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水晶球的中央，李銘左手扶著水晶球壁，右手擦拭著自己嘴角的腥紅色液體。
不得不說，北辰的力量確實比自己想象中要強了太多——這大概就是金階大佬的實力，自己所掌握的時間與空間的法則之力在他的面前不堪一擊，簡直就像是玩具一樣。
而對方卻是能輕而易舉地打破規則桎梏，以致于自己甚至需要收回大袞與海德拉的精神連結才能維持這個水晶球。
也就是……魯利姆·夏科洛斯的能力之一，水晶世界。
如果不是因為魯利姆·夏科洛斯本身也是冰冷與極寒的神話生物，否則魯利姆·夏科洛斯的水晶世界恐怕也無法抵擋天權星的冰冷。
而這才到北斗七星中的第四星，鬼知道第五星、第六星、第七星都是什么，甚至在那第七星之后，北辰是否擁有什么更強大的力量亦猶未可知。
至于另外一邊的北辰，眼神里則更是充滿了震驚。
開玩笑吧？
這可是天權星全功率的極寒，這種極寒甚至能令整個藍星的時間停轉，甚至如果他愿意的話，整個藍星在頃刻間都將退回冰河世紀。
而這樣的冰冷，李銘居然扛下來了？？？
要知道，金階的力量在橙階面前那是絕對的降維打擊，再強的橙階卡牌也絕對不可能在金階面前有絲毫的還手余力！
原本北辰的打算是直接把李銘給凍成冰雕，然后再使用七星的生命法則讓李銘解凍復活，卻沒想到李銘居然僅憑自己的力量抵擋住了天權星的極寒……
厲害……
太厲害了！！！
這比以往的任何一個天命者都要恐怖百千倍！
北辰抬起手，正準備驅動第五星玉衡星的力量，卻看見水晶世界中央的李銘長喘了一口氣，同時也引動著精神力想要繼續對抗。
不知道為什么，在李銘的身上，北辰莫名看見了一道熟悉的影子。
他呆愣了數秒，隨后終于長嘆了一聲，身后的那七枚星辰終于是徹底黯淡了下去，飄向了天空。
“算了算了，能接下第四星的攻擊，已經說明你比文印那小子強太多了……還真是一位后浪啊，我在金階等了文印那么多年，卻沒想到離我最近的只是個不到二十歲的小毛孩子。”
“也罷，算我輸了，”北辰躺在了搖椅上，上下顛簸搖起了椅子，“有什么問題就問，問完就走吧，也別再來擾我清閑。”
李銘長出了口氣，這才命令魯利姆·夏科洛斯收回了水晶世界，隨后伸手拭去嘴角腥血，對著北辰輕輕點頭。
李銘咳嗽一聲，用精神力緩慢修復著自己身上的傷勢：“前輩，在來這里之前，我聽過一些流言蜚語，說是你們這些曾經參與過邪神戰役的天命者，曾經都接受過邪神的精神力，這件事情……是真的嗎？”
“當然。”北辰倒也沒有回避，很干脆地開口回答，“無論是我們，還是站在邪神那一邊的‘逆天命者’，其實嚴格來講都算是邪祭，如果不是邪神的力量的話，我們恐怕這一輩子都沒辦法突破金階。”
“在仔細回答你的這個問題以前，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覺得自己這一路升階似乎十分容易？”
“就不說你這樣的妖孽了，就說那些其他天才，他們不過幾十歲的年齡，就能做到撕裂時空，你不覺得奇怪嗎？”
李銘愣了一下，頓時蹙眉思考起來。
這一點……他之前倒是也有懷疑過。
當初修格斯在升階到橙階十星的時候，李銘發現修格斯的全力一擊居然能做到撕碎空間……要知道，修格斯可是沒有任何位格的啊。
你要說大袞這些升階到舊日支配者的神話生物有能力撕開空間，李銘倒是覺得沒有什么問題。
可原作中的修格斯并沒有什么時空法則之類的能力，那們它們隨隨便便就能將空間撕開一個裂縫……似乎是有一點點奇怪。
至于只用幾十年就能領悟時空法則，這一點李銘倒是沒覺得有什么問題，畢竟這更多依靠的是被稱為審卡員的天道意志。
不過……
李銘嘆了口氣：“我曾經聽一位邪神提起過，現在我們所居住的藍星似乎是一片被圈養起來的一方世界，其目的似乎是為了收集信仰之力？”
“沒錯，”北辰點了點頭，“我們這顆星球頂多只能算是一個小盒子，在這個小盒子里所付出的一切努力都像是困獸的掙扎。”
李銘：“那為什么不嘗試沖破邪神的束縛？沖破這個小盒子？總不能你就僅僅滿足于金階了吧？”
聞聲，北辰卻是笑了笑，悄悄捻起蒲扇對著自己扇了扇。
“與其說是邪神圈養，倒不如說是那些邪神正庇護著我們……信仰之力本來就是一種抽象的概念，即便被邪神吸食信仰又能怎么樣？”
話落，北辰看了一眼李銘：“你是千年難遇的絕世天才沒錯，但你又如何向這個世界的人去解釋，這里不過是一個虛假的世界，我們所看到的東西不過是邪神為我們編織的謊言？”
“金階，在普通人眼里就已經是這個世界無可置疑的天花板，可外面隨便挑一位邪神都是金階以上，祂們擁有我們無法想象的力量，你又怎么有把握在跳出被圈養的盒子以后能夠戰勝祂們？”
“所以，我與另外三位天命者一樣——與其跳出盒子，不如滿足于井口天光，至少可保證人類文明延續。”
“既然這本來就是一個虛假的世界，活在這個受編織的夢境里，不也挺好？”
話落，北辰再次看向了李銘。
在北辰的眸光里，李銘看出了許多種情緒——無奈，悲哀，嘆息，以及千愁百緒。
怪不得所有天命者在突破金階以后全部選擇了隱居……如果知道了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受邪神刻意安排，放在克蘇魯神話里少說得來一波1D6/1D20的SANCHECK。
但是……
李銘抬起頭，看向北辰。
“所以，你就愿意在這種地方待一輩子，任那些邪神擺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