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徒

第兩百一十節 幻卡廣告(上)

而這還僅僅是最基本的攻擊方式。陳暮就像一位餓極了狼,看到了鮮美的食物,兩眼散著炙熱的光芒,迥異于他平時的冷靜模樣,看得一旁的盧小茹心中七上八下,以為自己的卡片出了什么問題。

束音是一張很強大的卡片,但是它的攻擊形式比較單一,這是它原理決定的。陳暮猜測,束音卡片的關鍵有兩處,其一應該是用感知撥動兩道能量簧片,這個看似簡單的撥動,應該包含著許多種變化。而另一個關鍵,則應該是能量簧片的形狀大小厚薄等等。

只是,陳暮對音律之類,完全是門外漢,就算知道它的關鍵,也無法演繹這其中的變化。

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手段。鼓起自己體內所有感知,陳暮狠狠地撥動這兩片能量簧片。兩片能量簧片就像被兩只大手一下子扯開到夸張的幅度,然后陡然松開。

他面前的椅子猛地炸開,椅子后面的桌子猛地炸開,客廳內木屑橫飛!桌子后面的墻壁碎石飛濺,被炸出一個拳頭大的洞,洞口周圍布滿蛛網般裂紋。透過墻上這個洞,可以看到墻壁后面的壁櫥也被炸出一個洞,壁櫥后大床上的天鵝絨被也陡然間炸開,柔軟的羽絨在房間里肆意飛舞。

盧小茹目瞪口呆。

束音到她手上已經有些年頭了,這張卡片的威力如何,沒有人比她更清楚。這張卡片在她看來,只能算出奇制勝,本身的威力并不足道。而一旦敵人有所防備,或者見識過這張卡片,她再想取勝就要靠其他手段。

但是它非常另類,在第一次,很少有人能不著道的。

在自己手上,束音從來沒有發揮過如此巨大的威力,他是怎么做到的?她看向陳暮的目光陡然變得炙熱無比。

維阿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陳暮心下暗自搖頭,自己的感知到底還是不夠強大。剛才他調動了全身的感知去撥動那兩片能量簧片,但是依然沒有觸及到這兩片能量簧片的極限。也就是說,這還遠遠不是束音的最大威力。他的做法并沒有多少技術含量,沒有人會在戰斗中如此不作保留地調動體內所有感知而發起一次攻擊。

但是這足以讓盧小茹激動了。從獲得這張卡片到現在,她對它的了解少得可憐。她可不像陳暮般能夠從卡片的原理上推測。她只能不斷地做出各種嘗試,但是到現在為止,她的收獲少得可憐。

關閉度儀,陳暮取出束音,這張卡片并不適合自己。如果想專精它,也就意味著必須先學音律,先找到發聲規律。束音落入一位精通音律的卡修手上,那它能發揮的威力一定大得驚人。但是卡修之中,又有多少人會精通音律呢?這也注定了它只能成為偏門冷僻的卡片。

他可不打算因為一張卡片,再重新學習一門知識。他現在的時間本就緊張萬分,哪里還劃得出時間從頭開始學習一門學科?

盧小茹眼巴巴地看著陳暮,她此時就像一只溫順乖巧的貓咪。

陳暮看到盧小茹渴望的目光,想了想,對她說:“你過來。”

盧小茹大喜過望,連忙挪到陳暮身邊。不過她沒有像陳暮和維阿那樣隨意坐在地毯上,而是半跪坐著,雙手交叉放在大腿上,上半身挺直。

挺直的背和跪坐在彎起小腿上的臀構成的那道曲線,驚心動魄。

“這張卡片關鍵的地方有兩個……”

盧小茹像學生般正襟端坐,她聽得極為入神。陳暮愿意把束音的奧秘告訴她,這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且不說雙方的立場,就是至交好友,也沒有人會如此坦然地像陳暮這般告知對方。對于卡修來說,他對自己卡片的理解,是他實力的基礎和根本。不理解他的卡片,根本不可能發揮出卡片的威力。更別說能卡片釋放的能量體進行優化調整。

她見慣各種人情世故,深知這樣的機會是何等難得,聽得極為仔細,深恐漏過一個細節。

陳暮說完,見盧小茹低頭思考,便沒有去打擾她,徑直走到一旁。束音雖然不適合他,但對他還是有許多啟發之處。在之前,他從來沒有想過,音波也可以作為一種武器。這次他可謂收獲良多,大開眼界。

正在此時,卜強東再次呼叫陳暮。

條件已經敲定,七百萬。但是條件也非常苛刻,兩天之內完成,七百萬包括二十套成品,每多一套,多給五十萬。對廣告的要求沒有其他的,只是說要有沖擊感,非常強烈的沖擊感。

而當陳暮收到廣告的細則時,他忽然覺得有些哭笑不得。對方要打廣告的,居然是可以在叢林野外進行通訊的卡片和儀器。說起來,中洲把目標瞄向自己,不就是想得自己手上的通訊矩陣和千里卡嗎?

不過他很快便整理了情緒,他現在缺錢,應該說極度缺錢!七百萬對現在的他來說,很重要,所以他才毫不猶豫地接下這單生意,盡管對方是中洲集團。

除了這些之外,對方并沒有其他方面的硬姓條件。也就是說,他們只要看幻卡廣告最終的效果,而不介意這則幻卡廣告究竟采用的是什么創意。

只是,兩天的時間,可足夠緊迫的!

這兩天時間里,給陳暮的,其實只有一天的時間。另外一天,他們還需要去配制專門的聲卡,時間極度緊缺。

陳暮三人立即回到天翼大樓,卜強東已經在那里等候他們了。

他們趕到時,卜強東失魂落魄地在大樓底下仰望大樓,喃喃:“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這里給他帶來了未來的希望,他好不容易對這里產生了歸屬感,誰又能想到轉眼間大樓已經面目全非,上面幾層被硬生生地削去一半。他能清晰地看到裸露在空氣中的斷墻,這讓他心痛無比。

他現在心中一陣后怕,老板平時可都一直住在上面……現在老板還活著的,真是奇跡!

當卜強東看到陳暮,頓時心中一顆石頭落在地上,仿佛一下子找到主心骨:“老板,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他語氣真誠,能聽得出他是發自真心的歡喜。陳暮心下頗為感動,點頭嗯了一聲。

卜強東的目光隨即落在陳暮身旁的盧小茹身上。盧小茹此時已經換了一副面貌,她只不過重新勾眉,略施手段,便完全像換了一個人。最令陳暮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她的氣質也發生了截然變化。此時的盧小茹,戴著一副纖細的眼鏡,上半身穿著一件胸前帶有古典花結的白色襯衫,下半身是一條窄款西褲,讓她的腿愈發顯得修長筆直。

這哪里是陳暮見過的嫵媚姓感妖嬈的盧小茹,完全是另外一位知姓職業女姓。她跟在陳暮身后,儼然是秘書的模樣。連卜強東這樣的職場老手,也被盧小茹騙過去了。他以為老板什么時候找了一個秘書,還在心中暗贊了一句老板果然有眼光。

不過他深知做手下的本份,目不斜視,而且沒有多問。但見這美女秘書和老板走得極近,又不由在心中暗自揣摩兩人的關系。

盧小茹這方面可謂經驗豐富,心中頓時明了,臉上依然冰冷莊重,腳下卻不留痕跡地朝陳暮靠近了一點點。

陳暮沒有向卜強東介紹盧小茹,他覺得沒有必要。一行人進入天翼大樓,卜強東一進門便跑到展廳那些幻卡廣告前,一臉興奮:“天啊!太好了,這些東西都在!”

看到卜強東激動不已,陳暮有些難以理解,這里有什么東西值得這樣激動的嗎?那些幻卡廣告不過是一些最普通的卡片,沒有什么太突出的地方,他不明白卜強東為什么會這么在意這些小玩意。

維阿面無表情,而盧小茹沒有搞清狀況更是不會開口,她很自覺地跟在陳暮身后,做秘書狀。

“把他們都叫來。”

陳暮丟下這句話,便來到天翼大樓的地下倉庫。

天翼的倉庫里存放著許多原料,都是一些類似點辰石之類最基本的原料。這些原料不值錢,但消耗起來速度很快,不斷去買實在太費事,所以一般公司在場地允許的情況下,都會堆積一些庫存。

制作一星和二星幻卡對陳暮來說,是件非常簡單和熟悉的事。當年他和雷子兩人制作卡影,他每天都需要不間斷地反復制作,自然熟得不能再熟。

但即使制作的是一星和二星幻卡,陳暮也異常專注,絲毫沒有因為它們的級別低而變得很隨意。這是他制作一星能量卡時留下的習慣,當時對于他來說,任何一點失誤就意味著金錢上的損失。

專注地看著容器里卡墨的顏色不斷地發生變化,陳暮小心而精確地的投入各種所需材料。能看到老板親自動手,卜強東激動不已。他本來就是制卡出身,對陳暮這方面的水平崇拜無比,恨不得能把老板的每個步驟錄下來。

動作嫻熟從容,精確而又一絲不茍,老板的每個動作,都像最標準的范本,便是他這個制卡老手,也不由覺得贊嘆不已。

他心中不由感慨萬分。老板不知道是誰培養出來的,基本功扎實得驚人。這樣標準的動作,整個天翼除了老板,沒有人能夠做得出來。

從某種程度上,老板可以算得上制卡師中的另類怪胎。

現在有哪位的制卡師會去練習筆法?筆法對卡片的作用相當有限,而又需要大量的時間練習,絕大部分制卡師都不愿在這上面浪費時間。于是,經常可以看到有些高級制卡師畫出來的構紋拙劣不堪。然而老板的筆法之優美,絕對是他所見過之最,那該需要多少時間去練習啊!

不管怎么說,老板總是那么令人琢磨不透。

不過卜強東很快摒除腦中的雜念,瞪大眼睛注視著老板每個步驟,唯恐漏過一個細節。

最后一項材料投入進去,十五秒整,容器里卡墨的顏色便由暗黃色變成微紫,散發著一股怪異的氣味。當然,這僅僅是對于維阿和盧小茹來說,卜強東本身就是制卡師,對這氣味熟悉得很。

盧小茹瞪大眼睛,她有些吃驚地看著完全進入狀態的陳暮。他是制卡師?這令她感到有些困惑,一位刺客卡修竟然還是一位制卡師?陳暮的神態極為專注,渾然忘我,這樣的狀態她只在一些極為出色的制卡師身上才看到過。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啊?

叢林、通訊、沖擊……這些詞語不斷地在陳暮腦海中回蕩。說實話,做劇本他并不在行,以前這都是雷子的工作,這次他只是勉為其難。

好在陳暮有過真實的叢林經驗,這給他帶來了許多幫助。

如果,如果在叢林中能夠通訊……他眼前忽然浮現出,自己帶著孩子們在叢林艱難跋涉前行的畫面,科林帶著戰士引開白斑蟻的畫面……他忽然低下頭,毫不猶豫從弱水套筆中抽出一支斜刃筆,飽蘸卡墨,信手在空白卡片上繪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