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風不由地慢慢向幾人靠近。
背對著的四人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靠近,依舊在閑聊著天。
“你們仨地感情真好。”另一個女孩兒周曉青羨慕地看著笑鬧著地三人。
她們雖然是一個學校的,但是李雯雯兄妹和徐聞是認識地,只有她是因為這次工作才和其他人認識地,她總覺得自己有點融入不進他們地氛圍里。
“我們感情也好啊。”李雯雯抱著她的手臂搖晃了一下。
她是自來熟,性格又鬧騰,周曉青性格比較沉靜,雖然兩人才認識沒有多久,但她自覺兩人已經熟悉了。
周曉青看著她抱著自己手臂的手上的泥土,略微皺了皺眉,卻什么都沒說。
“累了吧你們?要不要喝點水?”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幾人奇怪地回過頭,就看見了一臉熱情笑容的林見風,他手里提著一個大大的水壺,還有幾個瓷碗,這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你是?”李雯雯看著林見風,疑惑道。
“我是這村里的知識青年,我叫林見風,我看你們這辛苦了,所以給你們送點水。”林見風晃了晃手里的水壺,他斯文的面相很容易讓第一次見他的人心生好感。
幾個涉世未深的學生輕易就對他產生了好感。
李雯雯有些受寵若驚,“真是太感謝了。”
“麻煩了。”徐聞對他點了點頭,表情談不上熱絡,但也不會讓人覺得被怠慢了。
沒想到他們才到洛水村這村里的人就這么支持他們的工作,幾人頓時都干勁兒十足,剛剛的疲憊也一掃而空了。
“不客氣。”林見風笑道,他把水壺里的水倒在碗里分給幾人。
喝了水,幾人自然而然地攀談起來。
“你們都是農業大學的學生嗎?”林見風明知故問。
“對,我叫李文軍。”李文軍抹了抹嘴道,他指著李雯雯道,“這是我妹妹,李雯雯。”
林見風眼睛亮了亮,沒想到這還是兄妹倆。
“徐聞。”徐聞言簡意賅。
“周曉青。”周曉青臉上掛著清淺的笑容。
他又打量了一下徐聞和周曉青,以他的眼力不難看出幾人中穿著最好的其實是徐聞,其次是李家兄妹,最后才是剩下的那個女孩兒。
依他唯利是圖的性格,自然而然地就沒有將周曉青看在眼里,雖然仔細看來,周曉青的樣貌并不比李雯雯差,但她穿得樸素,清麗的容貌便在林見風這里打了折扣。
一番比較之后,林見風看李雯雯的眼神更熱切了,他不著痕跡地挪了挪位置,離李雯雯更近了點兒,看著她頭上細密的汗珠,林見風從兜里摸出一塊折疊好的手帕遞給她。
“擦擦汗吧。”xǐυmь.℃òm
“謝謝。”
面容斯文的男子笑吟吟地遞出手帕,李雯雯驀地紅了紅臉,心跳有些加速,所幸,她本就熱紅了臉,也看不大出來。
性格大大咧咧的李文軍自然是沒有看出林見風在暗暗撩撥他妹妹,徐聞卻皺了皺眉,看著兩人近距離接觸的樣子,心里有些不舒服。
他喜歡李雯雯很久了,自然是時刻注意她的一舉一動,李雯雯接過手帕的時候表情明顯有點不自在,這點不自在讓徐聞頓時警鈴大作,看向林見風的眼神也變得沒那么友好了。
周曉青看到這一幕,眼神深了深,她握著鋤頭的手收緊,明明兩個女生在場,他為什么就只給李雯雯一個人手帕?
李雯雯擦了汗,看著已經沾濕的手帕小聲道:“林大哥,你的手帕我洗好再換給你。”
“沒關系,不急。”林見風語氣溫和。
“林同志,我們還是有時間再聊天吧,我們要開始干活兒了。”徐聞打斷兩人的交談。
林見風笑容僵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沒關系,我也沒事兒做,我幫你們吧。”
徐聞皮笑肉不笑了一下,“這村里的知識青年都這么清閑嗎?林同志沒有自己的活兒做嗎?”
“今天沒有。”林見風聽出他話語里的排斥,笑容也淡了下來。
“聞哥,人家林大哥好心幫忙,你說什么呢?”李雯雯不贊同地看了一眼徐聞。
這就開始向著他說話了?徐聞臉色更不好,他憋著氣道:“雯雯,咱們這個活兒跟其他地里的不一樣,林同志不懂,要是白用工就不好了。”
李雯雯想了想,好像也是這個道理,要是林大哥干不好,他們還得返工。
“不好意思啊,林大哥,那就不麻煩你了,我們有空再聊。”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林見風也不強求,他其實也沒那個干活的心,不過是想刷刷好感而已。
“沒事兒,那你們先忙,我就先不打擾你們了。”林見風確定自己給李雯雯留下了深刻印象后,拿著他的水壺和碗滿意地離開了。
四人又開始忙活。
李文軍湊到徐聞旁邊,小聲道:“你剛咋了?好像不大待見那個姓林的?”
徐聞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你怎么就只能看見我不待見他,沒看到他太待見雯雯了嗎?”
“啥?”李文軍沒反應過來。
“我說。”徐聞深吸一口氣,“你沒覺得那個姓林的對雯雯太熱情了嗎?”
“有嗎?”李文軍狐疑地撓撓腦袋,“他不是對我們都很熱情嗎?”
“不一樣。”徐聞都無語了,“他怎么不給那周曉青遞手帕?再說了,手帕是多曖昧的東西。”
“依我看,那林見風沒安好心,咱們得提防一點。”
他說得言之鑿鑿,李文軍也開始回憶剛才林見風的表現,好像確實是有點熱情得不太正常。
意識到這個問題洲,李文軍就怒了,“我還以為這個村子里的人熱情好客呢,沒想到那小子打的是這個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他!”
“你是不是蠢?”徐聞翻了個白眼,“人家現在啥都沒做,還給我們送水,你收拾什么?”
“那要不我們先私下警告他一下?讓他離我們雯雯遠點兒?”李文軍又道。
“也不行。”徐聞一口否決,“他要是給大隊告狀怎么辦?咱們可是才來這里,要是給齊組長惹麻煩就完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說怎么辦?”
徐聞看他一眼,小聲道:“這樣,我們還是先在村里打聽一下這個林見風的為人怎么樣再說。”
“好。”李文軍點點頭。
“哥,你們嘀嘀咕咕地干什么呢?”李雯雯在一邊吼道,“我和曉青都干了這么大一塊兒了,你們怎么還磨磨唧唧地在原地沒動啊?”
“來了,來了。”
徐聞和李文軍對視一眼,繼續干起活兒來。
一直到了日落時分,四人才疲憊地回到了給他們準備的學校的宿舍,他們兩個男生一間,兩個女生一間。
“哥,我和曉青去洗把臉咱們再去吃飯。”李雯雯道。
附近村子來上學的學生中午都不會回家,所以學校里是有食堂的,到了晚上,要是選擇在學校吃完飯回去也可以。
試驗組的人吃飯便是在食堂吃。
“好。”
李文軍見自家妹妹和周曉青去洗漱了,忙問徐聞:“咱們去哪兒打聽?”
“我說你傻你還真傻,這學校里不是有現成的可以問的人嗎?”
“嗯?”
徐聞擠擠眼睛,“學校的老師啊。”
“哦,對對對。”李文軍恍然大悟。
此刻,學校里已經放學了,但是還有老師沒有離開,兩人摸到了老師辦公室去,見到里面還有一個女老師在批改作業,兩人走了進去。
“您好。”徐聞率先打了招呼。
女老師抬起頭來,看著兩人,問道:“你們?”
“老師您好,我們是試驗點里的農學生。”徐聞臉上帶著笑道,“我們是來找您打聽一點兒事兒的。”
“找我打聽?”女老師疑惑道,“什么事兒?”
李文軍等不及了,搶先道:“我們就是想問問村里是不是有個知識青年名字叫做林見風,我們想打聽一下他的人品怎么樣?”
林見風?他的人品?一聽這個問題,女老師吧詭異地沉默了一下。
這個女老師不是別人,正是蘇清云她娘,秦英,聽著兩個年輕學生來打聽林見風,她恍然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她放下筆,“你們打聽他干什么?”
這次徐聞搶到了李文軍前面說話,“我們下午在地里干活兒的時候,他來給我們送了水,我們挺感激他的,就是想問問,多了解一下他。”
林見風給這幾個學生送水?秦英不大敢相信地瞪了瞪眼,林見風會這么好心?那人不是一向無利不起早的嗎?
“這個……”秦英猶豫了一下,她的性格使然,不好在不熟悉別人的情況下說別人的是非,但是林見風這個人……
她雖然不知道林見風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是她也不想看到幾個年輕人被他蒙騙,想了想便道:“關于林見風,你們也不需要問我,他的事兒在村里你們隨便拉一個人都能跟你們聊上許久,我就不說了。”
這村子里的人誰說其林見風不是唾沫橫飛,不需要她說壞話。
“不好意思,我先走了。”秦英收拾好自己的東西,下班了。
徐聞和李文軍面面相覷,一頭霧水。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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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