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你這一撒手,也就萬事不想了,你主人為你報仇,弄得很辛苦啊!
陳太忠已經來了巧器門宗產十天,這十天對他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
首先,他遇到了一個極其貪財的上家,就是他頂班的那位,眼里根本見不得靈石。
那人姓祝,叫祝啟望,是巧器門陶家的外姓弟,因為天賦一般,不怎么受族里重視,通過做雜役賺些貢獻點,勉強維持修行。
當他聽說,自己找來的這個頂班居然有很多靈石,想做點買賣,他第一個反應,不是此人不該這么做這么做的外人,實在是太多了。
他的反應是:我手里那些不太好的積壓貨,可以賣出去了。
陳太忠不得不顯示出自己的修為,來震懾對方。
就算這樣,祝啟望都不甘心,表示說你想做買賣,沒我的支持,你根本做不了,信不信我把通行玉牌收回來?
陳太忠只能回答說,那你收回去吧,大不了我再找個別的身份進來。
話說到這一步,祝啟望才反應過來,此人不但是高級靈仙,身后還有別的門路!
他不怕高級靈仙背靠巧器門,就有這樣的底氣,但是對方涉及其他的門內勢力,就不是他能輕易招惹的了。
于是兩人商量一陣,最后決定,陳放天要收購什么東西,同等條件下,優先購買祝啟望介紹的,這事兒才算過去。
這只是麻煩之一,麻煩之二就是關于掃灑了。
祝啟望負責的片區。是一段長達二十余里的山路。他不光要打掃路面。路兩邊的環境也要維護,包括處理一些突發的情況,比如說落石、塌陷什么的。
也虧得是修者,擱給凡人的話,這么大一片地方,別說掃灑了,每天來回走一趟,都是很大的活動量。
陳太忠表示。我一天都不想干,祝啟望說你不干不行,怎么也得做兩天樣,等大家習慣你這個面孔了,回頭我再幫你介紹人不過雇人的話,你自己也得出點靈石。
可憐陳某人,從來沒有做過掃灑的工作,硬是悶著頭,連著清潔了兩天的山路。
第三天的時候,他遇到了別人找碴。七八個毛孩在山里打鬧著玩,不小心摔倒了。反倒怨他這個“臨時工”沒打掃干凈,罵罵咧咧的。
陳太忠二話不說,轉身就走,他生恐自己控制不住情緒,會對那幾個毛孩下狠手。
這事情很快就被祝啟望知道了,然后就介紹來兩個高階的游仙。
這倆游仙也是跟他有點交情,以前他給的靈石有點少,現在陳放天肯負擔一部分,他正好樂得讓自己人賺錢。
陳太忠在掃灑的這幾天,晚上不用回城里,就是在巧器門的宗產地盤里過夜,荒郊野外的,按說他正好查探虛實。
事實上則不然,他擔心巧器門有監視,又琢磨著,胖莫山把自己弄進來,也未必全存著好心,所以他要先靜心觀察一段時間,確定沒問題再行動。
那倆高階游仙掃灑了兩天,陳太忠想著沒事了,白天他也可以四處游走一番,張羅著收集一下貨物,順便踩一踩盤當然,后者才是主要的。
不成想,他才四處走動一下,就有人過來盤查,問他的來歷。
別看宗產的地方極大,人也極多,但是大多數人還真的相互都認識,就算叫不出來名字,看著眼熟是沒問題。
他這個生面孔,貿貿然來熟面孔扎堆的地方轉,不被人抓住盤問才怪。
不過,旁人看到他掃灑的腰牌,又見他能說得出“祝啟望”三個字,就知道他也是有根腳的,所以也懶得細問,擺手攆他出去祝啟望只能保證他來歷的可靠,要說面,那是半點沒有,真有面的主兒,誰去掃灑?
要說起巧器門內做收購的,原本就有十幾茬人,陳太忠不摸門道,直接撞進來,其實已經影響到一些人的利益了,攆他走都是輕的。
陳太忠最是受不得別人的小看,要不是他別有目的,早就放棄這種營生了。
他還得忍辱負重,繼續堅持下去,不過既然受了別人的輕慢,他也不四下打聽了,就做個牌,默默地在肩頭扛著“高價回收各種精煉原料、破舊靈器靈兵法器”。
別說,他扛著牌在某個角落站一陣,還經常會遇到有人問價,偶爾也能開張。
這牌扛了三天,卻又有三四個少年找過來,要他出“占地費”其實只是幾個高階游仙,有個家伙帶了一個仆人,也不過是階靈仙。
陳太忠再怎么忍氣吞聲,也不能給對方靈石起碼祝啟望等人知道,他是高階靈仙,堂堂的高階靈仙被高階游仙打劫,還真不夠丟人的。
而且陳太忠確信,祝啟望對他也沒完全放棄覬覦,此番他若扛不住,下一步就要面對來自上家的壓力了。
所以陳太忠不交靈石,也不解釋,收起牌扭頭就走。
那幾個游仙追之不及,就要那老仆上前攔著,陳太忠身一晃,繞過此人直接走了。
這種鬧心的事,是一件接著一件,要不是他有著極其明確的目的,早就掀桌了。
身在底層,不好受啊,陳太忠才說要找祝啟望,問一問那幾個小毛孩是怎么回事。
不成想,祝啟望先怒氣沖沖地找他來了,“我說……你可以不掃灑,但是你不能一點不管啊!我今天挨罵了,你知道不知道?”
原來最近有琳瑯苑弟來巧器門,其有幾個美貌女修,今天閑來無事,看到這里的山花爛漫,就來把玩一番。
巧器門有弟陪著前來,年輕人在一起,說笑得正高興,不成想山路上轉過一個彎,就發現前方不遠處,有新鮮的便溺,其的一坨,還兀自冒著熱氣。
巧器門弟在美女面前,就有點掛不住,當時一個術法,若無其事地將現場清理干凈了,然后抽個空,直接查出責任人,將祝啟望狠狠罵了一頓。
祝啟望挨罵了,肯定就要找陳太忠的麻煩沒錯,那倆游仙是他介紹過來的,但是他對的可是陳放天。
陳太忠真是郁悶得想殺人:你自己介紹的人,掙得還挺多,可罵人的時候,你想起我了?
接下來的幾天,他就老老實實地在責任區呆著,沒命地操練那倆高階游仙。
那倆高階游仙自居是巧器門地盤的人,又認識祝啟望,面對他的教訓,還挺不含糊的。
陳太忠一肚邪火沒處發泄,見他們敢頂嘴,直接制住,劈頭蓋臉一頓毒打哥們兒要不是有事,你們兩只螻蟻,算什么玩意兒?
這倆將狀告到祝啟望那兒,不過祝啟望也不給他們做主:你說你們打掃的,都是什么狗屁玩意兒?
現在,陳太忠就坐在一個山包上,監視著那倆游仙的掃灑,心里卻是在默念刀疤。
他不認為,這是對刀疤的思念,實在是他要不這么安慰自己,估計沒準已經氣出毛病了。
監督完之后,看著天色不早,他索性起身向外走去,今天他不想呆在這里了,要去一趟天火城,再這么過下去,他會發瘋的。
陳太忠在他負責的片區附近,已經是人頭比較熟了,但是在谷口,別人還是不認識他,不過還好,出谷的時候不需要怎么檢查。
關鍵是上次那個試圖難為他的初階靈仙,不在崗。
事實上,當時那個初階靈仙,也不算特意難為他,進出巧器門的人,門弟有權檢查其儲物袋當然,這指的是靠巧器門生存的人。
真正巧器門的客人或者合作者,比如說琳瑯苑的弟,那是不可能檢查的。
靠著巧器門生存的人,可能夾帶出一些違禁物品,雖然強行檢查別人的儲物袋,是非常無禮的事,但是弟懷疑你有問題,就可以這么做。
離開巧器門之后,陳太忠奔行一段距離,直接放出靈舟,一口氣來到了天火城,進了城之后,直接來到老莫咸魚館。
現在不是飯點,咸魚館里,只有小二坐在屋角一張椅上,無所事事地打著盹,猛地聽到有人闖入,打著哈欠站起身來,“哈客人要吃點什么?”
“我找莫山,”陳太忠面無表情地發話,“告訴他,陳放天找他。”
小伙計很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一言不發地走了,不多時又回轉來,“這位客人,你跟我來。”
“我不進你家后院,”陳太忠厭惡地扇一扇鼻,“這都是什么味兒啊,告訴他,我在城外老地方等他,他要不想來,那也隨他……”
陳太忠出城不到二十分鐘,莫山那胖胖的身就出現在視野里,他一邊匆匆走來,一邊笑著發話,“陳先生來得這么匆忙,有事?”
“沒事就不能來看看了?”陳太忠的心情很不爽,他覺得自己現在活得這么憋屈,主要就是因為,姓莫的給自己找的這個身份,實在不怎么樣的。
“沒事的話,還是盡量少聯系吧,”莫山警惕地左右看一看,然后苦笑著發話,“終究是巧器門的地盤,大家都警惕一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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