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寒洲,人來人往,行色匆匆。校園里,隨處可見美貌的女子,她們成群結隊,呼嘯飛過,空中留下一串串銀鈴般的笑聲,形成一道靚麗獨特的風景。
霜月寒洲最大的特點之一便是女子要遠多于男子,所以每年報考霜月寒洲的男學生都極多,但是男學生的錄取條件要遠比女學要苛刻得多。這曾招致過聯邦許多學生的抗議,但是霜月寒洲從未理會過,每年依然我行我素,久而久之,大家也就習以為常。
霜月寒洲的絕大部分傳承都適合女子學習,而且加上獨特地理環境的影響,每一代都是高手輩出。比如家英夏,便在二十年前,就開始執掌霜月寒洲,一身修為深不可測,為聯邦最頂尖的卡修之一。而這一代的柏月,在年輕一代之中,也是驚才絕艷。霜月寒洲在培養女卡修方面有著極其豐富的經驗,有一套極為行之有效方法。
如今的霜月寒洲,到處忙碌一片。離聯盟大會舉行的時間沒有多久,她們的工作量也迅速增加。
院長辦公室,窗簾緊閉。
家英夏笑吟吟道:“你又何必遮掩呢,我想是沒有多少人能認出你來。”
“老子不想惹麻煩。”一個帶著暴戾的聲音從陰影處突然響起。
家英夏笑得更歡,那雙保養得極好的手輕掩紅唇:“沒想到啊,堂堂西澤,也有怕麻煩的時候!”
“你叫老子來,不是就是為了說這些吧。”西澤的聲音透著明顯的不耐煩。
家英夏斂去笑臉,正襟端坐,潔白長袍隨意拖在地上,她正色道:“這次請西澤兄來,是有事相求。宿寒昊來了。”
“咦!”陰影中響起一聲驚吁,西澤有些意外:“他怎么來了?這么多年,他不是一直龜縮在漠營不肯出來么?”
“他打的什么主意我能猜測一二,霜月寒洲和漠營是死敵,這點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沒什么變化。只是值此關鍵時候,我卻沒時間陪老朋友玩。”家英夏語氣轉寒:“如果我預計得沒錯的話,只怕其他幾家都會派人來。不過,他們自重身份,想必是不會親來,最多派下一輩的學生前來。我唯一猜不透的,便是唐含沛。”
“唐含沛!”陰影中,一道如同刀鋒般的寒光一閃而逝。
家英夏輕嘆一聲:“也不知道唐含沛是怎么練的,年紀輕輕,便登頂聯邦巔峰,帕夫察科沒什么本事,唯一值得驕傲的事,便是培養出這樣一個學生,雖然最后被其反噬!最難得的是,他無論謀略手段,都老辣無比。”
“這世上,可不是只有他一個天才!”西澤冷哼道。
家英夏有些訝然,怔了一會,方道:“看來你對你這個新學生,很看好啊。你這樣一說,我都想見見他了,也不知道他與月兒能不能談得來,月兒可是沒有多少朋友。不過,你學生最近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煩啊。據說,聯邦綜合學府組建了一個追殺團,已經出發了哦。”
“他是死是活,靠他自己的本事。連這點破事都搞不順,指望他去和唐含沛打?”西澤的沒有一絲動容,冷酷無比道。
“啊!”家英夏這下真的吃驚了:“對唐含沛?我越來越對這位小朋友感興趣了?怎么樣?我可以讓月兒帶隊,去給你這位傳人助助陣。”
西澤冷笑:“助陣?你打的什么主意別以為老子不知道。”
“不要這樣說嘛,于其落在別人手上,倒不如落在我手上。”家英夏面不改色,笑吟吟道:“不過,我估計你手上也沒有那東西。如果你有,當年早就把它拿來換藥了,也不至于欠我一個人情。只是,談雨玟手上有哦,雖然我們霜月寒洲的卡械并沒什么突出的地方,但也不能眼睜睜地讓它落在別人手上吧。”
“那是你的事,關老子屁事!”西澤語氣更加不耐煩。
“我可是聽說,你和談雨玟的母親昔曰有舊,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別人小姑娘身陷群狼之間?”家英夏睜大眼睛,帶著幾分戲謔地問。
西澤譏諷道:“那你去啊。哼,除了被法亞鉆了一個空子,連星院和苦寂寺這么多年都沒有搶成,你敢動他們盤里的菜?”
家英夏輕嘆一聲:“是啊。這小姑娘,倒是倔強得緊。”她舒展身體,伸了個懶腰:“我可犯不著去得罪這兩家。不過,你學生那,我插一腳,沒太大的關系吧?”
殺氣陡然狂嘯而起,空氣驟然紊亂,而所有殺機,全都如針般收斂直指家英夏。
“再煩老子,老子殺了你!”
西澤狂暴囂張的話,如同一把刀般從人心底削過,如果膽子稍小的,只怕已經肝膽俱裂。
“好了好了,年紀這么大了,脾氣還是這么差。”家英夏神色自若:“開個玩笑也這么激動。那我就長話短說,你幫我對付宿寒昊,這個沒問題吧?”
“老子最討厭欠人人情。”
丟下這句不知是感慨,還是抱怨的話,西澤不見蹤影。
家英夏右手抵著下巴,有些出神,喃喃:“大勢已成,唐含沛,你會怎么做呢?”
聯邦綜合學府派出追殺團的消息,在第二天便已經傳得沸沸揚揚。聯邦綜合學府的這次行動,不僅沒有任何掩飾,反而高調無比,大肆宣傳。
看看這個追殺團的陣容吧,二十人,全都是畢業五年以上的卡修組成,這里面有許多人已經是名動一方的高手,而另一些人雖然聲名不顯,但是沒有人懷疑他們的實力。而追殺團的平均年齡更是達到了三十五歲以上,七級以上的卡修,達到驚人的半數,領隊的雷旭是聯邦綜合學府著名高手,尤擅暗殺。
這是真正的精銳,和那些沒有畢業的學員不同,他們都是歷經血與火洗禮的精銳卡修。
他們出身聯邦綜合學府,學習的都是高級傳承,遠遠不是普通卡修團的七級卡修可以比擬。如此一股力量,誰也不敢小覷。許多人在得知這個消息時,都不禁在心中暗自為白總管捏一把汗。這二十人,足以剿滅一個規模稍小的卡修團。
“哈哈,白兄,唐含沛很給你面子嘛!”解燕白看到這個消息,哈哈大笑。
陳暮也很意外,雖然他也認為聯邦綜合學府會想盡辦法針對他,但是如此大張旗鼓,派出一個如此龐大的隊伍,讓他心中凜然之余,也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自己連七級都沒到,這個團隊里面竟然有一半是感知突破七級的卡修。
感知七級的卡修可不是大白菜,尤其是六大出身的七級卡修。他忽然想到,唐含沛大舉派出這么一股強大的力量,用意何為?沖著自己?他搖搖頭,這么一股力量,對付自己,那不是大炮打蚊子么?這種愚蠢的事,怎么也不像唐含沛的作風。
難道他另有所圖?
“只怕唐含沛是另有所圖。”解燕白斂去笑意,謹慎道:“對付白兄,這個陣容實在有些夸張。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只怕唐含沛還是打的霜月寒洲聯盟大會的主意。”在對付唐含沛這一點上,兩人的立場出奇的一致。
“不去管他。”陳暮丟下一句,轉身進入訓練室。
訓練室里,他走到裘珊玉面前,坐了下來。裘珊玉從解燕白出現開始,便一直保持沉默。解燕白雖然有幾分好奇,但是還是識趣地沒有問。他看到陳暮和她一直呆在一個房間里,誤以為兩人是情侶關系。
“你需要證明你的價值。”陳暮平靜道:“你說過,幫我找到我身體里面標青的主人。如果你不能做到,我不想在身邊留一個隱患。”
裘珊玉深深地看了陳暮一眼,淡然道:“我還以為你忘了這件事。”她掃了一眼周圍,起身到桌旁,拿起一張紙,刷刷地在紙上寫著,片刻后,她把紙遞到陳暮面前。
“這件事,需要借助法亞的力量。放心,我沒在上面留記號,沒見到他,我還不想死。”裘珊玉淡淡道。
陳暮接過來,掃了一眼紙上的字,上面只有一個地址,在角落里,寫著她的名字。
“我的方案是這樣的。”看了陳暮一眼,她道:“你先做一張標青的一星幻卡,然后把我的簽名撕下來,連同幻卡和計劃書寄到這個地址。具體艸作是這樣,標青的圖案將成為法亞旗下一個品牌的新商標,而這個品牌,將成為霜月寒洲的這次精英賽的頭號贊助商。整個聯邦所有的平臺都會同時播放關于這個公司的廣告,而在廣告里,只強調一件事,那是將在千湖城舉行的精英賽。別人只會以為我們只是借這次大賽擴大影響力,不會想到我們的意圖。每個標青的圖案形狀都不相同,如果他看到了,一定能認出來,也會明白這則廣告所暗示的時間、地點。”
聽完裘珊玉的計劃,陳暮不禁有些吃驚。如果說,之前她所說的打廣告,陳暮只是聽聽罷了,而這次的方案顯然要完善多了。如此一來,也不會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她到了千湖城,怎么能夠找到我?”陳暮想到一個問題。
裘珊玉道:“你和他的距離不是太遠的話,他能感應到你體內的標青,自然會來找你。”
“怎么保證她能看到這則廣告?”陳暮問。
裘珊玉細眉一挑:“你有更好的方案?”
陳暮一滯:“沒有。”
“那不就是了?”裘珊玉看也不看陳暮一眼,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