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亂葬崗,我帶著反派開荒種田

055 葬

大牛抹了抹淚,在茍富貴端上熱水進來時,自己主動接了過來。

“多謝茍大哥。”

茍富貴原本還有些怨言,此刻見他哭腫的一雙核桃眼,心里那點不忿也瞬間煙消云散了。

“不用跟哥客氣,兄弟的娘就是我茍富貴的娘,有什么事兒盡管使喚,兄弟能幫的一定幫你!”

大牛感動得眼眶發紅,哽咽的點了點頭。

張鳳在蕓娘和杜瓊的協助下給大牛娘重新洗漱了一番,擦去了唇邊的血跡,然后又擦抹了一遍身子,再替她換上壽衣。

“妹啊,你這是好狠的心呀,說走就走了,也不跟姐姐道個別。”

張鳳手中給她梳妝,聲音哽咽的喃喃自語:“你放心,大牛這孩子敦厚老實,姐姐一定當成親兒子一般看待,你且放心去吧!”

等張鳳將妝梳好,王峰也帶著白事陰陽的人回來了。

他們同行八大金剛抬棺,更帶來了布置靈堂的白花和白紙等物。

主持大局的人姓李,村里人都叫他李陰陽。

他進門先給大牛娘作了個揖,然后指揮著大家將人抬出去,放置在搭好的木板上。

用紙錢疊成厚厚一摞墊在腦后,又用五十三根黑線纏在大牛娘的腰上和腿上。

“這里是三斤六兩的紙錢,大牛,你是唯一的親屬,一定要跪在這里燒完。”

大牛搖搖晃晃的走到遺體前跪下,一張一張的往鐵盆里燒第一份紙錢。

等紙錢燒完紙灰冷卻,再包好放進棺材里。

古代的喪葬禮儀流程復雜且莊重,常寧想起了被她一把火燒光的亂葬崗,心里想著定要帶點香燭和紙錢去給他們燒一燒。

成了孤魂野鬼都沒什么,就怕成了窮鬼。

要知道窮鬼的怨氣可是最重的,到時候可別來找她討錢。

等所有流程做完,李陰陽指揮幾人合力將大牛娘放進了棺材里。

棺蓋在大牛的痛哭聲中緩緩合上。

棺材前的香案上放置了一盤梨、一盤鹵肉和一碗生米,點上長明燈。

大牛披麻戴孝跪在一側,而正面留給前來吊唁的親朋好友。

四月的太陽照在身上已經有了幾分灼熱,遺體沒辦法停在靈堂太久。

哭了三日喪后,選了個好時辰就將大牛娘下了葬。

失去娘親的大牛整個人顯得異常頹喪,雖然依舊下地幫常寧干農活,但明顯話少了很多,而且也不愛笑了。

就連一貫神經大條的茍富貴都看了出來。

一日午后,幾人剛種下空心菜種子,常寧覺得日頭太曬,提議眾人提前收工回家。

等回家后的常寧發現鐮刀忘在了地里,讓茍富貴去幫忙撿回來。

茍富貴哀嚎了兩嗓子,嘴上雖然不情愿,但身體卻很誠實的朝地里走。

剛走到地溝里,便見大牛一個人頂著正午的陽光,連草帽都沒戴一頂,在荒草地里揮鋤開荒。

渾身汗水將衣衫盡數浸濕,原本黝黑的膚色瞅著竟然有幾分蒼白。

“大牛,你不要命,這大太陽你不怕中暑?”

大牛并未回頭,只是一味的揮舞著鋤頭,似乎沒有聽見茍富貴說話。

見他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茍富貴心里頓時有些煩悶,從菜畦上一躍而下,還險些崴了腳。

“你怎么回事啊,男子漢大丈夫的,這點打擊就要死要活的,能不能有點出息!”

茍富貴上前奪過大牛手中的鋤頭,劈頭蓋臉的罵了他兩句,“不就是死了娘,至于像天塌了一般嗎?你是媽寶男嗎?”

茍富貴記得“媽寶男”這詞兒還是當初京中詩會時,葉沁苒罵他的,當初他不敢調戲身為嫡女,未來注定要成為皇后的葉傾璃,所以就在詩會上找了葉沁苒的麻煩。

誰知道葉沁苒一介庶女,卻絲毫不顧及身份,竟然當眾羞辱他。

他還沒找葉沁苒的麻煩,就被龍驤好一頓責罰。

當初他就覺得龍驤與這庶女之間不簡單,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讓茍富貴從回憶中回神的是大牛的一擊鐵拳,精準的砸在茍富貴的臉上,直接將他打倒在泥溝里。

“不準你侮辱我娘親!”大牛目呲欲裂,和善的面容上是從未有過的兇狠和猙獰。

茍富貴被這一拳給打傻了,躺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大牛厲聲咆哮:“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茍富貴心中也含著難以言說的憋屈,不知從哪兒升起的力氣,從地上一躍而起,朝著大牛便撲了上去,騎在他身上猛的揮拳。

“我不懂,我他娘的比誰都懂!你就是個媽寶男,離了娘還能做什么呀!連鋤個地這么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好,還要我們管事兒的跟在后面給你擦屁股,沒用的東西!”

茍富貴這話將大牛刺激得失了理智,他伸手擋著茍富貴的拳頭,掙扎著翻了個身,又將茍富貴壓在了身下。

茍富貴的力氣哪里比得了自幼干農活的大牛,大牛騎在他身上,讓他半分都動彈不得。

“不準叫我媽寶男,不準叫我媽寶男!”

大牛掐著茍富貴的脖頸,眼中已經失了焦距,只是一味的重復著這句話。

茍富貴被掐的快要窒息,對于刺激大牛一事兒后悔得腸子都青了。

都說兔子被逼急了也咬人,沒想到大牛這么溫和的一個人,能被逼得殺人。

茍富貴自我嘲諷:自己還真是有本事!

“嗷嗚~~~”

一聲稚嫩的狼嚎聲傳來,茍富貴在視線恍惚間看見疾步趕來的常寧和寒洺淵。

“大牛哥,快住手!”

寒洺淵比常寧更快,施展輕功快速掠至兩人身前,他抬手一記手刀劈在大牛的側脖頸處,大牛兩眼一花,隨即便向后倒在了地上。

掐著自己的手松開,茍富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好半天才緩過來。

“富貴兒,你沒事吧?”

常寧有節奏的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氣,“你們怎么打起來了?”

茍富貴看著常寧也是委屈的含了淚,“管事兒的,你差點就見不到我了!”

茍富貴剛想在常寧處獲得點安慰,寒洺淵便將他提溜了起來。

“怎么沒掐死你呢!真是可惜。”

寒洺淵語氣中透著股惋惜,茍富貴吸了吸鼻子,立刻將眼淚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