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七十多名卡修在叢林中行進,隊伍間氣氛壓抑,每位卡修臉上都帶著幾分的驚疑和戒懼。他們小心翼翼,唯恐腳下的步伐重了一點,而那些負責探測的卡修,更是個個如臨大敵。
“他就在附近!”一位個子矮小的卡修下意識地吞了吞口水。他兼習了感知嗅覺,像這樣的卡修,隊伍中還有好幾名。敵人身上沾有“青棕水”,這才讓他們沒有丟失對方的蹤影。然而,由于是兼習的緣故,他們的感知嗅覺造詣并不深,只能大致判斷對方有沒有在附近出現過,而無法判斷出對方的確切位置。
“咚!”一聲沉悶如雷的聲音從他們身后傳來。
所有卡修臉色齊變!
啪,一位卡修的能量罩和腦袋突然炸開!他周圍的卡修有人情不自禁地發出尖叫,所有人下意識地一旁縮去。
鮑勒和杰拉姆兩人臉色鐵青對視一眼,都發現彼此眼中的憤怒,還有憤怒下的恐懼!
“第二十八個了!如果再這樣下去,我們所有人都會死的!鮑勒,我們都會死的!”杰拉姆歇斯里底地尖叫,他臉頰的肌肉不停地跳動,目光中帶著深深的絕望。
鮑勒的光頭青筋跳動,他猛地的一把揪住杰拉姆的衣服,咆哮道:“夠了!杰拉姆!冷靜一點,那個該死的家伙就是想讓我們瘋掉!對,你說得沒錯,這次我們死定了。回去,文也不會放過我們。我們死定了!可是,該死的!我情愿死在死在這個家伙手上,也不愿意死在文的手上!”
手下們驚恐地看著兩位隊長爭執,沒有一個人敢上前。
鮑勒手一松,杰拉姆腳下一軟,撲通坐在地上。他的神情絕望,目光呆滯,喃喃:“你說得對,鮑勒,文不會放過我們……”
所有的卡修面如死灰,在他們心目中如同神一樣的文,和他實力齊名的,是他嚴厲殘酷的手段。
鮑勒深深地吸一口氣,蹲下來壓低聲音道:“杰拉姆,我們逃吧!這個該死的家伙只有一個人,不可能追得上我們。反正都是死,只有逃出叢林,我們就有一線生機!哼,我們可以到霜月寒洲那里尋求保護,給他們做事。我們手上的情報足以讓我們安全!”
“逃?鮑勒,你瘋了嗎?文會殺了我們的!”杰拉姆下意識脫口而出,他眼中布滿深深的驚恐。
“是的,文會殺了我們。但是你覺得現在,文會放過我們么?”鮑勒帶著強烈的譏諷道。
杰拉姆呆坐在原地,臉上沒有一絲血色。
“別傻了,杰拉姆。我們這次是死定了。我們這些隊長的死活,文從來不放在心上,除了尉遲柏,他不在意任何人。我們只有逃!逃出去,才能活下來!”鮑勒捏緊拳頭,咬牙切齒道:“杰拉姆,我們在天紋沒有任何前途。文只信任尉遲,實力我們不如莫塔和靳陰,剩下幾位隊長,他信任安薩。你也知道,甘林和安薩是一伙的。我們是什么?我們只是炮灰。杰拉姆,我們走吧,走出去,我們才能活下去,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杰拉姆神色變幻不定,可見其心中掙扎是何等激烈。鮑勒也不催促,而是在一旁靜靜等待杰拉姆的決定。
過了五六分鐘,杰拉姆才長長吐出一口氣,點頭道:“你說得對,鮑勒,我們逃吧!”
鮑勒臉上終于露出幾分笑容:“杰拉姆,你不會后悔這個決定的!”
正在這時,幾位卡修從樹叢中鉆了出來,朝鮑勒搖搖頭。像以往一樣,他們沒有發現對方蹤跡。
這個結果早就在鮑勒的意料之中,對方滑溜異常,手上還有蛇鏡,想找到他根本不可能。這個家伙就像陰魂般,襲擊神出鬼沒,每次聽到那另類的“咚”,他們這一方,便會有一位卡修倒下。
鮑勒很懷疑,對方是一位刺客卡修!對方釋放的能量梭威力之強,令他們膽寒心驚。四星的能量罩都無法給他們帶來任何一絲安全感。幽暗的叢林,你永遠不是知道,下一枚能量梭,會從哪里射來?會射向誰?
恐慌和壓力讓這支隊伍開始出現崩潰的跡象。
由于這群卡修之中,沒有像靳陰這樣的高手,陳暮可以放心大膽地使用紋梭。除了使用感知鎖定外,他還嘗試著單純地用目光來鎖定。與靳陰的一戰,讓他明白,感知鎖定對于那些感知靈敏無比的卡修來說,實在是個笑話。
用目光鎖定卻不用擔心引起對方的警覺。只是目光的鎖定比起感知鎖定,難度不知要提高多少倍,而且精確姓也無法保證。
這群可憐的卡修,便成了陳暮新戰法的實驗以及訓練對象。而紋梭恐怖的威力也在這樣的狙擊中表現得淋漓盡致。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能量罩能夠抵擋住它。由于威力強大,原本一些并不致命的部位也變得危險異常。比如一位卡修被射中左肩,他的半個身子在紋梭恐怖一擊中被打得稀爛。
在蛇鏡的捕捉下,他能夠清晰看到這支隊伍任何細節。他搖了搖頭,這支隊伍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已經沒有任何戰斗意志。看著他們倉皇而逃,陳暮猶豫了一下,便決定不再去追擊。
這些天,他一直保持與外界的聯系。關于巴格內爾和奚平的推測,引起他的注意。雪花卡修團的舉動,讓陳暮感到了一絲緊迫感。
而且還有另一個問題,維阿還在扎爾干等他。
維阿的安全,完全不需要他擔心,他更擔心的是別人的安全。
還是快點和維阿匯合,這么多天反復狙殺,陳暮心中的那股火氣也消散了許多。手臂上的綠色花紋比起前段時間顏色又變深了許多,這也讓他頗為擔憂。
想通之后的陳暮,沒有留戀轉身便消失在叢林。
經過連續七天的長途飛行,陳暮終于抵達扎爾干市。途中,他遭遇了七波各種不同的野獸,每場戰斗都是艱苦無比,算下來,平均一天要經歷一場苦戰。其中最驚險的一次是遇到一只能夠發射能量球的雪猿。
這只和人類差不多大小的雪猿速度快若閃電,靈敏異常,發射的能量球還帶有爆炸特姓,打得陳暮叫苦不迭。陳暮與之苦戰了近五個小時,期間更換了七張能量卡,才把這只雪猿擊斃。
受傷成了稀松平常的事,好在他的恢復能力驚人,而且本身又懂一些治療的手段,這才沒有因為失血過多而亡。而且這些野獸的血液無不蘊含豐富的能量,陳暮用一些粗劣的手段,來配制一些藥品,效果卻極佳。
經過這段時間密集戰斗的淬練,陳暮的氣質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盡管看上去十分狼狽。
與靳陰的那場苦戰,再加上這么多天在叢林之中摸爬滾打,和那么多的野獸廝殺,他的衣服早就破成碎布條。連他身上那套價值一千五百萬的戰斗服,也沒有幸免于難。這套戰斗服是陳暮走之前,奚平專門高價購置的。但這件戰斗服,現在已經成了布條衫。
陳暮的背上背著一捆和他差不多的高包裹,包裹是用藤條捆綁的。
然而破爛的衣服和渾身的泥漿血跡,也無法遮掩住他銳利而散發著淡淡殺氣的目光。這股鋒銳的氣質,讓他看上去就像一把光寒閃動的劍,雖然劍鞘破爛了點。
當陳暮出現在扎爾干市的外圍時,便顯得扎眼至極。
從他身邊飛過的卡修無不紛紛側目,但是當他們接觸到陳暮的目光,旋即驚駭收回目光。
帶著凜冽殺氣的目光,一觸之下,令人心中陡寒。
而一些卡修的目光則投向陳暮背上那捆東西,紛紛露出垂涎之色。
陳暮沒有理會這些卡修,連番苦戰,他的心態已經生了截然的變化。挺直胸膛,夷然不懼地朝扎爾干市區飛去。
財不露白,自來還是有道理的。陳暮并不知道他背上這捆東西到底價值多少,他只是覺得與他戰斗的這野獸實力都十分強勁,身上的東西應該都頗有價值,便當作戰利品帶在身上,打算到扎爾干看看能不能賣個價錢。而其中還有一部分,可以用作制卡,更是被他小心地何留。
一伙卡修從扎爾干市區朝野外飛去,忽然其中一位卡修眼前一亮。
“大哥!你看!”他低聲對身旁的卡修道,言語間的興奮和貪婪流露無遺。
為首的卡修聞言不由偏過頭,當他的目光落在陳暮背上的那捆東西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大哥,那是南雪猿的毛皮,這東西太值錢了!還有,上面露出那個小角,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線角斑鹿的角!”
此話一出,所有的卡修齊齊抽聲。
“這該多少錢啊!”有卡修忍不住喃喃。
“這個家伙好厲害!一個人能獵到這么多好東西,絕對是個高手!”另一位卡修佩服道。
聽到這句話,為首的卡修一愣,旋即露出狂喜之色:“走,攔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