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團

第七十七章 孤獨的山村

作者/虎籠山人

第七十七章孤獨的山村

映入戰士們眼簾的是一大片農田,枯黃中偶爾顯出一抹綠色,那是剛長出的小麥幼苗,看上去格外喜人。一住“”熱門小說一條小河將這片田野一分為二,河水沖在石頭上冒出好多白花花的泡沫,就像一條玉帶一樣。在河的對面就是傳說中的明人村,約摸幾百間房子聚集在一起,多為灰瓦白墻,雖然并不整齊,但錯落有致,別有一番風韻。

鄭衛國他們都感到萬分驚訝,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這個時代,華北也不是沒有富裕的村莊,卻很少有這么恬淡安詳的畫面。如今倭寇來犯,民眾處于水生火熱之中,更是連最后一絲安穩也看不到了。

三爺爺卻有些失望。他站起身,手搭涼棚遠眺了一會兒,有些失落地說:“咳,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這個村子比20年前要破敗多了。”

鄭衛國想了一下,說:“山中雖然清靜,但日子畢竟艱苦些,說不定他們已經開始外遷了吧。”

三爺爺搖了搖頭,說:“不會的,他們是不會遷走的,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鄭衛國說:“反正就剩這幾步路,去了便知道了。三爺爺,這個村子有什么忌諱沒有?我們這么多人一齊去行嗎?”

三爺爺嘉許地點點頭,說:“還是你這后生想得周到。這個村子很少有外人來,人多了難免嚇到他們。這樣吧,你派兩個人陪俺走一趟,先跟村民們打個招呼,免得發生誤會。”

鄭衛國便帶了一名戰士,親自陪著三爺爺到了明人村。雖然中間隔著一條河,但不用涉水,因為小河中間有一座漂亮的石拱橋。小橋的護攔中間還刻幾個梅花篆字,三爺爺說這念作玉碎橋。也不知是形容河水有如碎玉,還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意思。

這座橋雖然不大,但很有藝術氣息。橋頭上還雕了幾個中國傳統式樣的小獅子,神態逼真,妙趣橫生。這讓鄭衛國意識到山里的生活并非他想像中的那么單調乏味,至少這里的人們活得很有意境。

過了橋就能看到一道牌坊,這里是明人村的入口。牌坊上上書“華夏猶存”四個字。這四個大字蒼勁有力,鄭衛國雖然不懂書法,但也能從中感受到悲壯豪邁的氣息。兩邊的立柱上還刻有一副對聯,上聯是一渠水流不盡亡國恨,下聯是半仞山……呃,后面幾個字太概是受了風雨侵蝕,已經看不清楚了。

鄭衛國問三爺爺,他卻說不知道,無奈之下只好暫且按下自己的好奇心繼續向村內走去。讓他們感到奇怪的是走了這么遠竟然一個村民也沒有碰上。按說離村子這么近了應該是有人在附近活動的。沿著青石板鋪成的街道又向前走了一段,突然從前方傳來了一陣喧嘩聲,有喝罵聲、哭喊聲,還有各種亂七八糟的不知道什么聲音。

三爺爺臉色一變,說:“快去看看,村里肯定是出了大事!”說著不顧行動不便就快步向前走去,拐杖都被跺得連聲作響。

鄭衛國忙吩咐戰士照看好老人家,讓他們先在這里等一下。自己則搶上前去偵察,萬一有什么危險的話,也好提前作出反應。

剛轉過一個街角,一個怪異的廣場突然出現在鄭衛國面前。廣場上跪滿了黑壓壓的人群,這些人穿得居然都是明代的服飾!若非三爺爺提前告知此事,鄭衛國定會以為自己又穿越到明朝去了。

在人群的前面,一個戴著鬼面具、披著頭發光著腳的怪人正在手舞足蹈,跳來跳去。呃,也就是傳說中的跳大神。這還不算什么,在人群對面的廣場上堆滿了木柴,柴山上竟然還綁著幾個女人。這些木柴都是淋了油脂的,鄭衛國隔得較遠都能聞到。

這么古怪的場面很容易使人產生不好的聯想,鄭衛國又驚又怒,心想他們是要活活燒死那些女人嗎!他有些不敢相信,難道真的有這么殘忍?他寧愿自己的判斷是錯的,可很快就有人證實了他的猜想。跳大神的那廝突然大叫一聲,厲聲喝道:“時辰已到,速將蛇妖付于祝融!”

鄭衛國開始還以為這廝是個神漢,聽她一喊叫才知道是個女的。呃,準確點說是個巫婆。

聽巫婆這么一說,村民們頓時騷動起來。不少人連連磕頭苦苦哀求,還有人掙扎著就要站起來,但這些反抗最終都被族中的長老們壓制了下來。看來這里的封建宗法勢力還是很強大的。

為首一個老頭沖著前方接連磕了幾個響頭,等抬起頭來的時候已是老淚縱橫。他哽咽著說:“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一事,我也不知是對是錯,可眼見家族將亡,不得不為之。如果錯了,請上天歸咎我一人,永鎮地獄亦可,切勿累及他人。”

村民聞言都大聲痛哭起來,顯得十分傷心。鄭衛國聽著卻是一頭霧水,不知村民們干嘛非得燒死這些女人不可。就在這時,一名身穿襦裙的少女突然從人群中沖了過來,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她就已經跑到了柴山前。這柴山大概有三米多高,成年男子想要爬上去都得費些勁,可這少女徑直就跑了上去。沒錯,就是跑上去的,其間甚至連手都沒用。

說實話,少女縱躍的這幾下把鄭衛國都給震住了。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少女用的應該就是傳說的飛檐走壁功夫了。這門功夫在鄭衛國穿越那會兒已經失傳多年。好在寧夏出了一個叫葛強的奇人。葛強小時候想當特警,就經常獨自練習翻圍墻,通過長期揣摩練習竟然把走壁的功夫給摸索出來了。他后來雖然沒有當成特警,可特警們訓練用的就是他編寫的教材。當然,失傳就是失傳了,葛強摸索出來的飛檐走壁跟中國的傳統功夫未必就是一樣的,有些東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來了。現在有幸親眼目睹這門功夫的真面目,怎能不叫鄭衛國感到興奮呢!

那巫婆還在那里抽瘋似地亂舞,正準備把一個火把扔到柴山上去。少女來得太突然,嚇得她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巫婆惱羞成怒,喝罵道:“何方妖物,竟敢壞本座法事!”

被綁著的一個女人掙扎著不讓少女替她解開繩索,哭道:“嬰寧,你快走吧!不要管姐姐,這都是我的命!”

嬰寧哭道:“姐姐,明明不是你的錯,他們不能這樣對你!”

巫婆冷笑一聲,抓起火把就要扔向柴山。這些木柴本來就很干燥,又被淋上了油脂。真要點著,別說被綁著的那些人,只怕連救人的那名少女也難以逃脫。鄭衛國剛才想得有些入神,現在撲過去救人也來不及了。好在他反應靈敏,撿起一枚石子就用力地擲向巫婆。

這一下砸得極準,石子正中火把的中間位置。火把一受力便順勢倒向了巫婆的胸前。這巫婆一心想燒死別人,根本沒有想到竟會反噬自身,一時來不及躲閃,衣服很快就被引燃。被火燒是何等痛苦?巫婆平日只知道裝神弄鬼,哪里受過這等苦頭,當下痛得在地上打滾,慘叫連連。

鄭衛國出手雖然隱蔽,但還是被人發現了。好幾個人一齊跳了出來,喝罵道:“什么人!膽敢擅闖我明人村!”

躲是躲不下去了,鄭衛國只好硬著頭皮站了出來,說:“鄉親們不要誤會,我是貴村朋友邀請來的客人!剛才見這巫婆心思狠毒,就忍不住出手教訓了一番,并無惡意。”

為首的老頭冷哼一聲,說:“閣下的暗青子使得不錯啊!你說說看,是哪位朋友請你來的?”

鄭衛國一下子愣住了,因為他不知道三爺爺的名字。沒辦法,他只好實話實說:“報歉,我不道他老人家的名字,鄉親們都稱他三爺爺。不過,三爺爺就在村外,我可以帶你們去看!”

村民們大概是覺得這話不可信,挽起袖子就要給鄭衛國一個好看。眼見雙方就要動手,只聽一人喝道:“來兄弟,千萬別動手,俺是葛三兒啊!這位是鄭長官,是俺們平安縣的活青天,你們可不能傷他。”

原來,三爺爺他們見鄭衛國遲遲沒有回來,心中焦急,便徑直找了過來。

來老兒忙喊道:“都住手!”說著快步上前,打量了三爺爺一番,說:“真是葛兄弟啊,你這么多年沒有來,我還以為……”

三爺爺苦笑道:“我老了,爬不動了。這回來,還是這些后生們給抬上來的。咦?你們這是要干啥!”這個時候那名襦裙少女已經乘亂將被綁的幾名女人給放了,只剩下高高堆起的柴山。

來老兒有些尷尬,不過他跟三爺爺關系極好,再加上這事兒已經被外人看到了,反正也瞞不住,就照實說了出來。

三爺爺聽說來老兒竟然要燒死自己的族人,氣得白白的胡須都抖了起來。他舉起拐杖指著來老兒罵道:“你這糊涂東西!好歹也是讀過圣賢書的人,怎么能相信巫婆神漢的話!那個巫婆呢?給俺揪出來!”

明人村的村民這時也發覺不對頭,可四下一看,那巫婆竟然不知什么時候給溜了。這一下大家徹底明白上了這女人的當,氣得哇哇直叫。性急的村民抄起打獵的家伙就追了上去。

來老兒深知自己差點犯下大借,羞得無地自榮,任由三爺爺一頓臭罵也不吭聲。

旁邊一老頭看不下去了,攔住三爺爺說:“葛三兒啊,你也別怪大哥糊涂。我們,我們明人村眼見就要亡種了啊!”說著,忍不住又哭了起來。

三爺爺聞言一愣,說:“先別哭,怎么就要亡種了?你們不都活得好好的嗎?”

來老兒嘆了一口氣,說:“你是不知道,我們村已經有十五年沒有添過丁口了,十五年啊!這樣下去那還了得!”

鄭衛國注意觀察了一下,明人村也就幾百人的樣子,隔那么幾年沒有小孩出生再正常不過了。可十五年未添一丁,還是太夸張了一些。

由于村子多年沒有小孩,村民們開始著急起來。一開始還是正路子,請土郎中、請洋大夫(可見明人村并非完全封閉,他們與外界還是有聯系的),可是一直都不見效。村民們尤其是族內的長老們便有不擇手段起來。特別是這次,那個巫婆說村里有幾個女人是蛇妖轉世,擋了村里的“子孫運”,若不燒死她們,村里就別想添丁口。

一開始大家也不信,可后來……族中的長輩決定犧牲這幾名女人,為宗族的延續爭取一線生機。在他們看來,幾個女人的性命是萬萬不能跟傳宗接代相比的,必要的時候完全可以犧牲掉。

來老兒接著說道:“想當年我等祖輩百余人逃難至此,繁衍生息,一度多達三千余人,好生興旺。可之后人丁凋零,如今更是僅剩三百余口,這難道不是天要亡我嗎!”

鄭衛國忍不住插了一句,說:“老族長,你們明人村有跟外面的人通過婚嗎?”

來老兒想了一下,說:“也有過吧,但極少。你問這個是何意啊?”

鄭衛國面色凝重,說:“我大概知道你們村多年未添丁口的原因了。因為你們這個村的人幾乎擁有相同的直系祖先,屬于近親。”

來老兒臉色一白,喃喃道:“近親?”

鄭衛國很肯定地回答,說“是的,我不知道明代是怎么規定的,反正幾個家族如果連續幾代通婚的話,遲早是要出問題的。像你們這兒只是不能生孩子還算好的,有的地方會出現長尾巴的孩子,還有的會生出兔唇的孩子,各種癥狀不一而足。”

來老兒嘆了一口氣,說:“按我大明律,姑舅兩姨表親也是不能通婚的。咳,你說的對,我們本來只有十家人逃到此地,陸續又有五姓絕嗣,如今表面上雖有十姓,實則只余五姓。這五姓三百年間也不知通婚多少代了。”

他打量了鄭衛國一番,說:“老朽方才不知閣下如此博學,多有失禮,還請不要見怪。”

鄭衛國笑道:“無妨。”

來老兒又道:“依閣下之見,我們明人村如何才能保全血脈呢?”

鄭衛國說:“這個問題其實很好解決,你們只要與外面的人通婚就可以了。”

來老兒嘆了一口氣,說:“我們被祖訓困在深山之中不能出去,山外面的人又嫌山中清貧不愿進來,想要通婚談何容易?”

鄭衛國好奇地問道:“究竟是什么祖訓竟讓你們困在此地三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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