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煜神色一緊,再度伸手握住鐘離的手,“你怎么了?”
鐘離怔沖好久才扭過頭來,有些失神地問道:“你說什么?”
君煜:“我說你怎么了?跟丟了魂似的。”
鐘離努力壓抑住自己快要噴薄而出的悲憤情緒,眨了眨眼,擠出一個笑,“沒什么,想東西入神了。哥哥,你這樣就不對了,怎么能讓我荒廢學業呢?所以,待會兒你該去公司去公司,我還是要去學校報道的。”
鐘離又拿出長期以來做任務時強大的應變能力和心理素質。
而在她無懈可擊的外表下,心卻在發顫。
“真的沒問題?”君煜將信將疑。
鐘離搖了搖頭,“哥哥多慮啦。”
君煜總覺得鐘離有事瞞著他,卻又想到,她瞞著他的事又豈止是這一件?
是以沒有過多追問,只是派了一波人暗中跟著保護她。
對于鐘離來說,甩掉一波跟蹤者簡直不要太容易。
于是,君煜的人剛將鐘離護送到學校沒多久,就找不到她的影子了。
鐘離一路開車來到殷門基地,車速幾乎超越地下賽車。
穿過叢林,越過花海,他一路走到城堡內堂,就聽到一大片悲慟的哭聲。
除了殷門門徒,便是雷管家和舒兒。
殷舒兒趴在殷烈的棺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弱柳扶風的身子隨時都要昏厥一般。
平日里活蹦亂跳的小白狐似也能感受到主人悲慟的情緒,不再耍寶,無精打采地蔫在角落,甚至在鐘離到了以后,也沒有突兀地沖出來迎接。
腳步聲踩踏在地板上,鐘離一步步行至殷烈棺前,雙膝一屈,“砰”一聲跪在地上。
殷舒兒聞聲扭過頭來,看到鐘離以后,猛地撲近她的懷里,豆大的淚珠更是滾得洶涌。
“離哥哥,爸爸不在了,爸爸不在了,我該怎么辦啊嗚嗚嗚嗚……”
鐘離喉嚨口微微滾動,伸手托住舒兒的脊背,將人揉進懷里抱緊,“別怕,你還有我。”
聞言,殷舒兒哭得更厲害了。
鐘離一直無聲地抱著她,讓她發泄。
直到懷里的人累的昏睡過去,鐘離叫住跪在一旁的蘭溪,“看看舒兒怎么樣。”
蘭溪抹了抹眼角的淚,伸手為殷舒兒診脈,片刻后,道:“哭累了,不過經歷這一次,心臟也遭受了強烈的打擊,怕是身體境況會更糟。我覺得,還是不要再讓她看到門主的遺體為好。”
鐘離下頜緊繃,“嗯”了一聲,隨即將殷舒兒打橫抱了起來,一路送回公主房。
隨后招來兩人道:“影一,霧眠,守在這里,不許舒兒出房門半步!”
影一:“是!”
霧眠一張娃娃臉哭成了包子臉,此刻也不再調戲鐘離,染著哭腔的奶音道:“是!”
鐘離安排好這邊的事,一路面色肅殺地回到內堂,對著雷英石道:“雷管家,告訴我,怎么回事?義父好端端的,怎么會突然……”
雷英石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仿佛又老了十歲,他長嘆一口氣道:“門主早年就有涸疾,只不過一直不愿意治療,前陣子他就有預感要不行了,所以將你召了回來。少主,殷門,今后就全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