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室的沉寂,五個人中間也許有雙方陣營,也許沒有,但他們之間心知肚明,
他們各自占據了三個不同陣營的利益,所以誰先開口都是一種暗地里的試探,
最終還是天傀紫殺端起眼前的茶水,抿了一口之后開口:“怎么?可向你們掌門打探到我的底細了?”
這話明顯是對寧清和寧白說的,
寧白的臉一下沉了下來,還有一種意味不明的復雜情緒,至少鐘景逸從認識云淡風輕的寧白那一天起,就從來沒看見他露出過這般苦大仇深的表情過,
這下情況可能真的復雜了,他在心中暗暗想著,暫時不打算插話,
至于他們為什么能和天傀紫殺這樣和諧的坐在一起,皆是因為他哥,至于他們兩個之間有什么心理活動,這可能還真不是他能猜到的,
寧白不開口,寧清卻打破了僵局,只是這一句話出來,直接讓在場的幾個人臉色不約而同的古怪起來,
“掌門說你是他師哥。”
鐘景淵眼神閃了一下,看來他猜的不錯,這個天傀紫殺如此猖狂,當真和天傀門有著莫大的關系,
鐘景逸下巴都快掉出來了,什么?就那個天傀門的掌門,面前的這個天傀紫殺竟然是他的師哥?!
聽說天傀門掌門三十之齡,雖不說風華絕代,可也算謙謙君子,但是畢竟年齡擺在那里,這天傀紫殺能當上他師哥,必然有其過人之處,
寧清見眾人沒什么反應,接著拋出了一句:“他想請你去天傀門見一面。”
“呵,他的面子可沒有那么大。”天傀紫殺眼底的煙波蕩著,看起來魅惑至極,
寧清重重的將茶杯摔在桌子上:“雖說輩分擺在那里,但你也不要太過分。”
這不是寧清第一次發脾氣了,但是這是寧清第二次在天傀紫殺發那么大的脾氣,第一次當然是在他們初次見面的時候,
她情緒的波動全都是為了這個……天傀紫殺,
鐘景逸慢慢的攥緊了手,沉默至極,他們之間又多了一層關系,而層關系似乎又昭示著他離清清更遠了,
寧清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不知道為什么,見到天傀紫殺這個人,她的情緒很輕易的就控制不住,
寧白拍了拍她的手:“清清,控制好你的情緒。”
寧清呼了一口氣,眼里已經閃現出猩紅之色,但是逐漸的壓了下去,
天傀紫殺眼中涌現出一種近乎病態的趣味:“我總是能輕易的挑起小清兒的情緒,真是一種榮幸。”
寧清剛剛平復的情緒又有回升的趨勢,寧白抓住了她的手,給了她一個眼色,
鐘景逸近乎求救的趕緊讓鐘景淵開開口,轉移一個話題,要不然清清這樣太揪心了,尤其是還和這個什么天傀紫殺坐在一起,
鐘景淵在鐘景逸眼快抽筋的時候終于說了一句話:“你有什么目的?”
天傀紫殺淡淡的抬起眼皮:“什么意思?”
“為什么今天來傀儡場?”鐘景淵似乎被磨盡了最后的耐心,身上的氣息逐漸攀升,
鐘景逸無來由的緊張起來,他哥一旦真的發怒了,他是擔心他這傀儡場承受能力到底怎么樣,夠不夠他哥三招過來的,
天傀紫殺手指曲起,關節磕著桌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似乎在想用什么話來回答鐘景淵的那句話,過了片刻,他終于淡淡啟唇:“我想要這地下傀儡場,就看逸王和淵王肯不肯讓位了。”
鐘景逸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刷的站了起來:“你別太過分!”
寧清扯了一下他,示意他坐下再說,鐘景逸的氣瞬間消了大半,
但是天傀紫殺的視線一直落到了寧清那只手上,毫不掩飾的說著:“小清兒,你是我的。”
寧清的情緒如火山一般爆發出來:“你確定我是你的?”
一道亮閃閃的銀色薄刃已經劃到了他白皙的脖子處,再過一毫,就要無情的劃開他的脖頸,露出汩汩的鮮血,
寧白手上的力量也已經慢慢凝聚,只要寧清受到一點傷害,他勢必要和這個天傀紫殺之間有一個不可避免的殺伐,
寧清見他不答話,只是淡淡的笑著,修長的手指伸出來將她的刀刃挪開,她緊緊握著刀柄,一句不發,但是眼底的不平靜之色讓人心駭,
“你們的掌門難道不應該和你們說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么?”
啪的一聲,寧清的刀刃落到了地上,折射出她略微有些蒼白的小臉,
她的回憶到了那一天剛回去天傀門的時候,天傀紫殺的身份他們之前也有些猜測,
卻萬萬沒想到的是,掌門回憶起天傀紫殺這個人的時候,他還不叫天傀紫殺,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個紫殺,
那時,他們可是最親的師兄弟啊,還許下了一個近乎玩笑的話,若是后來有了親近之人,定要為各自謀上一樁好親事,只因天傀紫殺天賦近乎妖孽,而年齡在他們四個師兄弟里面又是最小的,
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得到了三個人的照顧,而現在柳遠山既沒有娶他人,而這對雙胞胎不就是他再世最大的親近之人嗎?
也就是說,寧清在和天傀紫殺未曾謀面時便被許下了不成文的婚事,所以天傀紫殺才會這么信誓旦旦的說寧清是他的人,
這樣說來,寧清確實是他的……未婚妻,
而這一切對于寧清是個天大的打擊,她一直是自由身,可莫名的被人套上了一樁婚事,還是和這個從未見過面和一見面就厭惡的人,
她心中的沖擊力絕對是無以復加的,天傀紫殺看見寧清的反應就知道他們兩個已經知道此事了,
“現在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小清兒?”
鐘景逸雖然被蒙在鼓里,但是看寧清的臉色就知道這件事情不簡單,他急切的問道:“到底是什么?清清?”
天傀紫殺嘴角勾起涼薄的笑意:“還不死心?小清兒是我未過門的妻子……”
鐘景逸心中震撼:“不可能!”
他第一時間否定這個看起來不能再真的事實:“清清,這是真的嗎?”
他嗓音嘶啞,然后看見寧白面色淡漠的點了點頭:“但是她不喜歡你,不會嫁給你,即使有掌門的口頭允諾在前。”
寧白自然知道寧清向來不喜束縛,更何況是這個看起來荒謬至極的許配,所以下意識的就替寧清說出她的意思,
天傀紫殺慢慢起身,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還有了額外的收獲,是時候該回去了,
紫色的流蘇在他腳邊,看起來神秘至極,鐘景淵嘴角勾起殘忍的笑意:“你不是想要這傀儡場,只要打贏我,拱手讓給你。”
天傀紫殺頓住腳步,眼底閃出欲望和貪婪的光芒:“淵王可想好了?”
鐘景逸沉著臉:“淵王的話一旦說出絕不更改,只要你能勝過我哥的,傀儡場從此就是你天傀紫殺名下的。”
在房門外靜靜聽著的啞娘心突然揪了一下,倒也不是不信任淵王,而是這傀儡場到頭來竟然成了各色人爭奪的工具,
這里面幾乎耗費了她所有的心血,但是現在就面臨各方爭奪和打賭的籌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