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榜出來之前,這些人即便懷疑自己能不能入選,也不會懷疑今年的種子選手。
然而就這么邪門。
第一不是謝晉云,也不是許雅君。
甚至這兩個人都沒有入選一等獎。
擠到前面看榜的人愣了一下之后,就如油鍋里進了一滴水。
“這個白撿是誰?有誰聽說過啊?”
“空降第一?”
“他到底寫了什么啊!”
“這屆蘭亭獎真的絕了,足以記在書法的史冊上了吧?”
“能不能快點到三天后啊?”
這種時候,沒有人懷疑這個第一的水平。
畢竟二等獎里,一個是當作下一任會長培養的謝晉云,一個是現任會長的學生許雅君。
誰敢在中書協的場子上做手腳?
今年在這兩個的光芒下,還能擠下這倆人,斷層第一。
這種實力其他人還能怎么說?
錢副會由于太恍惚,又被人擠了出來。
“副會,”北城書協的人連忙圍上來,“怎么樣?我怎么聽他們說今年榜單很奇怪?”
仇薄卿也著急知道自己有沒有拿到三等獎,“副會你看到名單沒?”
“今年的榜單要炸鍋了,”南城的管理人也被擠出來,他注意到簡容只是三等獎,“這第一究竟是誰啊?老錢你有聽說過嗎?”
“啊……”錢副會晃了下眼睛過后,又再度看向簽到表,恍惚道:“這……那個,徐浩仇薄卿你們倆入圍,簡容是三等獎。”
聽到這個消息,仇薄卿跟簡容面面相覷,腦袋耷拉下來。
漆黑的眸子瞬間失去神采。
“你們別灰心,”南城管理人搖頭,他的學生都只拿到了入圍獎:“這次的獎項太邪門,來了個變……嗯態,別說你了簡容,連謝晉云許雅君都是二等獎。”
簡容原本失望的心瞬間活過來,“他倆也才二等獎?!”
他喊出了所有人的心聲。
旁邊蹲著的男生連忙拿出手機,給白蘞發消息:靠,兄弟,你走了實在太可惜了!今年蘭亭獎來了個變態你知道嗎?!把謝晉云都壓到二等獎了!
他這個女兄弟很冷漠,沒回他。
今年蘭亭獎最炸的消息并不是謝晉云許雅君沒拿到第一,而是他們倆被壓到了二等獎!
錢副會看著南城的管理人,伸手揮了下簽到表,“那個……唯一的那一等獎,好像是我們北城的,就那天十分鐘就走的那個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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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副會看著南城的管理人,伸手揮了下簽到表,“那個……唯一的那一等獎,好像是我們北城的,就那天十分鐘就走的那個女孩子……”
聲音分明不大。
卻以錢副會為中心,周圍兩米的人都漸漸安靜下來。
還在哐哐給白蘞發消息的男生手指停滯在手機屏幕上,“啊?”
仇薄卿也下意識地抬頭,“副會,您說誰?”
“白蘞。”
仇薄卿腦子“嗡”地一下,有些炸開。
北城書協的人現在都處于半瘋不瘋的狀態中,一等獎,還碾壓了雙星謝晉云許雅君,可以說北城書協這么多年,從未出現過如此光輝的時刻!
錢副會連忙拿著手機,他咧著收不回去的嘴,在群里給書協那邊匯報這消息。
向來嚴謹對人高冷的錢副會,此時笑容像是不要錢。
然后又給仇學政打過去電話。
這tm究竟是哪里冒出來的?!
蘭亭獎給帶來的風波,白蘞半點沒有體會到。
仇學政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正在上生物課。
下課時,她才看到仇學政二十分鐘前打過來的19個電話,她拿著手機去廁所,給仇學政撥過去。
冷靜了二十分鐘,仇學政現在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
“你怎么不接電話?”
白蘞不緊不慢的關上隔間的門,挑眉:“我不要上課的?”
仇學政思考半晌,然后輕飄飄的開口:“你第一,唯一的一個一等獎。”
“哦。”白蘞隨意應著,又想起來,她站直:“那我可以申請書協了?怎么申請?在哪申請?”
手機那頭,仇學政腦門問號連連。
不是,你對你的斷層第一如此淡定?
他是這么想的,也就問了出來。
“我書法又不算好,”白蘞沉默了一下,然后抬頭,笑得挺散漫,“你們現在是因為沒有科舉制,鋼筆基本上代替了毛筆。”
所以,書法退步是必然的。
她從出生下來就拿毛筆,執槍,這次的蘭亭獎是針對青年人群的,她要是在這上面輸給拿了很多年硬筆的比賽選手。
白蘞覺得,老師可能要連夜爬起來將她趕出師門。
“占了便宜而已,要是跟他們比硬筆書法,我肯定不如他們,”白蘞換了只手拿手機,繞回話題:“所以,我要在哪申請書協?”
仇學政是徹底沒脾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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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學政是徹底沒脾氣了。
你問她到底怎么寫的,她問你怎么申請書協。
你讓她去領獎,她說她要上課順便問你能申請多少資源。
你說有記者要采訪,她說她不想丟人丟到老師那里去,然后問書協大概多久能辦好。
你轉告中書協邀請她加入,她說等湘城書協辦好了,她加入湘城書協就行。
仇學政掛斷電話,忽然想起來那天,本來要轉身離開辦公室的白蘞,好像就是聽到“申請書協”才留下來的。
他坐在書桌前,思考了很久。
晚上放學。
白蘞沒找到陸靈犀,就去打印室,把仇學政給她發的申請書協報告打印下來。
也懶得去找姜鶴,就在門口站著,一目十行的看注意事項。
姜附離找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她敞著藍白校服,露出里面雪白色內搭,一手拎著書包,一手拿著一疊紙,就這么坐在石凳上,懶散地翻看手里的文件。
在人群里,漂亮得相當扎眼。
感覺到有人靠近,白蘞稍一抬眸,就看到被她遺忘的姜附離與姜鶴。
她眨了下眼,神色不變,“我正要給你打電話問你們在哪。”
姜附離看著她都沒掏出的手機:“……”
沒拆穿。
“你是要申請書協?”他一眼就看到了白蘞打印下來的紙。
一目十行,大概了解上面內容。
他昨晚沒睡,早上回去睡了一覺剛起來沒多久,整個人氣勢要柔和很多,狹長的鳳眸略微瞇,冷玉般的臉龐似籠上未干的水霧,一瞬間月光映上雪地。
清冷又柔和。
白蘞單手又翻過一頁,懶洋洋的,“對啊,不過仇老師說,走流程,估計要一個星期后,再批下來……”
她估算著時間。
任重而道遠。
“嗯,”姜附離收回目光,“你點申請沒?”
白蘞翻到最后一頁,修長的指尖夾著a4紙,挑眉:“中午就點了。”
姜附離若有所思。
晚上紀衡要去與許恩他們吃飯,白蘞收起a4紙,跟姜附離去找遲律蹭飯。
遲云岱記性是不如姜附離白蘞他們的,得知今天姜鶴會來。
他仔仔細細研究了姜附離給他的一頁紙。
是的,一頁紙。
不夸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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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夸張。
遲云岱恍惚的意識到原來世上有這么多菜。
他對姜附離是不敢吐槽的,這么多人只有白蘞看上去十分好說話,“我小時候要這么挑食,我媽會問我巴掌吃不吃。”
白蘞想跟誰熟悉就能在最短時間內讓人放下戒心,連遲云岱對她都幾乎掏心掏肺。
是警察最害怕的那類人。
白蘞將a4紙放好,拿出試卷準備做題,瞥了一眼那長長一串名單:“姜小鳥確實挑食。”
她禮貌評價。
遲云岱卻是想笑。
姜小鳥?
他忍了,不太敢對著姜鶴的面叫,拿著刀回廚房。
偷偷笑出聲。
只是走前看著白蘞在a4紙后面列算式,略有些詫異:白小姐一個高三生怎么看起來怎么跟古人一樣?對筆墨充斥著敬畏之心。
下筆列個算式而已,都這么謹慎。
仇學政上午就教了白蘞怎么幫湘城申請書協。
“白撿”這個名字在中書協十分燙手,仇學政估摸著下個星期就能收到申請通過的通知,畢竟這種機關辦事審核是一層又一層。
但是他怎么也沒料到。
上午剛申請,下午六點,在中書協工作人員下班的時間,竟然通過了。
文件與資金下達到文旅局的時候,局長都被嚇了一跳。
即便是有白蘞的存在,這也快的過分離譜。
坐火箭也沒這么快!
湘城要建書協這件事自然不會瞞過任謙,晚上接近七點,任謙、仇學政、文旅局局長就坐在文旅局會議室。
因為要來見仇學政。
任謙特地帶上任晚萱,想找時間讓仇學政幫任晚萱推薦下一年的入選名額。
這一次仇學政倒沒拒絕。
“我是萬萬沒想到,”任謙看完打印出來的通知與文件,激動不比其他二人少,“湘城竟然真的要建書協了,二位選好地址沒?”
舉辦書協,是對湘城文化的肯定。
而中書協也會撥一部分人下來入駐書協,這對湘城來說,絕對是件大喜事。
任謙知道大抵是仇薄卿拿到了三等獎,但任晚萱因為推薦名額問題最近一直在生悶氣,所以任家上下沒一個人敢提起蘭亭獎。
任謙也就當不知道仇薄卿要去參賽這回事。
“這是徐部長,今天剛從下面調上來幫我們建立書協的。不知道會不會撥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師下來,”文旅局的局長將文件遞給徐部長,“如果能有從江京來的老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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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徐部長,今天剛從下面調上來幫我們建立書協的。不知道會不會撥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師下來,”文旅局的局長將文件遞給徐部長,“如果能有從江京來的老師就好了……”
仇學政向徐部長略微點頭,這才思忖局長的問題。
“想的太遠,”仇學政混書協,知道些許規則,“其他任何地方的人來湘城,都是下放,大部分人都會避免下放。所以我們第一批的啟動人員得要好好斟酌……”
湘城的人都極力想考出去。
哪會有德高望重的老師會想來這里。
“晚萱,”仇學政又嚴肅地看向任晚萱,“我會將你跟你師兄列到湘城書協的第一批的啟動人員。”
想進中書協、北城書協是需要門檻的。
但湘城書協剛開始舉辦,注定不會有太多人入會。
仇學政為了給湘城書協添磚加瓦,中午就已經向北城書協遞了轉職報告,順利的話,他能在湘城書協開業之前轉過來。
“老師,我知道。”任晚萱頓了一下,然后頷首。
這三位老人還在商量書協事宜。
任晚萱還要回去上補習課,與去勘測場地的徐部長一起離開。
“徐部長,”任晚萱跟他一起進入電梯,看著他手上的資料,“能讓我看看啟動人員嗎?”
她有些想知道,啟動人員到底有幾個。
任謙唯一的外孫女,仇學政的學生,以后能考入江京大學的種子選手之一,徐部長在晉升之前就查清任家的底細。
他沒想到任晚萱會主動與自己搭話。
徐部長連忙將手中的資料遞給任晚萱:“任小姐,您隨便看。”
任晚萱拿好資料,前面選了幾個有可能作為書協的地址,中間是詳細規劃,她粗略看了一眼,就翻到最后一頁。
是初始啟動人員。
如她所料那般,不到十個人,除了仇薄卿她幾乎都不認識。
她剛把資料還給徐部長,余光觸碰到什么,忽然間伸手又奪過來!
徐部長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向任晚萱。
任晚萱垂著眼眸,睫毛掩蓋住冷寂,燈光下整個人顯得極其冷淡,將文件翻到最后一頁。
在啟動人員名單最后一行看到一個名字——
白蘞。
“這名額誰定的?”任晚萱指尖劃著這個名額,看向徐部長。
徐部長只負責啟動書協計劃,聞言,以為任晚萱嫌棄人少,不由嘆息:“沒有辦法,這幾個人現在還是我們局長東拼西湊的。”
這種局面任晚萱也能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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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局面任晚萱也能預料。
她點點頭,食指劃向最后一個名字,“把她去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