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就奠定了起點

第46章 (日常忙碌)上午處理政務

這樣的公文絕對也是官員的幕僚代筆寫的。

寫公文的節奏把握的恰到好處,開篇就提了正事,然后就一堆高談闊論,中間夾雜著真貨,隨后又是私貨,引經據典的痛陳利弊,寫的慷慨激昂還是私貨。

想要看完真貨?自己拼湊吧。

真真是考驗人的脾氣和耐性,寫公文的人是否不累一累上官就心里不舒服。

陳辰拼的焦頭爛額,直想給寫這文章的人點一個贊!

情節如此緊湊,懸念重重的夸大公文,竟然是報祥瑞?

“寫的好!擁有如此蓋世才華,無怪乎你只愿笑談塵世,不屑執凡俗政筆。”

陳辰真心實意的夸了兩句,表達了心中對此人的仰慕,然后才提筆寫上:

’知之甚慰,以後有聞地方細小之事必具可來報‘

發現祥瑞,上官很滿意。以后還有可以再報。

批閱完一份公文,陳辰接著往下

第二份開篇就是規矩多、禮多、啰哩啰嗦匯成一句話就是,世子您好嗎?

世子很好!我不好!

壓下暴走氣息,陳辰耐心的看著。

今天第一天上班,故此要好好表現,往后就不一定了。

往后……會習慣的。

這份如此講究的問安文章,竟然是紹縣請求秋賦暫緩五日押送入州府,其后也說明了原委。

等這份公文送到這里已經第三天了,在送回的路上就能跟秋賦‘擦肩而過’,所以陳辰只能批‘著照所請’

又在旁邊寫下原委和請求,方便楚世子看。

整整一上午,她都埋首在一堆公文里,快到午飯時分,小桃才進來問她要不要回家用飯。

對于自家小姐居然能坐在衙房里辦差,小桃是佩服萬分,看著小姐一臉疲累的模樣又不免心疼。

“小姐,咱們回去一趟應該不打緊吧?”

“應當不打緊的。”

無論府衙有無備她的飯食,她都決定回去吃飯。讓她一整天都呆在公務房里,做不到啊。

有借口出去走走多好。

陳辰緩緩扭動了一下發酸的脖頸,隨后站起身就往外走。

在她走后一段時間,外出巡視流民營地的姬宴回來了,當來到公務房里,發現竟無人在此。

隔壁房匆匆趕來的姚書吏先跪下行禮。

“起來吧,不必多禮。”

姬宴負手站立,語氣平淡隨和。

他今日身著亮黑色長衫,秀著雅致竹葉紋的雪白滾邊,束腰玉帶和頭上的羊脂玉簪交相輝映,烘托出沉穩的典雅貴氣。

姚書吏謝恩站起身,心中正奇怪世子今日的穿著如此講究,不同以往的閑適常服。

姬宴發現了姚夫子在偷偷打量自己的衣裳,卻沒有介意,他介意的是公務房里為何沒人在?

“小辰今日可有過來?”

姚夫子欠身回道:“回稟世子,女先生來過了,一上午都在衙房里辦公,差不多午后才離開。”

這就是陳辰結下的善緣,她明明是在午時踩著飯點就走,姚夫子卻說她在快到午后才走。

其中的回護之情顯而易見,這樣撒個小謊無關緊要,被發現也可推脫是自己忙昏頭了,沒太留意。

況且世子是大度之人,不會在意這等無關緊要的小事。

其實姬宴在意,在意她怎么就走了?

“小辰是有事要離開?否則在衙門辦公還能回去用過飯再回來?”姬宴微微蹙眉,不明自己心里為何會生出不滿,覺得自己在意的是這個原因。

姚文義面色恐慌,心里不慌:“都是小人的錯,小人不知女先生不懂衙門里的規矩,竟是沒有提醒她。”

“算了,你記得告訴她便可,先退下吧!”

“小人謹記!那小人告退了。”

姬宴輕嗯了一聲。

待姚夫子出去,他走到陳辰的書案后坐下,隨手拿起一份公文細看。

他先仔細看過公文再看批語。

看完過后,他滿意的點點頭,心中對陳辰不吝贊賞。

接著他又看了幾份公文,更是大為滿意。

小辰心思靈巧,考慮的面面俱到,回復的每件事都要講清楚想要達到的指令,甚至有些還道明要如何辦理,為何要這樣辦理。

這樣下面的人對政令的要求就非常清晰,政令就能更好地貫徹。

姬宴雙手捧著公文,嘴角溢出一絲笑意。

心想小辰剛接觸政事,處理的卻是如此妥當,自己甚至不用再考慮就能批復回去。

政事不僅有各種各樣的政務,也有下面官員的糾紛爭斗,官員之間互相毀謗告密,這就考驗評判人在人情世故上是否達練。

因為首先要做的不是分辨是與非,而是盡可能的調解矛盾,否則日后下面辦事的人要是互相拆臺使絆,這對誰都沒好處。

不過涉及黨派之爭就另當別論了。

小辰看透了此點,成先生在此一道不如她也。

譬如這兩份糾紛事件的公文,說的都是同一件事,但卻是各執己見,痛罵對方才有錯。

事情起因是,武靈縣都尉剿匪追到岐山縣的邊界,因心中不甘白追了一路,大著膽子越境追了一段距離,結果被人發現了上報,岐山縣都尉得知趕往,將令武縣堵在回返的路上。

雙方因為越界一事鬧得不可開交。

兵馬越境,此事可大可小

此次越境糾紛原因在于界碑。

十年前洪水沖翻了兩縣界碑,之后不知為何新立的碑被移前了三丈。

三丈對于方圓幾百里的一縣地境,簡直就是螞蟻跟幾百頭大象的區別,所以平日里也不會有人過問。

然而今日就因為這三丈的距離,兩縣都尉鬧的快要打起來了。

武靈縣都尉說自己記得界碑在那棵古樹后面,他被堵到的位置已經過了古樹,至于之前的深入越境,據口否認。

因為只有一雙眼睛看見他們越境。

岐山縣都尉對他的無賴莫可奈何,只能說界碑一直在此,從未有人質辭,你如今說這些有何意義?

這件事在姬宴看來,時過境遷,是是非非已經說不清楚,不過若要較真就是岐山縣大錯,畢竟岐山縣無權更改界碑的位置。

可是要這樣判定過錯,小事就會變成大事,后續處理起來就很麻煩,而且還會牽扯出十年來都相安無事的界碑界限,就因為這等小事就傷了兩縣之間的情誼,得不償失。

而陳辰將此事完美解決,她的批復是:

爾等不顧同僚情誼互相攻訐誣陷同僚是何居心,將不該對方承受的錯責歸于對方。須知擅自下令移動界碑之人非爾等,乃十年前縣令。

雙方爭論不休的越境和界碑界限之爭,都避而不談,只說虛無縹緲的前塵往事。

至于犯錯之人是不是十年前魏朝縣令,誰也不知道,但是能憑空拎個人出來擔責。便能將事情輕輕揭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