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煌澤海看伊鶴生氣認真的容顏。
意外的,他臉上竟是卸去平日的嚴厲,而是多了分柔和。
“小鶴,你不能由著她,她是我們歸海閣師尊,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被外人察覺她重傷,我們歸海閣會怎樣?”龔煌澤海認真注視伊鶴的星眸。
伊鶴睫毛顫了顫,微微垂落臉:“大師兄說得是,但還是請大師兄尊重師尊,師尊一直在真心教導我們,她還帶回了靈仙。”
龔煌澤海俊容一怔,飛月居然帶回來仙草之母靈仙!
“師尊要見你,請叫師尊為師尊。”伊鶴仰起臉,目露堅持。
龔煌澤海輕輕一嘆,嘴角溢出了一絲無可奈何的溫柔:“知道了。”
見龔煌澤海答應,伊鶴低下臉,嘴角才再次抿出一絲笑。
墨子衿看著搖搖頭。
哎,做小師弟就是好。
師尊寵著,大師兄,也寵著。
伊鶴又揚起臉,發絲輕顫,最后認真囑咐:“你別讓師尊多說話,結束后,我來給師尊護法。”
“哎……”龔煌澤海抬起手,放落伊鶴頭頂,目光越發柔和一分,“你就是太寵著她了,你去吧,我不兇她。”
伊鶴點點頭,才放心和墨子衿離開去看靈仙。
龔煌澤海搖搖頭,沉著臉站到飛月身前。
看著她少許恢復血色的臉,冷沉俯視的目光里帶出了一絲慍怒。
氣悶地提袍坐在了飛月的對面,神容已經再次嚴厲:“師尊有何吩咐。”
沉沉的語氣,像是在給伊鶴面子,稍對飛月尊敬。
他們寵著她,他可不會!
俊美的臉卻如同利劍般閃爍寒光:“以后不要出去了,歸海閣需要你來坐鎮!你就在這里好好修煉,其他的事我會做。”
嚴厲的語氣,又像是在命令。
飛月長長呼出一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月牙色的仙氣在她的眼中流轉,宛若月光映入她的眼中。
龔煌澤海在那雙恰似月光的眸子中怔住了神情。
飛月此刻相當意外。
因為,她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就是龔煌澤海對男弟子尤為地溫柔照顧。
可對洛水螢和她,卻分外嚴厲。
但在那份嚴厲之下,她卻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
“你關心我為什么要那么兇?”飛月有趣地打量面對她時,又不茍言笑的龔煌澤海。
立時,龔煌澤海劍眸圓睜。
竟是一層薄紅開始爬上他削尖的臉。
龔煌澤海煩躁地側開臉,發絲輕顫:“師尊,請說正事!”
這次,又變回對她飛月的命令語氣。
飛月低臉笑了笑,好,說正事。
抬臉時,飛月目露認真:“你的劍是不是出自太虛劍窟?”
龔煌澤海斂起的雙眸中劍光閃現,臉上薄紅已退。
轉回臉時,已恢復他平日的鎮定。
該來的總該來,他為此刻已經準備了很久。
“是。”薄唇里吐出一個字,沒有任何表情的臉等著飛月進一步發問。
“那有什么辦法可以不花錢取劍?”飛月問了。
但這個問題卻讓龔煌澤海凝固在原地。
似乎這個問題完全跳出了他的題海。
讓他一時不知該怎么回應。
飛月見龔煌澤海神情凝固,已經擰眉:“看來還是要花錢,今天我為了測試洛水螢的實力,害她弄斷了仙劍,我飛月的弟子,一定要用好劍!”
抬眸,灼灼的目光盯視在龔煌澤海還在呆愣的臉上。
她飛月的弟子,不能隨便弄把仙劍湊合了。
“仙劍有靈性,在進入劍窟前,誰也不知道他會帶出怎樣的劍,神劍宗如何定這個價?”飛月繼續問。
怎么回事?
一向jing神jing銳的龔煌澤海,今天也跟伊鶴一樣喜歡發呆了?
直接伸手,再次捏上龔煌澤海的鼻梁。
誰讓他臉尖筆挺,沒有肉肉捏,但鼻梁很好捏呢?
龔煌澤海倏地回神。
飛月收回神,沉臉:“你醒了?”
龔煌澤海心口熱了一下,臉微微一紅后,恢復鎮定:“所以定價統一,像是賭石。”
飛月側落臉,明白了,收一樣的錢,能不能帶走一把好劍看你。
“一次收費多少?”飛月感覺這樣也合算。
“十萬靈石。”
不去了!飛月直接白眼。
太氣人了!
以前太虛劍窟是大家的!
龔煌澤海看見飛月拉長臉,好不容易恢復血色的臉又白了一分,擰眉。
“但如果是一把劍,我或許可以去要個人情。“
飛月微微吃驚,立刻看龔煌澤海:“真的?”
龔煌澤海心煩側臉:“你就好好休息吧!洛水螢的劍,我給她解決!”
飛月咧開嘴笑了:“謝了。”
龔煌澤海的心里,是有大家的。
有這樣的大弟子照顧大家,她安心不少了。
“以后你就老老實實待在歸海閣里,別……”龔煌澤海甩回臉時,眼中映入了飛月安靜修習的臉,話音也由此而斷。
她的嘴角帶著淺淺的微笑。
如月的容顏,恬淡的微笑,像乖巧的小師妹。
龔煌澤海靜靜注視飛月。
她沒有追問自己的過去。
更沒有追問他為什么能要到神劍宗的人情。
他是歸海閣的弟子,一個窮困潦倒快要關門的宗門。
又怎會認識神劍宗的人。
但是,她什么都沒問。
“小月……”沙沙的聲音再次傳來,飛月在丹境中緩緩睜開眼睛。
這聲音遙遠而熟悉,飛月每次進入丹境都能聽到,卻無法捕捉。
她站起身,看看身邊那快要消失的黑蠟燭。
拍上額頭。
又不是她故意用力過度。
畢竟曾經的她仙力超群,用起仙力來可以毫無顧忌。
這突然要收緊口子,哪里那么容易,也一下子不適應。
轉臉,又看到了那抹刺眼的紅。
裂縫怎么好像大一點了!
瞬間,頭皮發緊,不能再裂下去了。對了,龔煌澤海應該可以!
她再次睜開眼睛,正好對上龔煌澤海在注視的眼睛。
立時,四目相對,龔煌澤海的劍眸竟是浮出一絲倉皇。
他匆匆瞥開目光,怎么飛月突然睜眼了?讓他的目光避之不及。
“龔煌澤海,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做一件事情,但不知你會不會?”飛月認真注視龔煌澤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