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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長串的黃色認證,閃瞎了路曉晗的臉。
雖然不懂,但路曉晗也知道這是個大佬。
她極其不淑女的學了回張世澤:“……我靠!”
路曉晗連忙給這位簡仲友點了個關注,然后回頭,將手機屏幕對準白蘞:“這個人要你的聯系方式,我把你的手機號碼給他?”
路曉晗說著就要給簡仲友發號碼。
白蘞在做題,聞言,就抬頭,目光落在她點開的頁面。
簡仲友?
簡院士?
她繼續低頭做題,眉眼分外慵懶:“不用。”
“啊?”路曉晗不了解音樂,也不認識簡仲友,但看這粉絲量,看這一連串的認證,看看皇家音樂學院還有江京藝術大學,她也能明白這個人有多厲害。
她壓低聲音,“我還是給他吧,這人一看……”
白蘞默默抬頭,她那雙眼睛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很美麗,又清又亮,黑色的瞳孔印著路曉晗清澈的倒影,像一只懶洋洋趴在桌子上的漂亮白貓。
路曉晗向來是拒絕不了,她沉默:“……好的我懂了。”
她忍痛給這位簡院長回復:抱歉[大哭][大哭]
簡仲友一直在等她的回復一般。
不到一分鐘,他就回過來——
好,那我明天再來問。
路曉晗默默返回到主頁面,給簡院長點了個關注。
“對了,”路曉晗在短視頻上向來很有自己的見解,她拿著筆記本給白蘞看,“我準備做一期關于大永王朝的剪輯,你覺得這些中心內容怎么樣?”
路曉晗腦子靈活,一期視頻火了之后,很多團隊找上門,但她都沒有答應。
想發一些自己喜歡的內容。
白蘞本來在刷題,聽到路曉晗說話的時候,手微頓。
路曉晗沒有看出來,她興奮地同白蘞說話,“我剪了一期大永王朝的群像集,人物圖我早就約好了,今天晚上就發,你幫我參考一下?!”
說著,她想把手機上剪輯好視頻給白蘞看。
“我不會這些,”白蘞頓了下,繼續提筆寫字,聲音聽不出情緒,“你不復習?”
白蘞也沒說謊,她確實不懂剪輯。
“一邊復習,一邊剪輯嘛。”路曉晗說起自己的構想就異常興奮。
但白蘞向來爭分奪秒的學習,她就去找文娛委員討論,該從哪幾個方面修改這個視頻。
化學課。
老師面容愁苦的上完一節課,然后叫出白蘞。
張世澤一行人本來在說笑,看到化學老師叫白蘞,張世澤就開口,“她化學肯定零分,你去看看是不是。”
他懟了一下身邊的聞其。
聞其回想起某一天,他摸了摸發寒的脖子,面無表情地回,“你去,你是她后桌。”
幾個人爭論好一會兒也沒人敢真的去。
直到路曉晗看著他們,幽幽來一句:“活著不好嗎?”
眾:“……”
外面。
化學老師看著白蘞,唇角抿起,容色憤怒,頭上幾根毛都在豎起來了,“白蘞同學,你為什么生物都70分了,化學還是0?你是在孤立我?”
白蘞一愣,解釋,“老師,不是,我生物還沒完全學會……”
她物理也花了很長時間,數學倒還好,她有原主的一些記憶,學起來不是很難。
就是她偏愛物理,生物跟化學,她不是很喜歡。
“行了,”化學老師冷冷地打斷她,氣場兩米八,“你是要讓我求你,才肯學是吧?”
白蘞還想解釋。
“好,”化學老師兩邊偷偷看了看,發現沒人,他就雙手合十,小聲道:“那我就求你還不行嗎?”
白蘞:“……”
“老師,我盡量。”
“嗯。”化學老師又將手背在身后,一副嚴肅冷酷的模樣。
午間。
十五班一堆人聚集在一起吃飯。
路曉晗打著飯坐到楊琳身邊,看食堂拉著的橫幅,“這個劉總是誰啊?竟然給我們學校捐了助學金!”
除了陳家,很少有人會給學校捐助。
路曉晗十分意外。
白蘞拿著筷子,略微靠著椅背,她今天好像一直都懶洋洋的,情緒不高。
語氣不緊不慢:“不認識。”
“我知道,我知道,”張世澤十分興奮,對路曉晗科普:“時光娛樂的股東之一,這次還跟閆姐一起到湘城了,我們閆姐的老板,他還是個慈善家,捐助了很多孤兒院!”
媒體上關于劉總的慈善報道有很多。
“時光娛樂嘛,曼希的公司!”聞其笑嘻嘻地開口。
張世澤瞥他一眼,“什么曼希啊,都沒我閆姐長得好看,你為什么不粉我閆姐?”
“閆鷺?”聞其搖頭,“不行,她差曼希好幾個咖位呢,曼希現在一線,你閆姐十八線……好好好,三線三線行了吧,能比嗎?而且曼希是娛樂圈公認的神顏好嗎,演技又好,還會唱歌……”
“明明是我閆姐好看!”張世澤不服。
兩個人就誰好看吵起來。
“不用再爭了,”路曉晗一拍桌子,一錘定音,“都沒蘞姐好看。”
張世澤跟聞其兩人摸摸鼻子。
這倒沒法反駁。
“姐,”張世澤忽然拿起筷子,沖白蘞道,“你去娛樂圈,踩死曼希,她家天天無腦吹她神顏。一群沒見識的,你去給他們開開眼,什么才叫神顏!”
聞其就罵他,“閆鷺打不過我們家,你就找外援是吧?蘞姐是要在學術圈一統江湖的人,張二逼你小心點,校長半夜會爬你床頭!”
“喲喲喲,你怕了,你怕了,略略略。”
路曉晗都習慣了。
她朝白蘞聳肩,“狂熱粉絲就是這樣的。”
“閆鷺是救過你的命吧,你這么喜歡她?”聞其罵不過張世澤,就嘀咕一句。
張世澤往后一靠,挑眉,“沒錯。”
聞其:“……?”
“我小時候掉河里,都要被水沖走了,”張世澤第一次跟飯桌上的人說這件事,“是閆姐跳下來救了我。”
聞其:“……”
不是,你tm來真的???
城西,公墓。
看門的老爺爺看著電視,瞅著黑裙女人在山腳下待了很久,不由探出頭,“姑娘,你是要來拜祭什么人嗎?不記得路了?”
閆鷺摘下墨鏡,她回了下頭,朝老爺爺一笑,“不是。”
老爺爺看了眼閆鷺,覺得她有些眼熟,“那你趕緊離開,這里陰氣重。”
“好,”閆鷺抬起下巴,溫暖的陽光照著她分外明艷的臉,“爺爺,這里墓多少錢一個啊?”
“這里啊,一萬二一個,”老爺爺換了個臺,能跟他聊天的人不多,他逮著閆鷺多說了一會兒,“姑娘你是給長輩準備的?那要快點,下個月就要漲價了。”
一萬二,不貴。
閆鷺道謝,“我會在這之前買的。”
她轉身要走的時候,老爺爺忽然想起來她是誰,“我想起來,你是不是那個明星閆、閆……”
閆鷺一頓,她一個十八線小明星,出門都幾乎不用戴口罩。
沒想到有人會認出她來:“閆鷺。”
“對,閆鷺,”老爺爺有些興奮,“我孫女特別喜歡你,她房間貼了很多你的照片,你能給她簽個名嗎?”
他拿出紙跟筆。
閆鷺看著那紙跟筆半響,簽下自己的名字,低低說了聲,“您替我謝謝她的喜歡。”
傍晚。
陪床一天的紀衡在家愁眉苦臉的給蘭斯設計衣袍。
白蘞本來想坐公交去醫院。
還沒走到公交站牌,就看到停在路邊的車。
她打開副駕駛,坐進去。
后座,轉著魔方的姜鶴不由默默抬頭看了白蘞一眼,最后郁悶地低頭,繼續轉魔方。
姜附離坐在駕駛座,左手輕輕搭著方向盤,氣場分外冷淡,微微側頭看著白蘞,指尖漫不經心地敲著黑色方向盤。
白蘞懶洋洋地朝他打招呼,似乎與平日沒什么不同。
他若有所思。
白蘞覺得姜附離應該是知道她要去醫院,不然不會在這等她,但她坐上了車,他半天不說話。
只將手擱在方向盤上,望著窗外,只給她一個很絕的側臉輪廓。
“你在呆什么?”白蘞點開app,一邊查看新題,一邊慢條斯理地把他說過的話還給他。
姜附離穿著白色的休閑襯衫,半倚著車門,聞言,朝她看過去,“在思考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白蘞隨口問著。
“你怎么每次都喝櫻桃味的果茶?”姜附離舒展著身體,啟動車子。
白蘞仔細研究題目,“當然是因為好喝。”
“哦。”姜附離沒什么表情地應了一聲。
就在白蘞以為這個話題就此結束的時候,某人冷不丁地來了句,“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前未婚夫也喜歡呢,原來不是啊。”
他語氣一如既往,冷靜中又帶著絲兒高冷,寒氣逼人的。
但聽起來總有些怪怪的。
白蘞一聽到宋泯就覺得晦氣,她坐直,警告姜附離:“你別玷污我的奶茶。”
姜附離將車開到主路上,看了眼白蘞后,又立馬收回目光,懶洋洋的,“你以為我想提?我寧愿罵姜小鳥。”
后座的姜鶴:“……”
姜附離將車停到醫院停車場的時候,陳局拎著一籃水果,哼著歌從對面車上下來。
剛走一步就感覺到森冷的視線。
他腳步一頓,緩緩抬頭。
看到某人單手插兜,淡淡朝他看過來的視線,陳局連忙站直,并閉嘴。
“陳局。”白蘞很友好的同陳局打招呼。
陳局很謹慎,“白小姐。”
“小姜,永坤,你們都來了啊,”病房,紀邵軍在給沈清擦手,就吩咐白蘞:“阿蘞你給他們倒杯水。”
白蘞點頭,拿著水壺就要去外面打水。
陳局心下一跳,連忙放下果籃。
“白小姐,”他伸手拿過來白蘞手上的水壺,“我來,我來!”
沒有毛坤在,也沒人跟陳局搶。
陳局略有些得意的拿著水壺去外面。
姜鶴瞅了陳局一眼,很不明白去打水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
沈清看著姜附離跟白蘞,眨了眨眼,示意紀邵軍她想拔氧氣罩跟吸管,她現在還不能進食,都在輸營養液。
白蘞照常摸了下沈清的脈搏,“舅舅,你去找下醫生吧,我覺得舅媽可以不用戴這些了。”
姜附離看她一眼。
白蘞慢條斯理地收回手。
紀邵軍也覺得一直不吃飯,沈清都瘦了很多,就起身去找醫生:“我去問問醫生。”
醫生很快就來給沈清做檢查。
平日里主任醫師話很多。
今日因為姜附離在,他連頭都很少抬,一般紀邵軍問,他才敢說兩句。
沈清的氧氣面罩終于被拿下來,眨著眼,終于能說話了。
“咳咳,”沈清聲音十分沙啞,她得意地看著紀邵軍,開口第一句就是:“兩百萬,我都沒要,我很聽你的話吧。”
紀邵軍抿唇,他沒說話,好半晌,才道:“你下次可以收。”
白蘞坐在病床沿,一手懶散地支著病床,聽這紀邵軍的話,她就這么看著沈清,勾了下唇,語氣輕慢:“對,舅媽,你盡管收,其他交給我。”
紀邵軍跟沈清都笑笑,當是個笑話聽了。
唯獨身后坐在沙發上的陳局:“……”
他看了眼似乎像是什么都沒聽到一樣的、依舊矜貴、且藐視萬物的姜附離一眼,心想——
哦,這下真的完了。
翌日,星期二。
白蘞剛到十五班,就聽到了興奮的議論聲。
“火了!”
“這下是真的火了!”
“時隔千年了,當我們祭出白家軍這道牌,這些人依舊是無解……”
所有人都在討論,包括張世澤都很興奮。
連楊琳都有些例外的捧著手機,看了會兒。
白蘞拿著書包懶洋洋地回到座位上,一本、一本地將自己的書往外拿。
“蘞姐,”張世澤知道白蘞向來不看手機的,白蘞連回消息都很少,“你看路曉晗做的視頻沒?真的絕了!一晚上已經登頂熱搜了!”
白蘞今天倒是挺平靜的。
她悠閑地將書包放到底下,眉目冷艷,整個人散漫地又帶著點隨意的韻味:“哦,沒看。”
“我就說吧,她肯定沒看。”
“我贏了。”
幾個人之前就在打賭。
畢竟白蘞跟他們不一樣,很少看手機,也很少玩游戲。
路曉晗從人群中艱難地回了頭,連忙端著板凳坐到白蘞身邊。
還想纏著路曉晗的一群十五班人。
看看路曉晗,又看看白蘞。
白蘞從書本中抬了頭,她眸色漆黑,略帶懶散地姿態,她也沒做什么動作,就不解地挑著眉看向這群人,依舊是一副好學生的模樣。
“嘩啦——”
人群散了。
路曉晗抓著白蘞的手腕,“嗚嗚嗚蘞,你好厲害。”
“出息,”白蘞評價她,“你姜老師才比較厲害。”
路曉晗:“啊……他應該不算是人吧?”
忽然又覺得自己說的不對,路曉晗呸了一聲,連忙轉移話題:“哦對,這個簡院長又來找你了。”
她把自己的app點開。
因為后臺消息太多,她手機卡了一下,才找到關注人的私信,點開來遞給白蘞看。
白蘞瞥過去一眼。
簡仲友:今天她愿意給我聯系方式嗎?
白蘞代替路曉晗回復:1
回復完,把手機還給她。
路曉晗在一邊默默看著,拿回手機的時候,打著字要向簡仲友解釋——
是這樣的,她的“1”一般情況下就是“知道了,退下吧”的意思——
打完之后,路曉晗又一個個刪除——
您好,這個“1”其實是不愿意的意思。
白蘞沒管她在打什么,只用手撐著下巴,瞇著眼看著窗外,這么久了,她翻了這個時代的很多書。
唯一沒有翻的是歷史書。
唯一沒有查閱是大永朝,很怕看到白重煜,大永4年—32年這樣的簡介。
很怕看到歷史書的草草一句,就結束了他們的一生。
白蘞迎著窗外的朝陽,伸出手,就這么讓光線照在她的手心,她將手輕輕一握。
是暖的。
她想,她是真真實實活著的。
“給我看看。”她開口。
“什么?”路曉晗沒明白。
白蘞看著她的手機,輕聲道:“你做的視頻。”
“哦好。”路曉晗一直不敢提這個視頻,她隱隱覺得每次提到這些的時候,白蘞身上總有一種莫名的悲傷。
但今天,她身上的悲傷好像比昨天好很多。
路曉晗點開自己昨天晚上發的視頻,將手機遞給白蘞。
白蘞低頭,靜靜看著,黑色的屏幕,隨著音樂聲與由小到大的戲腔進入,慢慢浮現了筆墨之色——
“咚——”
隨著一聲激昂的鼓點,一行囂張的白字倏然浮現——
大永王朝那個時代究竟有多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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