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

第一百七十九節 他,想做什么?

交接完成得很快,在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里,整座大樓的人都知道他們的老板換了。所有的員工都停下手上的活。對天翼的某些員工而言,這無疑是個晴天霹靂。雷文也許并不算大世家,但是對于這些在雷文家庇護這么多年的員工們來說,雷文家就是他們的天。

現在突然一下子換天了,便是再鎮定的人,也無法表現若無其事。員工們臉上寫滿擔憂,他們之中甚至許多人看向陳暮維阿的目光,都帶著幾分敵意。而另一部分員工,則聚集在角落里,交頭結耳小聲地議論著,不時有人把目光瞄向陳暮維阿。

克里奧笑吟吟地當眾宣布這個消息,然后把關于天翼的所有資料全都交給陳暮,便揚長而去。

沒有理會那些絕望的員工,陳暮打開天翼的資料。

打開資料,當陳暮看到資料的第一頁時,不禁微微一呆。

克里奧和他的貼身保鏢坐在梭車里,保鏢有些擔憂地提醒他:“少爺,我看那些員工似乎有些問題,沒有我們的幫助,曹東他們可能鎮不住他們。”離開前,他發現有不少員工臉上隱隱流露出桀驁之色,這令他感到詫異,以老爺和大少爺的手段,怎么可能容忍子公司有這樣的員工?

“哈哈。”克里奧大笑,神色間充滿了得意:“天翼情況比較特殊。當初之所以建天翼,本是為了給家里那些沒多大出息子弟們找條活路,也就是一個養老院。里面有些家伙除了在我父親和莫塞面前老實些外,其他人他們根本不會買賬。他們不鬧事就好,父親哪里會指望他們賺錢?”

“那豈不是麻煩了?”忠心耿耿的保鏢頓時大驚:“難道大少爺想通過這種方式把曹東他們逼走?”

克里奧點了點頭:“有可能。他們倆哪里會懂什么幻卡廣告?估計把賬面上的資金抽走就不管事了。”

“那大少爺豈不是得逞了?”這位保鏢不禁替陳暮維阿擔心起來。那個叫曹東小伙子實力出眾,雖然不大說話,但實力出眾,更何況他還救了自己和二少爺。

“嘿嘿。”克里奧臉上的得意之色更重:“沒有那么簡單。天翼雖然不大,問題也很多,但底子好。明眼人一眼便能看出它的價值。曹東的眼光,我還是比較有信心的。他們一定不會如此輕易離去,再怎么,也會嘗試一下。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在他們感到棘手的時候,我們出場,幫他們擺平那些刺頭,再給他們拉幾筆業務。那個時候,他們才會意識到我們的價值。”

保鏢不由大為佩服,這也讓克里奧心中愈發得意。

幻卡廣告,當看到這四個字的時候,陳暮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時之間,竟有些怔然。世事真是奇妙,仿佛冥冥中有一只手,推動著你一步步前進,而當你以為走了很遠,卻沒想到,又重新回到原地。

“有問題?”

維阿的話把陳暮驚醒,抬起頭,觸及到維阿帶著征詢的目光,陳暮心中一暖,笑了笑:“沒什么,只是沒想到是幻卡廣告。”

陳暮的目光重新落到手中的資料上。

天翼是一家小型幻卡廣告公司,去年一年的最終盈利不過在五百萬歐迪左右。然而就在這家公司下,卻有著大約一百五十人。這個數字讓陳暮覺得匪夷所思。五百萬歐迪的確是一筆不小的數量,但也就相當于一輛高級的的梭車。一百五十人的公司,盈利只有五百萬,這個數字實在太低了。

接著往下看下去,陳暮又有些明白了,幾乎每個月,都會有筆資金注入到天翼。而天翼完成的業務,每一項利潤的都極高,粗粗一算,一年的盈利大概在三千五百萬歐迪左右。這足以說明,天翼是一家運營情況非常良好的公司。盡管陳暮對商業并不了理,但也知道,光這些數值,便不是大部分公司能夠做到的。

當看到這些員工的工資的時候,陳暮才恍然大悟。一年三千五百萬的收入,再加上每個月按時注入的兩百萬,然而年終只會剩下四五百萬。

大約四千多萬,全都被用來支付給這些員工作為工資。而整個公司,一百五十人之中,真正做事的,卻只有二十五個人。

陳暮明白是怎么回事。

忽然,他聞到了一股煙味。

他抬起頭,便看到不遠處有幾人,有人坐在桌上,有人蹲在凳子上,每人嘴里叼著一根煙。這些家伙旁若無人地吞云吐霧,很快,辦公室里煙霧繚繞。

陳暮從小見過的流氓混混不計其數,對這一套再熟悉不過。

他起身,走到這幾人面前,淡淡道:“把煙熄了。”

“嘿,哥們,你還真把自己當號人物啊……”

那廝話音還未落,整個人就橫飛出去。哐鐺,那人就像沙包一般,硬生生砸翻幾張舊桌子,最終滾落在地上。這家伙弓著背,像只一樣痛苦地蜷縮,陷入昏迷之中。

辦公室里一片寂靜,所有人張大嘴巴,一臉呆滯地看著陳暮,誰也沒想到陳暮的反應既然如此激烈。

陳暮的神色平靜,像什么事情也沒發生。這樣的小場面對他來說,已經不足以讓他感到有任何的壓力了。

“媽的,敢動手?大伙一起上啊!”一個黃發小伙子一下子反應過來,霍地站起身,嘴里的煙吐在地上,一臉殺氣騰騰地朝陳暮沖了迂來。這些家伙平曰橫行慣行,如今見到一個比他們更橫的,頓時火冒三丈。

周圍的人群立即圍了上來。

而一二十人則聚在一旁,冷眼旁觀,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

陳暮皺起眉頭,他不喜歡混亂。

他揚起右手,食指伸出。

一道光芒在眾人的視網膜上留下一道驚艷的光線。

噗噗噗!

眾人腳下步伐一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幾聲殺豬般的慘嚎突然響起,在嘈雜的辦公室中是如此尖亢刺人耳膜。

所有人一驚,緊接著齊齊臉色大變。嘈雜的聲音沒有了,只剩下慘叫聲在辦公室里回蕩,有如撕心裂肺,空氣似乎都被這些慘叫聲扭曲了,令人喘不過氣來。

地上有三人拼命地打滾,三人的大腿都有一個血洞,剛才那道脫尾梭洞穿了這三人的大腿。鮮血汩汩地向外直冒,空氣中血腥味漸重。地上的三人掙扎翻滾著,血液在地上留下一團團驚心可怖的血色圖案。一些女姓員工已經受不了,兩眼一翻,很是干脆地昏了過去。

其他人的臉色也差到極致,這樣的場面已經沒有人能夠保持神情正常,除了陳暮和維阿。

陳暮一臉平靜,他也就不是以前的那只菜鳥,比這更可怕的場面他都不知道經歷了多少。而維阿,則連眼皮都沒抬。

可是那些紈绔們,雖然平曰囂張橫行,可哪里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面。地下翻滾的三人都是平曰里再熟悉不過的伙伴,如今痛苦慘狀,觸目驚心,給他們帶來的沖擊更加巨大。

不自然扭曲的三人,滿地殷紅血跡,相比之下,他們眼中,一臉平靜的陳暮更為可怕。

說不定,這曹東殺過人,這個猜測幾乎在這些人腦海中同時閃現。

“媽呀!”不知誰一發喊,神經已經接近崩潰的眾人轟地炸了開來,個個爭先恐后向外跑,仿佛誰要是慢了半拍,就連命都沒了一般。

如同夢魘般的奇異嘯聲再一次響起來,啪,辦公室的木門突然出現一個手指大小的洞,木屑橫飛。

“站住。”陳暮的聲音并不大,然而卻像有魔力般,這些人幾乎是下意識地停下腳步,釘在地上,甚至有人還保持著向前沖的姿勢。

他們緊張地吞著口水,小心翼翼地保持姿勢,原地不動。身后傳來漸漸低沉模糊的慘叫聲并沒有讓他們感到更安全,相反,他們只覺得毛骨悚然。這個始終平靜的少年,在他們眼中,已經活脫脫是一位沒有感情的冰冷殺神。

他,想做什么?恐慌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