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日保安團

第一百三十章 刺殺

作者/虎籠山人

第一百三十章刺殺

西安北郊,壯丁收容所。所長跟在鄭衛國之后不停地點頭哈腰,一臉狗腿相。鄭衛國里里外外視察了一遍之后,心中暗嘆,這哪是人住的地方?難怪美國著名記者、普利策新聞獎金獲得者白修德說壯丁營跟納粹的集中營有一比。

所長見鄭衛國臉色不大好看,忙道:“鄭師長,您放心!這里的條件是差了一點,可是對您的部下,我們一定優待!”

鄭衛國用手捅了捅他的大肚腩,說:“別太貪!一日三餐,夜眠八尺,你要那么錢干什么?還能帶到土里去不成?”

所長腆著肚子一個勁兒地往后縮,滿臉堆笑道:“嘿,嘿,是,是,鄭師長見教的是,卑職一定遵從,一定遵從!”笑得臉上的肥肉都在打顫。

鄭衛國一見他這副德性就知道狗改不了吃屎,只好從身上摸出一根金條扔給他,說:“如果讓我知道33師的新兵在這里吃住不好,小心你的狗皮!”

所長歡喜得眼睛都快瞇上了,連聲道謝,鄭衛國說的什么他估計都沒聽清。

出了收容所,鄭衛國一揮手,說:“走吧,進城,去十四集團軍聯絡處。”

張長貴說:“師座,要不等葉營長他們到了再進城吧,我擔心他們找不著路啊!”由于汽車不夠,夜貓子率領的騎兵和輜重兵只能以騎乘的方式行進。四個蹄子顯然比不上四個輪子,所以遠遠地掉在后面。

鄭衛國說:“不等了,他們到了西安之后自然會跟我們聯絡的。再說我們在西安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算算日子蘇聯援助的第一批軍火應該已經到了,這可是一筆大買賣,而且過了這個村兒就沒這兒店了。

車隊剛到城門口,遠遠就看見一大群人在夾道歡迎。看見車隊來了,這些人興奮地大聲歡呼起來,人如海,聲如潮,場面極其火爆。不過隔得有些遠,聲音又嘈雜,聽不清楚他們喊的是什么。

鄭衛國奇道:“有大人物要來啊,怎么沒聽呢!”

熊處長笑著遞過來一具望遠鏡,指著城門口一道巨大的橫幅說:“您自個兒看看就知道了。”

鄭衛國接過一看,擦!橫幅上竟然寫著:熱烈歡迎抗日英雄鄭衛國將軍來陜!除了這條大橫幅,還有不少小號的標語、旗幟

。上面寫什么的都有,如民族英雄,抗日鐵軍,都把鄭衛國和33師夸到天上去了。

車隊走得近了些,只見歡迎的人群愈發興奮,一個個喊著叫著蹦著跳著就跟過大年一樣,不住地向車上的戰士們揮手致意。根據地的百姓們也熱愛這些子弟兵,但老鄉們的感情都比較內斂,表達的方式也比較樸實,不像現在這樣裸地表露出來。戰士們很快被歡迎人群的熱情所感染,一個個樂得合不攏嘴,后槽牙都露了出來。

一路前行,馬路兩旁站滿了黑壓壓的人群。這讓鄭衛國有些心驚膽顫,倒不是怕有人打黑槍,而是怕引發騷亂,鬧出人命來。還好這個時代的粉絲都比較理智,場面雖然熱烈,但沒有人堵在馬路中間的。馬路兩邊雖然沒有拉繩劃線,但人們都規規矩矩地,沒有人推搡擠拉。這讓鄭衛國既感到欣慰,又有些失落,為什么21世紀的人們素質還趕不上民國呢?

歡迎的人群中各行各業的都有,其中以青年學子們最為活躍。在人群中喊口號的,舞旗幟的,打標語的,拍巴掌的,大抵都是學生。尤其那是女學生,從車窗上瞥見鄭衛國就興奮地尖叫起來,就好像后世的小女生見了劉德華一樣。其實她們從沒見過鄭衛國,大部分都是根據道聽途說的東西瞎猜。很多人甚至把熊處長當成了鄭衛國,因為他白面無須,比較符合當時的擇偶標準。

晚春的北國還有些冷,這些女學生們的臉蛋兒都凍得紅撲撲的,可這絲毫不能降低她們的熱情。一些比較膽大的女學生跟著汽車一路小跑,試圖把鮮花或者別的什么小物件扔進來。可是車窗一直緊閉,車隊也沒有停下,她們跑了一陣之后便跟不上了。一些女學生委屈地哭了。

熊處長有些不忍,說:“師座,要不要停車?”

鄭衛國說:“不要了,你看這么多人擠在一起多危險,別搞出一個踩踏事故來!”

熊處長一拍腦袋,說:“還是師座考慮的周全。”

車隊繼續前進,終于擺脫了歡迎的人群,徑直開到了十四集團軍駐西安的聯絡處。門口和院內停滿了小轎車,估計是西安的黨政軍大員得知衛立煌到了,趕過來拜訪的。熊處長觀察地更仔細,甚至從車輛牌照和型號推斷出來人都有誰。

鄭衛國笑道:“是不是真的?”

熊處長肯定地說:“一準兒沒錯!師座,這可是結交這些大佬的好機會呀!您要想多弄物資和軍火就得跟他們這些人搞好關系。”

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郭參謀長遠遠地喊道:“是不是衛國到了,快進來,快進來,都等著你呢!”

鄭衛國說:“參座,沒地方停車啊!”

郭參謀長走了過來,說:“沒事兒,沒事兒,你們先進去,這里我來安排。”

鄭衛國說:“參座,里面都有誰啊?總座是不是有客人啊!”

參謀長揮揮手說:“進去不就知道了,快進去!”

鄭衛國沒辦法,只好向里面走去,剛進大廳,就聽見有人喊道:“抗日名將,國民革命軍陸軍第33師師長鄭衛國中將到!”

然后一大群人圍了過來,歡迎的歡迎,拍照的拍照,鎂光燈閃個不停。還有一些老式的照相機拍起照來就像點炮一樣,拍一張照片就“砰呲”一聲,又是煙又是火,搞得怪嚇人的。張長貴這個土包子大吃一驚,跳上前來就要替鄭衛國擋子彈。還好鄭衛國眼疾手快一把將他攔住,總算沒出大丑。

衛立煌走了過來,說:“衛國,怎么才到?”

鄭衛國說:“路上耽誤了一下,總座,這是怎么回事啊?”

衛立煌說:“你先別問這么多,來,我給你引見一下今天到場的貴賓。”說著,把大廳內的大佬內一一給他介紹了一遍,聽得鄭衛國頭都大了。

好家伙,軍事委員會西安行營主任蔣鼎文、國民革命軍第17軍團軍團長胡宗南兩位大佬赫然在內,還有陜西省黨部主任、陜西省主席、陜西保安司令……軍長一級的都不好意思往前面站,鄭衛國一個師長更是上不了臺面。

好在這些大佬都還比較客氣,紛紛夸贊他為抗日立下奇功,一陣湯灌得鄭衛國暈暈乎乎的。寒暄過后,一名記者提議讓大家合個影,眾人紛紛表示贊同。衛立煌見鄭衛國就穿著一件普通的軍服,覺得不合適,忙讓他去換一身將官呢子軍服,并配帶好軍銜。

鄭衛國不好拒絕,只得在工作人員的帶領下去換衣服。沒過多久,頂著兩粒金星的鄭衛國出來了,一名動作快的記者啪得一聲就搶拍了一張。眾人只覺得他心急,倒也沒有多想。事實上,這張底片隨后就被交到了日本在西安的特務機關——梅機關手中,并成為全世界被翻拍最多的一張照片。

為什么會最多呢,因為日本華北方面軍司令官寺內壽一下令凡在華北作戰的官兵都要隨身攜帶這張照片,以便在發現鄭衛國之后及時抓捕。華北的日軍也算給力,足足抓了上千個“鄭衛國”,好事者一統計,有老年鄭衛國若干,中年鄭衛國若干,青年鄭衛國若干,甚至還有不少少年也因為高度疑似被抓去了憲兵隊。事后人們感慨,和鄭衛國撞臉真是倒了大霉了。

見有人帶頭,其他的記者也噼里啪啦地拍了起來,邊拍照還邊提問,中央社記者的問題都比較好回答。一些小報反而比較麻煩,動不動就問鄭將軍可曾婚配,喜歡什么類型的女性之類的問題,搞得鄭衛國好不尷尬。

好不容易把這幫子大佬和記者應付過去了,鄭衛國又跟衛立煌說起要軍火的事兒。衛立煌說:“軍火不急,我還要給八路軍調撥一批呢!到時候一起辦理就行了,保證讓你滿意!”

鄭衛國大喜,說:“謝謝總座!”

衛立煌說:“先別忙著謝,這里有個任務需要你親自去一趟!”

鄭衛國奇道:“總座,是什么任務?”

衛立煌笑道:“西安女子師范邀請你去演講!怎么樣,這可是個美差啊!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去看看有沒有中意的女子,看中了我替你作媒!”

鄭衛國苦著臉說:“能不能不去啊!總座,我這兒正忙著呢!您看,新兵的事兒,軍火的事兒,好多事情都沒來得及處理。”

衛立煌把臉一板,說:“不去也行,不過軍火就別想了,省得你忙不過來。”

郭參謀長不知什么時候回來了,笑道:“衛國,到時候你可別后悔。這回的軍火不單有蘇聯援助的武器,還有軍委會從海外進口的,都是上等貨色。”

鄭衛國眼睛一亮,忙道:“別,別,總座!我去,我去還不行嗎?只要您多批些武器,我這一百多斤就算是豁出去了!”

衛立煌笑罵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下午的時候,鄭衛國一行來了西安女子師范。學校師生都趕到大門口來迎接,鶯鶯燕燕好不熱鬧。警衛員的眼睛都沒地兒放了,臉紅得跟包公似的。鄭衛國也被女生們嘰嘰喳喳地吵得頭大了好幾圈,心里叫苦不迭。

師生們很快在學校的操場上集合,鄭衛國則被請到了臨時搭建的主席臺上。他從上面往下一看,嘿,一大群娘子軍。一些女生趁機眼放桃花,一道道電波直擊主席臺,刺得鄭衛國心里呯呯直跳。

一名女教師模樣的人說:“請鄭將軍給我們講幾句吧!”

女生們都嬌呼道:“好!”

就在這時,鄭衛國突然感受到一絲寒意,這是身體在預警。他陡然緊張起來,全身肌肉都進入了臨戰狀態,只等神經中樞下達攻擊令。

女教師見鄭衛國沒有作聲,說:“鄭將軍嫌你們的掌聲不夠熱烈呢!”

學生們歡呼著更加用力拍起巴掌,一個個把小手拍得通紅。

鄭衛國耳朵一動,突然聽到咔的一聲!這個聲音很輕微,且夾雜在歡呼聲中,尋常人是決不會聽到的。但鄭衛國恰好受過相關的訓練,他不僅聽到了,而且非常熟悉——這是子彈上膛的聲音!

女生們正眼巴巴地看著鄭衛國,等著他講話呢!卻見他突然大喊道:“蹲下,快蹲下!”

師生們慌忙蹲在地上,一個個都稀里糊涂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兒。槍聲,密集的槍聲突然響起!女生們嚇得抱頭尖叫起來。好在槍聲來得快,停得也快。等大家回過神來的時候,這場刺殺事件已經塵埃落定。

原來,有殺手穿著學生或者校工的衣服,一直藏在他們中間,準備打鄭衛國的黑槍。豈料師生們突然蹲下,他們五個殺手頓時無所遁形。為什么他們沒有跟著蹲下呢?一來,殺手想著任務,不會輕易做出與之相違背的動作;二來,這些殺手的母語不是漢語,陡然聽到之后,反應總要慢一拍。

當然,一聽到蹲下的命令,殺手們也感到大難臨頭。一個個驚惶失措,有的準備蹲下,有的做勢準備逃跑,只有一個舉起了手槍。事后查明,這個人是行動組組長田原一郎。就差一秒,甚至更短的時間,田原就可以扣動扳機了,但他永遠失去了這樣的機會。

鄭衛國的金盧格見了血!其他的殺手也被警衛人員打成了篩子。不是不想抓活口,只是這里人員太多,留活口容易傷到群眾。

見殺手都被干掉了,鄭衛國把手槍收好,整了整衣冠,笑道:“我想這將是我一生中最難忘的演講!”說完,施施然離去了,只留下一操場驚魂未定的師生們面面相覷。對于他們來說,這個場面恐怕也是終身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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