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廝想搶我的東西,”陳太忠抖一抖手上的池云清,冷冷地回答,“五百塊極品靈石,來換這家伙,要不然,我就要走了。”
執掌聽得嘬一下牙花子,五百塊極靈,你好大的胃口……
事實上,真要湊的話,五百極靈,百藥谷也湊得出來,煉丹的門派不差靈石。
但是這不現實,任何一個宗派,都不會接受這種近于訛詐的行為。
于是他勉力笑一笑,“我好像聽說,閣下要傳送的名額?這個可以商量。”
傳送名額,是卡得很嚴的,但是對于一派執掌來說,也不是多大的事兒,他寧可在這方面吃點虧,也不想讓百藥谷成為大家的笑柄——五天仙之一,在宗產門口被抓走了。
陳太忠聽到這話有點猶豫,心說傳送陣名額能解決的話,賠償的讓一點也是可以的,我可以跟對方討價還價一番。
不成想就在此時,人群中傳來一聲悶哼,“傳送陣最容易做手腳了,騙誰呢?”
干瘦中年人聽到這話,登時大怒,眼睛在四下掃一掃,“誰?是誰在胡說八道?有膽子你站出來……百藥谷是那么下作的門派嗎?”
他在發火,陳太忠卻是恍然大悟了——事情都弄到這一步了,就算對方給傳送名額,他真的敢放心地站到傳送陣里?
更別說,要傳送的人不止他,還有庾無顏的兒子。
所以陳太忠翻身上馬就走,執掌見他這副模樣,也不敢出聲阻攔。
不過這世道,從來都不少冒險博富貴的,一道劍光,猛地從人群里斬了出來。
陳太忠身子一晃,就從馬背上消失,下一刻,人群里一個高階靈仙,直接被他一拳打爆——沒錯,一拳下去,整個人都炸開了!
這高階靈仙不過是七級罷了,陳某人原本就能越階殺敵,在自身級別高于對方的情況下,一拳打爆,真不是任何的問題。
然后,他就那么策馬離開了,頭都懶得回,而在場的人面面相覷,也沒誰敢追上去。
良久之后,執掌輕哼一聲,身子漸漸變得透明,最后消失在了空中。
但是下面一干圍觀的人,卻是憤懣了——也有人激動,大事啊,罕見的大事,居然有人在百藥谷的門口,抓走了派里的天仙,而百藥谷竟然沒什么脾氣。
這消息在瞬間,就傳遍了湄涯,傳出了折龍道,而“陳太忠”三字,也引起了廣泛的關注。
原本這個名字,只流傳于隱夏道,畢竟他只是個無法無天的散修,但是現在,他公然擄走了百藥谷的長老,這名字隱約有走紅整個東莽的趨勢。
當然,對某些層面的人來說,這名字已經被他們所熟知了,現在他們要落實的,就是陳太忠到底藏在哪里。
可以滅門的手段,這種手段若是能掌握在自家手里,真是讓人想一想都激動。
陳太忠沒有關注這些,離開百藥谷之后,他帶著池云清趕路。
在路上,池云清一開始調皮得很,不過陳太忠不慣她的毛病,只要敢搗亂,就是一頓胖揍。
后來看她還搗亂,陳太忠火了,“你再不聽話,我直接殺了你,剝光衣服掛到南池村去,倒要看看,還能殺多少池家子弟!”
要不說,惡人就得惡人磨,池長老此身已屬宗門,家族的歸屬感略略淡了點,但是她絕對不想死后還那么丟人,也不想被這樣掛到列祖列宗前。
路過易州的時候,陳太忠猛然想起,鈍鎖胡家,還差了他二十五個極品靈石,于是將池云清制住,丟進一個迷陣里,自己則是上門去找。
進城的時候,他很是猶豫了一下——該不該進城呢?
哥們兒的身份,現在是通緝狀態嗎?要知道,易州做為折龍道的道治,里面可是有玉仙的。
想來想去,他還是一橫心,在城門口試探一下,用的是陳青天的身份,而不是陳鳳凰。
好的一點,是門禁刷了一下之后,很干脆的放行了,不過糟糕的消息是:他沒有見到債主胡信喜。
這筆賬的產生,是因為胡信喜等人,在通往葫蘆峽的山嶺處設下埋伏,想要搶奪他的千年靈藥,結果被他反制,而當時這些主兒沒有帶夠足夠的靈石,就只能由胡信喜出面,承擔下所欠缺的靈石債務。
原本就是一筆勒索來的錢,陳太忠也沒有太強的必得之心,而且老胡也說了,胡信喜所在的七支,在胡家也算敗落了。
事實上果真如此,胡家在城里,都是有四個聚居點,其中七支和第五、第八支住在一起。
陳太忠過去找胡信喜,門衛就直接說不在,問這人在哪兒,門衛也不做理會。
總之,讓人很郁悶的感覺,可是城內有玉仙,他還發作不得。
等了三天,陳太忠不想再等了,直接通知門衛,“見了胡信喜,你告訴他一聲,我姓陳,是為了葫蘆峽的事兒,下次來,我要拿不到靈石,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門衛冷冷地笑一笑,也不做聲,這幾支都是比較敗落的,一般不會主動惹事——形勢比人強嘛,但是誰要想找胡家的麻煩,也要掂量一下。
陳太忠見他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真是想踹這貨兩腳,不過最終,他還是按捺住了火氣,“記住了,我叫陳太忠。”
他說完之后,轉身就走,他在城里已經呆了太長的時間,池云清藏身的地方雖然秘密,但是……萬一被人發現呢?
事實上,現在的池云清對他來說,已經沒有什么威脅了——儲物袋被他收走了,身上的兩件靈器和一件寶衣,也他收走了。
他收走寶衣的時候,池長老曾經試圖強力反抗,被他直接甩了一百多個耳光,最后還是池長老自己乖乖脫下來的。
用地球界的話來說……賤人就是矯情。
池長老現在身無長物,又被他拿毒藥控制住了,就算她出身百藥谷,可能有解毒的能力,但是……她也得有藥材不是?
陳太忠蒙了她的眼,直接將人帶到了亂石灘,他對執掌的話,并不是虛妄的,他確實是想給于海河找個強力的打手——吳伯不但有點老了,而且才是四級靈仙,不能讓他放心。
要說起“奴印”技法,陳太忠在此前,并沒有這種掌握強行役使他人的東西,但是在他的不大的功法庫里,還確實有這個東西。
所以在進了亂石灘之后,他認真地琢磨了兩天,還真就掌握了奴印的基本技巧。
奴印跟陣法有點關系,跟符箓也有點關系,其實就是分出一點神識來,再加上精血為輔,在對方的識海中留下懲罰手段。
一般而言,奴印只能役使比自己低級的修者,平級都不好奴役,就別說低級奴役高級了,別的不說,只說這神識——低階修者能強行打入高階修者的識海嗎?
然而,陳太忠是個例外,他的神識原本就強悍無比,而且尤為難得的是,他自己摸索出了一套神識分裂之法。
原先他有三個小神識,沖高階靈仙——也就是六晉七的時候,因為沖級過于勉強,他沒有繼續分裂神識,但是在七晉八和八晉九的時候,他每次又分裂出三個小神識來。
現在他除了主神識,還有九個小神識,他不是說不能多分裂小神識,主要是他不知道,分裂太多小神識,會不會引起什么不好的后果。
終究是他自己摸索出來的東西,將來會發展成什么樣子,那誰也說不清,保守一點,控制一下數量比較好。
而這種帶一點自我意識的小神識,用在控制奴印上,顯然比較合適。
不過就算是這樣,陳太忠也是先拿兩只荒獸做了一下試驗,發現確實能懲戒了對方,才對池云清開始下奴印。
初次下手,奇怪的是,池長老反應不是很劇烈,倒是施術者累得不輕,在毀掉兩個小神識之后,陳太忠終于試驗成功,卻是付出了大量的精血。
這是一次不怎么成功的奴役,池云清的修為在那里擺著,陳太忠可以懲戒她,但若是有意無意就想驅使她,還得消耗不少精血。
若不是他覺得,于海河需要強有力的保護,這么做,還真是得不償失。
確定能役使對方之后,陳太忠再一次離開了亂石灘。
其實,就算池云清這里出點狀況,他都不是很擔心——有種你別讓我再找到你,有種你別讓我找到南池村去。
有些人和事,他一旦超越了那個等級,根本不用去擔心后果——只要陳某人活著,就不會有任何后果。
一個曾經需要他仰望、需要他埋伏到對方家族門口、以防對方襲擊的天仙,就這么輕易地被他踩到了腳底下。
沒辦法,陳某人的修行速度就是這么快,就是這么妖孽。
因為亂石灘有了池云清坐鎮,他反倒不著急找姜家,商量什么閉門修煉的事了,所以他第一個反應,就是又潛回百藥谷。
他想看一看,自己把池云清帶走了,對方會是什么反應。
百藥谷沒什么反應,事實上,這并不是多么罕見的事,所謂同門同派,固然有守望相助的道義,但是你因為自身的緣故,招惹了什么人,派里也未必會全力相助——否則那就是拿個人的利益,綁架整個宗派了。
沒有哪個宗派,會傻缺到為了某人的個人利益,拿整個門派去陪綁——否則的話,那還不得天下大亂?
百藥谷沒有尋仇的跡象,但是……不管是哪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傻缺。
(有事,提前發了,周一了,召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