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就奠定了起點

第2章 胃口太大

因為梁氏流露的善意,他才仔細打量眼前婦人,年約三十,保養得當,容顏很是秀麗。

待發現其臉色有羞惱之意,方才移開目光,淡淡道:

“不愧是女戶之主,氣度也不輸男子。”

“將軍謬贊了。”梁氏面色恢復如常,臉上又露出溫和笑意,說道:

“民婦就說今兒早上枝頭上的喜鵲叫那么歡快,原來是種因于此,仁義之師前來趕走亂軍,民婦在此深表敬謝。”

軍將聽聞這話,冷酷的臉龐上唇角揚起譏笑,譏笑弧度擴大,竟是戲謔的哈哈大笑兩聲。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此賊當真可惡。

被人一再羞辱,梁氏本就是直性子,竟一時忘了要委屈求全,她的話音冷了下來:“將軍因何發笑?”

軍將揚起高傲的頭顱,冷哼一聲:“無知婦人,你說我為要笑?”

見此惡賊發怒,梁氏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妙,自己怎么就管不住性子胡來呢,心中一急,忙道:

“自是因為將軍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熱,深感暢快的大笑,陳家也是受了將軍恩德,所以民婦愿意獻二十萬貫鎬軍,還請將軍收下。”

梁氏說完,驚覺自己失態,只得努力裝出鎮定。

“還算識相”軍將冷笑一聲,接著又意味深長道:只是夫人的明悟不夠深徹啊!”

梁氏聞言一愣,看著那張疤臉的目光短暫失去焦距,那是心神沉入腦海的跡象。

幾息間,眼前的身影已經消失,她也沒有察覺到。

隨后映入眼簾的幾張熟悉臉龐,她也不知不覺。

“妹妹”

“二夫人”

“二姐姐”

“二娘”

幾道聲音響過,聽著嘰嘰喳喳的,梁氏定睛掃過她們關切的面龐也不理會。

回神了就好,圍著她的一眾女眷安下心來,陳家女眷只有四位,大夫人、二夫人、陳家小姐,還有一位整日在佛堂吃在念佛的三夫人,其余的姨娘都給足銀錢放了出去。

望著蹙眉擔憂的二夫人,站在最前的大夫人將手搭在她手腕上,關切的問道:“妹妹這是怎么了?”

“二娘可是在想那句明悟的不夠透徹?女兒覺得此人是狼子野心,怕是還有別的圖謀。”

說話的女子就是家中獨女,叫陳辰。

眾女聞言大驚,二夫人面色也深沉下來,正要開口詢問卻被打斷:“二娘,此處不便說,咱們回屋去。”

陳家是前老爺發家之后才建起的大宅,占地挺大的,院落足有十余座,雖大但不敢逾制。

三夫人回了正屋便帶著心事告辭,只有大夫人母女和二夫人梁氏一道回了主院。

主院是大夫人的居所,進了臥房就吩咐相伴了自己二十年的謝嬤嬤在門外守著。

正對房門的八仙桌前圍坐著三人,大夫人一臉愧疚的先開了口:“委屈妹妹了,都是姐姐沒用。”

二夫人佯怒:“姐姐當我是外人不成。”

話一出口便覺得不妥,姐姐也是陳家人,但挺身而出的卻是自己這個二夫人,姐姐聽了這話豈不是更要羞愧難當。

“因為姐姐的軟綿性子是改不了的,而我閑不住愛胡鬧的性子同樣是改不了,這幾年能讓我在外頭四處游蕩也是快意,練就的渾身是膽和厚臉皮,正好能應對那些魑魅魍魎。”

嘚,越描越黑!

真讓二夫人好言勸慰,她辦不到啊。

索性就如往常一樣直言,懟的大夫人苦笑連連。

想起當年老爺仙去,女兒接管家中事務,正是自己和妹妹不忍女兒拋頭露面,妹妹自告奮勇在外露面,讓女兒隱在幕后。

想到這些,大夫人心中的愧疚……漲了不少。

陳辰左右瞥了一眼苦笑的母親和臉色坦然的二娘,并不相勸。

二娘向來如此,前話無余地,后話神補刀。

牛啊!牛啊!

要是讓旁人聽見了卻是會懷疑她怨念更深,新仇舊恨一并發作。

陳辰卡在喉嚨里的一口槽,不敢吐出來。

“辰兒,你剛才說那惡賊是狼子野心還有別的圖謀?那他圖謀什么呢?”

二夫人心中擱著大事,閑聊兩句便趕忙提起。

陳辰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母親性子弱,二娘急躁,她必須穩住:“我思來想去,我們家好像除了錢也沒有別的值得圖謀了。看來二十萬貫是喂不飽餓狼的。”

“狼崽子的胃口張的也忒大了吧。”二夫人氣的雙手猛的一拍桌面。

大夫人被突如其來的重擊聲嚇了一跳,拍拍胸口道:

“妹妹稍安勿躁,咱們平心靜氣的商量著應對。”

稍稍平緩心緒,她又看向陳辰問道:“女兒怎知他是嫌給的少了?”

二夫人也有這樣的疑惑,便附和道:“對呀,再說他的話不明不白的,怎么就知道我能再悟的透徹。”

陳辰正色道:“陳家最大的可用價值就是錢多。二娘能提出獻二十萬貫,說明陳家是有明白人。再者,就算是悟不透徹,一番冷嘲熱諷加上恐嚇的威力可不小,陳家擔驚受怕之余,只能拿錢消災。”

二夫人剛才發泄了一通,這會兒語氣焉焉了:“乖女兒快想想法子吧,咱家可不能有事啊。”

陳辰聞言寬慰她幾句,說回去房間再好好想想。

大夫人看了一眼女兒平靜的臉色,心疼她又是在強撐,也不好再煩她,只是叮囑她回去好好休息。

回應了母親的關切,陳辰帶著滿懷心事離開。

對于楚軍的貪婪何需想多想,多給些銀錢便可,二娘定然不肯答應,陳辰疲于應付,這才想要躲開嘮叨。

回到房間,陳辰讓丫鬟小桃打了一盆清水洗臉,然后將聒噪的丫鬟趕了出去。

她將自己一個人關在房間里,安靜的躺在床上閉目養神。

今日思慮過度,頭疼的緊。

她是真心想睡一覺,可是心不靜,翻來覆去也無法入睡,煩心事都在腦海翻騰。

陳辰坐起身半靠在床榻上,索性認真想。

信陽已經是西北最后一站了,晉楚兩國已經瓜分了整個西北。

也幸好入主信陽城的是初建國的楚軍,正合她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