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微蹙著眉頭,視線在這片兩幅光景交疊的嶺谷中穿行。
表情沒有絲毫的不適。
不過比起李銘,一旁的其他四名學生顯然都不太適應那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與光怪陸離的怪異景象。
沒有味道,沒有聲音,但在場的所有人卻都能感受到一股看不見的壓迫感,如芒在背。
一種怪異的感覺涌上心頭,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恐懼就能說明白的了。
吳中生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哪怕他心理的恐懼并不是很強烈,但身體已經本能的做出了反應。
其他學生的反應,也好不到哪里去。
顯然阮老師也預料到了學生們的表現,他推了推眼鏡:“你們先好好適應下我們再繼……嗯?你在干嘛?”
他的視線落在了李銘身上,似乎看見他正嚼著什么東西。
“啊?吃糖啊?”
阮舟:“……”
如此云淡風輕的態度,與周圍的其他四名學生簡直形成了鮮明對比。
想想也是,之前李銘已經被邪教徒給逮到過了,對邪神的氣息已有所適應倒也正常。
“雖然不知道你們最終的志愿是哪個方向,但對于制卡師而言,基本都必須要跟邪神打交道。”
“調查員自不必多說,搞科研的基本也會時常研究秘境與邪神的運作機制,哪怕你們以后誰準備信奉邪神成為邪祭,也要好好適應一下這個氣息,不然承受不了自己主子的氣息還是挺丟人的。”
聽著阮老師連篇怪話,李銘心下也是忍不住腹誹一句。
老師,你特么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些什么?
等周圍幾名學生稍微適應了邪神的氣息以后,阮老師推了推鼻翼上的眼鏡,繼續徐徐道來:“這里就是之前被獻祭過的地方,一位邪神接受了獻祭,最后投影降臨在了這里。”
“然后,這片區域就變成這樣了……這里之前其實并不是嶺谷,而是一座星竹市旁的小城鎮,但由于那名邪神的投影降臨,強行使一處附近的秘境與這里發生了融合,所以才變成了這樣。”
“你們也看到了,這里極不穩定,就是因為這片區域是兩個世界強行交疊所致,僅僅是投影,祂就可以施加某種對空間造成影響的力量。”
“未來伱們很有可能面對這樣的神明,必須做好了解與準備。”
周圍人皆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他們以前都或多或少了解過邪神降臨時會產生極其可怕的異象,但沒想到會是這種程度。
這都已經影響到整個現實空間了吧?
但只有李銘,僅僅低頭沉思。
克系世界觀下的諸多神明都可以輕易做到這種程度,甚至祂們都不需要降下投影,不過祂們大部分都懶得在乎螞蟻自娛自樂的世界就是了。
除了某個有千副馬甲的樂子人……
“走把,我帶你們去等下訓練的地方。”
“另外,注意安全,這里可沒有救援卡給你們用。”
都是作為校隊的了,他們對于這種威脅,還不至于懼怕到什么程度。
而顧滄然甚至還像只蒼蠅一樣搓起手來,整個人臉上洋溢著迫不及待與躍躍欲試:“邪神待過的地方,會有什么怪啊?”
其他幾人遠離了一點顧滄然,感覺這人精神有點問題。
而白月欣直接來到了李銘的身邊:“嘿嘿,我第二張卡已經做出來了,而且第三張也已經有了大概思路。”
“我第二張也剛剛制作出來。”李銘跟著開口道。
“哦?”眾人目光齊唰唰地聚向李銘“你竟然連第二張卡才剛制作完畢?”
顧滄然看向了旁邊的夏塔克鳥。
“這玩意是什么顏色的?”
還沒等李銘回答,夏塔克鳥驕傲的表情就轉變為了嚴肅。
緩緩上前兩步。
內心的想法,甚至都寫在臉上了。
“草!丟宮殿!”
不過,剛走兩步,就被李銘給攔住了。
“綠色的。”
“?”
幾人聽到后,滿臉問號的看向了李銘。
綠色?
你做出來了一張綠色的卡,用來純當坐騎?他們還以為夏塔克鳥事主戰斗,當坐騎純屬附帶的呢!
看夏塔克鳥這個樣子,又聯想到了那只二讓他們無法反抗的怪物。
“那你第二張卡也是長得跟邪神一樣的?”
“嗯,這個問題……”
李銘足足認真思考了好幾秒鐘,才鄭重其事地搖了搖頭:“不!我這次做的卡長得很可愛,不可能有邪神能比它還可愛。”
畢竟都是制卡師,制卡師之間的規矩還是懂的,沒有繼續詢問具體信息。
但這也更加加重了他們的好奇心。
每次看到這個邪神頭子,就會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的坐騎卡與那張召喚卡,很難想象這種人腦子里居然還特么能有可愛的卡!
好奇.jpg!
在一陣交談以后,幾人也對自己的隊友有了個大致印象。
很快,他們便來到了一處老舊的居民樓,墻體上如蜘蛛網般的裂縫與破碎隨處可見,而這處居民樓此刻已經陷入了荒涼與失落之中,渾濁發黃的磚墻與門口殘破的石階,給人一種莫名其妙的恍惚感。
而它的上半截更是被整齊斜切,此處漆黑一片,令人不安骯臟斑點到處都是,氣氛恐怖至極。
走到學生們的前面,路過李銘的時候,阮老師揉了揉鼻子:“你們的任務很簡單,就是清理一下這棟居民樓里的邪物,并且要盡可能避免受傷。”
一邊說著,李銘注意到,阮老師的手好像在口袋里摁著什么東西。
斯~
不對勁。
很~不對勁!
而在李銘思考的時候,一陣嘶叫聲驟然撕破空氣,一只渾身裹著血紅色肉塊的人形怪物一步一步地慢慢朝他們走了過來。
其他幾人立刻伸手拿出他們的召喚卡。
而當他們正準備灌注精神力時,耳畔傳來了詭異的叫聲。
“Tekeli-li!Tekeli-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