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忠目前最愁的,就是進不了巧器門控制的地盤。
起碼他需要一個不怎么驚動別人,就能接近巧器門的渠道。
胖子也沒想到,對方的要求如此簡單,他愣了一愣之后發問,“那我身上的毒?”
“在我事情辦完之前,可以先幫你控制一下,”陳太忠回答得很直接——指望我徹底給你解毒?那是休想。
胖子咂巴一下嘴巴,然后嘆口氣,“希望你的事情,不要拖得太久。”
陳太忠想一想,又忽悠他一句,“合作幾年,要是順利的話,提前解毒也未嘗不可。”
這就是劃出大餅來了,至于說什么叫順利?在于對方的表現——反正是他說了才算的。
當然,他不可能告訴對方:其實我就打算呆幾個月。
胖子一聽,心里多少好受點,“現在可以解除我的禁制了吧?”
陳太忠聞言起身離開,不多時走了回來,抬手取下對方手上的禁靈鎖,又解開禁制,然后手里多出一顆丸藥,丟給了對方,“能解你一半的毒。”
胖子聞一聞丹藥,想一想之后,吞進了肚子里,然后盤腿在那里打坐。
打坐好一陣,他才輕笑一聲,站起身來,“剩下的解藥,也在你手上?”
這話聽起來有點像開玩笑,不過他目光的深處,有一絲異樣在閃動。
“我敢給你解藥,就不怕你折騰,”陳太忠微微一笑,待理不待理地回答,“我可以給你一次嘗試的機會,第二次的話……死!”
說這話的時候。他甚至還坐在地上,連起身的興趣都欠奉。
胖子怔怔地看著他,好半天之后。才哈地笑一聲,“那我這次機會。一定要用好了……記得,你可是差我一次機會。”
陳太忠不以為然地哼一聲,對方居然忍得住現在不動手,這讓他有點失望,而對方隨時可以使用這次機會,會讓他陷入極大的被動。
但是他不在乎,他敢答應就敢接下來,事實上。陳某人并不是一個不知變通的主兒,如果對方在未來的某個不恰當的時刻,突然地趁人之危落井下石,他并不介意收回這次機會。
一諾千金是應該的,但是對方放棄正當嘗試,試圖用陰險惡心的手段翻盤,那也就不要怪他不守信用了。
對他來說,這次機會,你用就用了,不用的話。將來情勢危急的時刻,我連你使用的機會都會剝奪——這跟不給機會有很大區別嗎?
就算不給機會,對方在未來的某一刻。也可能有拼死一搏的幾率。
他是這么想的,但是胖子也有自己的想法。
沒有誰會喜歡受到別人毒藥的要挾,他也一樣,之所以放棄這次嘗試,是因為對方表現出的極大的有恃無恐,令他頗為忌憚。
除此之外,他還有更多的打算——回去之后,他想先找人嘗試解毒。
所以這次難得的機會,他不打算現在用。甚至將來也可能不用,以此來獲得對方可能的支持。
既然毒藥的事就此作罷。他就開始考慮下一個問題,“閣下。你有計劃,打算去巧器門的哪一塊嗎?”
陳太忠很干脆地回答,“離它山門越近越好,最好能有一個,在他山門外隨意走動的身份……還沒請教,閣下貴姓?”
“免貴,姓莫,單名一個山,”胖子笑瞇瞇地回答,“忝為莫家咸魚館的主事。”
“哦,”陳太忠點點頭,“你跟巧器門的恩怨……能說說嗎?”
莫山想一想,才咬牙切齒地回答,“莫氏一族,誓滅巧器門。”
他也就說了這么一句,沒有繼續往下說,不過陳太忠看他的表情不似作偽,也就懶得再問了,“那行,我就靜待閣下的好消息了。”
兩人見話已說開,并沒有繼續糾纏,而是站起身告辭而去。
走出好遠之后,那靈仙才低聲抱怨一句,“咱們如此幫他,是不是太便宜這廝了?”
“無非安排個人進去,能費多少力氣?”莫山心不在焉地回答,事情已經談得差不離,他的心思就放在了解毒上……希望這個毒不是那么難解吧。
眼下天色已晚,兩人尋個地方歇息了——出城的時候,他倆就做好不回的準備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山就來到了天火城的醫館,沒過多久,他帶著一臉蕭瑟走了出來。
接著,他就消失在了傳送陣處,直到兩天之后,他帶著同樣的表情出現。
這兩天里,他找了四個知名的丹師,兩個毒藥行家,對于他所中的毒,大家都表示愛莫能助,因為是非常難以診治的“大混毒”。
所謂混毒,就是兩種以上的毒混雜在一起,沒有固定的配比——有固定配比的,那是有名稱的毒藥。
而大混毒,則是多于九種的毒素。
大混毒一向是很令人頭疼的,不同的毒素之間,還會發生各種生克,毒素越多,也就越難掌握,一個生手配出的混毒,很可能是大師都解不開的。
不過大致來說,風黃界出現大混毒的時候并不算多。
毒藥的使用,是非常講究的,并不是劇毒就是最好的——通常來說,合適的才是最好的,比如說無色無味,比如說發作快,又比如說癥狀不像中毒。
而且大混毒有個最大的短板:它沒有解藥!
各種毒素之間的反應——用風黃界的說法是“生克”,一般人很難精細把握,想要煉制解藥,那可不是一般的難。
莫山知道,自己中的毒,其實是有解藥的,但是這個因果,他沒辦法細說——為了不引人注目,他求人治療的時候,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中的毒。
倒是有個毒藥行家,一本正經地告誡他——你所中的毒里,起碼有兩種,是有靈石都買不到的,也就是說,這毒藥其實很貴!
至于是哪兩種毒,這個行家沒說,人家看向他的眼神,也是怪怪的。
莫山至此,是真的死了這條心,進城休息兩天之后,再度來到了城外。
陳太忠在這里已經等了他五天,見此人到來,就半開玩笑半當真地說一句,“我還以為你出去解毒去了,原來你還知道我在這里等著。”
“這樣的毒,閣下真的能徹底解了?”莫山忍不住再問一句,算是個確認。
得到確切回答之后,他摸出一個牌子,遞了過去,“這是巧器門的掃灑通行令牌,你執此令牌,要負責好掃灑的區域,否則令牌可能被人褫奪……”
陳太忠聽了好一陣,才聽明白這令牌的含義,忍不住大怒,“你這是讓我去當清潔工?”
“巧器門的地盤,哪里是那么輕易進的?”莫山很無奈地一攤手,“你初來乍到,身份令人存疑,也只能從低賤活開始做起,如果沒有我的話,你想找這么一份活都難……”
事實上,巧器門內地盤的掃灑,都是門內的家族弟子或者雜役完成的,外人想參與進來都難,不過這終是一苦力活,很多人覺得失身份而且影響修行。
所以有些人就將這個活,轉包給外人,掃灑是有宗門貢獻點賺的,他們拿出一部分靈石,招攬來外人干活,就可以坐享貢獻點。
但就算這樣的活兒,也不是陳太忠這種生面孔能接得到的——不知根知底,誰敢把他往門內的地盤上領?
陳太忠聽得嘿然無語,好半天才問一句,“做掃灑的……要什么修為?”
他終究是已經靈仙七級了,一個掃馬路的,估計……最多也不過是高階游仙吧?
“高階游仙到初階靈仙,”莫山對此知之甚詳,“在巧器門內,初階靈仙做掃灑,真的太多了,他們同時還可以預防奸細……”
說到“奸細”兩字,他的嘴角忍不住向上微微一翹,估計是他自己也覺得好笑。
我就覺得你是想惡心我,陳太忠想一想,“還有別的身份嗎?”
“不可能,你是生面孔,”莫山苦笑著搖搖頭,“要不這樣,你先在天火城做點小買賣,混個臉熟,我也再想想辦法。”
你倒是不怕自己中毒太久啊,陳太忠聽得有點哭笑不得,然后他靈機一動,“這樣吧……我接下掃灑的任務,能不能再包給別人?”
“這樣……也好,”莫山遲疑一下,才點點頭。
事實上他很清楚,很多人就是這么干的,不過他心恨陳放天給自己下了毒,就有意不做提醒,好看著對方吃苦。
但是人家馬上就想到了,他就不能否認了,所以只能苦笑這解釋,“你先掃灑上半年一年的,等混臉熟了,就可以再雇傭別人了。”
“沒必要,”陳太忠很隨意地搖搖頭,既然對方說這樣可以,他就有自己的想法了,“我搞這塊掃灑的牌子,就是想進去收一點靈兵和靈器……原價轉包出去,甚至賠點靈石都無所謂。”
莫山聽得一怔,然后才點點頭,“這樣……好像也可以,不過你這生面孔,這么高調,不怕引起別人的懷疑?”
“這有什么?”陳太忠大喇喇地搖搖頭,“我就是為了能進去收靈器,才想方設法買個掃灑的名額,這樣不行嗎?”
哥們兒沒那外國時間,等個一年半年的,我說……你小子真不怕自己毒發身亡?
(更新到,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