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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大都回到云城,感覺像經歷了一場夢,林菲菲恢復直播以后,吳雙像往常一樣,每天都跑來直播間打賞,樂此不疲。
林菲菲對他的態度一直很冷淡,慢慢地,粉絲也品出味兒來了,也就沒人再敢在林菲菲面前提吳雙。
偏偏這幾天林菲菲直播間數據一般,有時候費勁巴啦說半天,也沒有人下單,林菲菲推什么,吳雙就買什么。
這家伙有錢以后,整天瑟,經常給我打電話,我不接,就給我發語音。
他現在凡爾賽如入化境,整天給我抱怨,說最近錢不好賺,自己怎么怎么不容易,鋪墊完以后才說,這個項目他從中間賺四五萬。
他發他的,我根本不回。
今天他又給我打電話,當時我正在玩吃雞,一不小心按了接聽鍵,這廝懶洋洋的聲音,頓時響了起來:
“喂,斌子,臥槽!你丫終于肯接我電話了,這么多年哥們兒,你老躲著我干嘛?”
臥槽!
他還有臉提?
我呵呵冷笑了幾聲,“我這是躲著你嘛?我這是煩你。”
吳雙重重地嘆息一聲:“我雖然想追菲菲,但我還是把你當兄弟,雖然你和菲菲在一起,但你們倆還沒結婚,只要沒結婚我就有機會對吧?”
“你愿意追就追,不用和我說,但問題是你能追得上嘛?”我不屑道。
事已至此,我也毫不掩飾自己的不屑。
吳雙嘿嘿一笑,“我對我自己很有信心,你給不了菲菲的,我都能給,她媽媽欠這么多錢,我能幫她擺平,但你能嗎?”
他頓了下,然后幾乎自言自語般,從喉嚨里擠出一個悠長而又略帶感慨的聲音:
“這個世界一切都是朝錢看,你有錢你就是爺爺,沒有錢就只能被別人支配。”
我不屑一顧地撇了撇嘴,在他的世界里錢是萬能的,但如果林菲菲是個看錢的女孩,說不定現在早結婚了,怎么可能和我擠老房子,每天讓自己活得這么累。
我承認他說的有一定道理,金錢確實能給人安全感,但錢不是萬能的,沒有人不喜歡錢,但有些人把錢放在了第一位,有的人則把別的東西放在了第一位。
說白了,沒有人是傻子,但他把別人當成了傻子。
我從沉思中回過神,呵呵一笑:“你現在賺錢是多,但你的錢來路正嗎?”
電話里一下沉默了,過了十幾秒,他語氣中的嘲笑不斷加劇:
“我來錢在呢嗎就不正了?我又沒坑蒙拐騙,當中間商賺差價嘛!是這些人愿意讓我賺的。”
“呵呵,實不相瞞,我幫我大哥搭理租房,之前有個根本沒人租的小區,根本沒人愿意負責,但我看準了它的潛力,嘿嘿,你猜怎么著?”
“半年以后,旁邊蓋了一家治血液病的醫院,好多醫生護士和患者都來這邊租房,房價從原來的兩千,讓我愣抬到了三千五,那照樣都有人租。”
“哈哈哈,什么叫經濟頭腦?這特么就叫經濟頭腦!”
我肺都快氣炸了,破口大罵:“你這叫經濟頭腦?你他媽這叫吃人血饅頭。”
吳雙譏笑了幾聲,十分得意:“那些病人在市里頭租房要五千多一個月,現在才3500,他們都覺得便宜呢!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和我大哥說一個月3000,剩下的500,我自己瞇了。”
媽的,他還當中間商賺差價。
一套房子一個月500,十套房子就是5000,他肯定不止十套。
“你是不是很羨慕?有什么想和我說的嗎?”吳雙嘿嘿直笑。
我翻了個白眼,“我想和你說……傻逼自有天收。”
“你……”
電話里傳來一聲深深的吸氣聲,緊接著悠然一笑:
“呵呵,你還是羨慕,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若有強勢,林菲菲這么漂亮的女人,你一個絲配不上她。”
我也不和他置氣,面對他的嘲笑心如止水,平靜道:
“就你們這么干,真不怕哪天出事了,被警察叔叔抓了,可別讓他們給我打電話。”
“哈哈哈,你想多了,不會有那一天的。”
我只是隨口一說,可沒想到,一語成拙。
日子像流水般又過了幾天,今天我休息,剛陪林菲菲看完電影,手機忽然響了。
掏出手機一看,是趙岳打來的。
我不禁皺了一下眉,這家伙有段時間沒聯系我了,一個很久不聯系的人,忽然給你打電話,最大的可能就是借錢……
不怪我這么想,這廝有過這方面的前科,之前欠我兩萬,到現在還沒還呢!
不還也沒事,但好歹有句話,可這孫子連句話也沒有。
現在欠錢的是爺爺,借錢的是孫子,你問了他就哭窮,但沒過幾天就看見他在朋友圈曬游山玩水,吃香喝辣,我只能說這個世界太瘋狂了。
我猶豫了一下,沒接。
但他繼續打,我隱隱感覺,好像不是借錢這么簡單。
我了解他,一般給他掛了,他如果沒有十萬火急的事,不會再打。
猶豫了一下,我拿起手機,貼在耳邊:
“喂,趙岳……”
“余斌……”
趙岳一開口,當即把我嚇了一跳。
他聲音低沉,一股寒意直沖我天靈蓋,令我不禁毛骨悚然。
我怔道:“趙岳你的聲音怎么這樣了?”
“沒什么,余斌,我想見你一面,有些話想當面對你說”
“當面?你他娘的不是在豫城嗎?”
“不,我在云城。”
我吃了一驚,“云城?你丫什么時候跑云城來了?”
“因為趙岳!”
我懂了,他肯定是從張西口中得知,吳雙在云城,然后找這廝來追債。
畢竟這么多年哥們兒,現在雖然鬧掰了,但我還是想勸他幾句:
“哦,你找吳雙要錢是吧?你們倆好好說,別吵起來啊!”
電話里傳來幾聲慘笑,“你說晚了,我給丫干了。”
我一愣,沉默了幾秒,“你給他干了?什么意思?”
電話里沉默了大概十幾秒,趙岳的聲音終于響了起來,他帶著幾分平靜的絕望,說:
“我給他捅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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