，揉揉磕在地上的胳膊肘，不惱反笑：“就煩被身手不錯的人控制啊，反控制時太難壓制了。”

子牙雙手往后一頂，輕松擺脫夜的枷鎖。

下秒就要往火堆里沖啊，不管不顧的樣子，和里面用身體去撞燒鐵的怪物一摸一樣。

“姐！你瘋了！”魏虹驚呼道，晚了一步沒抓到冰心，冰心跑到他面前，伸開雙臂去擋。

帶著勁風的拳頭轉瞬揮到她臉前，冰心閉上眼睛側過身，身子卻沒移動一分一毫。

提著心等了半分鐘，預想中的攻擊沒落下，冰心微微睜開一只眼睛。

子牙痛苦地抱住頭，下唇早被自己咬破，戾氣被硬生生按回去不少。

片刻后，火圈中的人形怪發出一聲慘烈的哀嚎，重重倒在其中不動了。錢長吁口氣，把棒子插回身后口袋，也懶得管夜，拍了拍被汗浸濕的肩頭：“兄弟，你是我見過首個沒通過訓練就能靠自身意識控制住c的人，厲害。”

子牙的體重恢復到正常，靠夜扶著直起身子，無力推掉肩頭的手：“別稱兄道弟，咱們不熟。”

錢微怔下，狂笑起來。

笑到一半，笑容僵硬在臉上，“小心！”前跨兩步，抓過離火坑最近的魏虹，護在懷中。

幾條燒紅的鐵桿砸在兩人身邊，一道光從鐵桿砸出的火圈縫隙鉆出。

錢把魏虹放在原地，難以置信的兩手指摸摸下巴：“c級怎么會擁有b級的能量轉移功能？”

“你別走！”冰心伸手去抓錢，只抓到一陣風。

魏虹膽戰心驚地半天沒回過神，等腦子回歸正常運轉，救過她的人已經消失沒影了。回想起剛剛被救的一幕，魏虹臉頰不知不覺比不遠處的火苗炙熱通紅。

望著錢和光消失的方向的冰心收回目光，轉向子牙手背，肉眼是看不到印記了，仍不放心地確認問道：“子牙你能召喚回來跑走的東西嗎？”

子牙按在印記的位置，屏息凝神嘗試了兩次，搖了下頭：“不行，沒氣息了。”

不遠處三個人協同舟穿上防火服，走進強行砸出的火圈縫隙，把人形怪長長的一只腿拉平。其中一人遞給舟一根類似于針管的長圓形容器，插進人形怪腿中。拔動管子抽取了一下，人形怪化作點點淡紫色的亮點，閃耀消失了。

“沒拿到？”

夜的眼中只有弟弟，生怕他磕了碰了，出了錯。

舟身著厚重衣服，不得不擺著王八樣同手同腳渡步到眾人身邊。在夜協助下脫掉防火服，把手里的透明器皿晃了晃，五顆淡紫色亮點在里面飄動。

夜疼愛地伸手摸了摸舟亮黃色的帽頂，舟對他露出難得一見天真的笑容。

冰心默不作聲注視兩人，暗派竟有能容納數據的東西，看來也不簡單啊，事情愈發撲朔迷離了。

魏虹有些等不住，問冰心：“咱們現在怎么辦？”

冰心稍作思慮，眺眼遠處尚能大概瞅見的兩道光影，決定：“追！”要找錢可不好找，在寧老太爺事情之后，她有暗中安排生明繼續追蹤錢。生明恢復過來的信息非常快，冰心抽空細看沒氣死。

他給她的信息正是錢醫生，錢副總真實人的各種行蹤。冰心早知道他是通過某種技術易容成別人，白花錢買了沒用信息，又沒辦法怪人家。私家偵探和警察還是有一定區別的，警察可以明著拘留，私家偵探只能躲在暗處。

現在人就在前面，人形怪遺留的東西也在前面，沒理由不深入。如果能順藤摸瓜找出汪平一點點線索，讓古月他們拿下，生活就能重歸平靜了。

“好，我去開車。”

魏虹答應，小助理今天勇猛的樣子讓冰心有點不習慣。

順利拿到組織安排的東西，舟心情大好，主動對冰心揚揚手里鑰匙：“開車多慢啊，我送你們吧？”

同夜和舟前來的人在任務完成后，得到子牙和雙生子的許可后離去了，冰心瞄眼獨留在不遠處的直升機，拒絕：“不用了，麻煩你們送子，”頓了下，覺得叫游戲里名不合適，改口：“誓去醫院。”直升機是快啊，可是方便它著落的地方真不多，弊大于利。

首次現實名字的呼喚，子牙略顯倦意的眸子瞬間亮了亮，閃過喜悅，摟住冰心肩膀：“我身體無大礙，我去陪你去。”

“不行，你必須去醫院。”

冰心執意堅持，子牙雙唇吻在她黑色的發間，輕聲說：“我不放心你獨自去涉險，擔心我的話，就快點處理完陪我去醫院。”

在他面前，她的堅持有時真的超不過五秒，無奈淺笑妥協。

“受不了，哥咱們走吧，再看會都快得糖尿病了！”舟轉動帽子離開。

夜用眼神咨詢子牙，得到首肯，從飛機上取下一個黑色的雙肩背包交給子牙后，上了直升機。

耳邊傳來魏虹狂按喇叭的聲音，子牙摟著冰心上了車，陪同她一起坐在后座。

本來跑車將近200邁的速度遠超靠徒步追趕流竄亮光的錢，可惜跑車不是越野，有些地方一樣過不去，在比較筆直通暢的路上才能提速。搞得奢華的代步工具硬生生只能勉強追上錢和亮光，維持不被甩開的狀態。

開不快的窘境讓魏虹都有時間停在路邊，給三人各買一份早點，實在讓人哭笑不得啊。

途中冰心讓魏虹選擇各大衛視新聞播放，特別留意昨天流星雨和地震的報導。

很怕舟拿走幾顆人形怪數據的殘留，會留下人形怪身影記錄，好在各大有視頻記錄的新聞和她預想一樣，光有地面的翻滾和天空類似流星道道光亮的滑過，沒其他。

之后嘗試聯系了幾次古月，無論手機或者項鏈依舊無人接聽。沒古月指導，冰心心里還是沒底啊，人形怪是消滅了，但殘留的亮光是什么？錢說的組合生命等級和能量轉移，干脆聽不懂，需要古月專業的解釋。暗派和錢插手的情況，也得告訴古月他們一聲。

其次還有一只狐妖在呢，找不到古月總歸心里沒底。

冰心以為經歷了昨晚，子牙會有很多問題問她，結果對方上車以來一直在翻動夜留給他背包里的平板電腦，始終沒提任何，反而讓她有點坐立不安了。魏虹不提是有了偷聽的鋪墊，子牙的情況真的很詭異。

難道人形怪死了，他們相關的記憶被清空了？但從錢的話判斷，昨晚不過是人形怪的分身啊。他們不同于視頻拍攝，分身沒了就沒了。他們可是直接接觸者，反正她的記憶沒被清除。

與其瞎想，不如直接問：“子牙，在你身體留下記號的是，”

說到一半，冰心說不下去。妹的，到現在為止，她也是半瓶子晃蕩，不知道是啥呢！

“囡囡，

你知道八年前的evotion工程嗎？”

子牙沒搭她的話，拋出新的問題給她。

evotion？進化？冰心眨眨眼，納悶反問：“是什么？”七年內，她剛快20歲，每天一心撲在設計珠寶上，哪里會關心這些東西。

子牙把手里的平板遞給冰心，低聲說：“里面的信息是暗派犧牲了一隊精英，從對方絕密信息庫獲取到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要告訴別人。”

子牙補充的一句話，代表麻煩和危險無疑。冰心去接平板的手遲疑了片刻，子牙并沒催促她，耐心等待，更像給她選擇的機會。

猶豫了片刻，冰心抓過平板，才看了三張圖，又驚又怕地手不住顫抖，甚至有點不敢去翻動下頁，瞪大眼睛問子牙：“里面的內容是真實事情嗎？”

子牙沒直接回答，淡淡一笑：“你可以當假的，我更希望你看完后不要再去參與了！如果有任何顧慮或者想保護的人，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處理好。”

子牙話的重量比他承認更讓冰心壓抑，想想自己過去的日子。每天過得基本渾渾噩噩，只圖生活不麻煩。可近些年，在游戲里遇到了很多朋友，還有小墨。如果平板里的信息屬實，代表不光有小墨在遭受非人類的折磨，在不為人知的地方更有非常多的孩子和大人在被人體實驗。

昨天他們所見的人形怪就是實驗的殘次品，并非游戲導出的怪物，狐妖從游戲出來后發現類似的氣息，誤把它當同類。

不害怕是不可能，可是一些門一旦打開，不去涉足更不可能，尤其還威脅到她在乎的人！

狠狠咬住下唇，往后翻動平板里記錄的文件。

兩人神神秘秘的樣子，早勾起魏虹的八卦之魂，追趕回杭州市內，才上高架就遭遇到堵車情況。等待通行的她可無聊了，張望下遠處，確定近幾分鐘狀況不會得到緩解，扭過身伸長脖子就往冰心腿上的平板窺視。

被一只手臂擋住視線，“為你安全考慮，你最好不要得知。”

魏虹望眼子牙凌厲不容反駁的面容，沒勁地一屁股坐回駕駛座，不滿抗議：“盛霸王你別騙我了，如果真的那么玄乎，能威脅到人生命安全。我姐可是你的心頭肉，你會給她看？”

子牙不以為意答道：“我可以保護她，她已經被人帶入其中，與其讓她瞎摸索被利用，不如我來幫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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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虹依舊不滿的沖后視鏡吐下舌頭：“我也涉入其中了啊。”

子牙似覺得多說無益，沒回話。

被忽視了，魏虹也不敢屢次去虎口拔牙挑戰子牙耐心，只能百無聊賴地踩著油門，龜速開車，保證不把人跟丟了。

15分鐘后，冰心合上平板，交給子牙，腦中想起剛剛子牙對魏虹說過的話，‘與其讓她瞎摸索被利用’。心中一凜，問子牙：“你覺得現在的胡人有問題嗎？”

“汪平答應代號為eln的組織進行人體試驗，虞飛翔不可能沒察覺。以虞飛翔的智商，察覺了還能讓汪平把實驗室從現實轉到游戲，證明他是認可的，最少默認的。”

子牙的回答讓冰心更糾結了，無論出于理性或者感性，她都愿意無條件相信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和古月等人。兩人屢次幫她，她不相信都是利用。總覺得里面一定有子牙沒查到的內幕，一定有！

有些煩躁把劉海往后順把，換個問題：“你覺得eln組織和咱們昨晚遇到的男人掛鉤嗎？他是來追尋出逃的變異人？”

子牙搖搖頭，冰心不懂了：“搖頭意思是？”

“不太像，但沒實錘的證據前我不會定論任何。有一點很確定，人體試驗現在一直沒有停止，它需要大額資金，支持汪平的組織必須擁有穩定巨額收入的來源。”

種種總結還是把矛頭指向胡人啊，強有力的證據下，冰心干脆無法替他們辯解。

兩人一沉默，魏虹插話：“切，不讓我知道，還公開聊。這樣引誘我的好奇心，真不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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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不溜秋的話戳破了沉重的氣氛，逗得冰心一笑：“啊，抱歉抱歉，沒考慮到你的小情緒。”

“哼！”魏虹重重哼了聲，狠狠按按喇叭，在擁堵的地段引得其他也心煩意亂的人們頻頻送白眼。

把白眼收得盆滿鍋滿了，小助理反而開心地笑起來：“姐，我告訴你一個消息啊。我愛上另一個人，我決定要好好和他談場戀愛，這樣才不枉費我即將逝去的青春！”

典型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痛苦之上。

冰心哦了聲，腦子還定格在平板里大量的信息里。各種被研究人可能變異的狀況，以及一個身著白大褂被偷拍到的女性，她熟悉的背影不是第一次見到了，在汪平的地下室實驗室監控也看到過。富品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