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軍還在真心實意地道謝,周曉青已經把注意力放在了先來地里的徐聞,她想了想,走了過去。
“徐大哥?”
“怎么了?”徐聞回過頭。
周曉青故作不經意地問道:“徐大哥,你今早怎么沒有跟李大哥一起來看雯雯?”
“我為什么要去看她?”徐聞感覺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她哥,男女有別,我一直往你們宿舍跑算怎么回事兒?”
“對不起,徐大哥,我是看你跟雯雯關系這么好,以為你會來看看。”周曉青急忙解釋,面帶歉意。
“沒事。”徐聞沒有露出什么責怪的表情,“李雯雯年紀不小了,她應該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且有他哥在,不需要我們操心。”
“我明白了,徐大哥。”
見徐聞臉色的表情不似作偽,周曉青勾了勾唇角,心里溢滿喜悅。
李文軍站在兩人幾米遠處,聽不見兩人說的話,心里卻總覺得有些奇奇怪怪的。
徐聞怎么好像對雯雯沒有那么關心了?而曉青怎么感覺對徐聞又有些特別?
李文軍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都沒有想通這其中是咋回事兒,索性也就不想了,轉而思索起周曉青剛才給她的建議。
中午下工,他回學校宿舍吃過飯又給李雯雯送過飯之后,繞了個圈子去了蘇家。
“嬸兒?”
剛吃完飯,坐在院子里抽空繡著小衣服的李秀蓮抬起頭,就看見李文軍隔著院門張望,她納悶兒道:“你找誰啊?”
“蘇清云同學在家嗎?”李文軍問道。
“在。”李秀蓮點點頭,今天周日,蘇清云在家。
“能麻煩您幫我去叫一下她嗎?”李文軍面帶笑意,禮貌道。
李秀蓮古怪地看他一眼,這人找清云干什么?
“你等一下。”她放下手里的東西,進屋。
“云云。”李秀蓮敲了敲房門,沒有直接開門進去,她知道蘇清云學習的時候喜歡安靜,一般這時候家里人都不會去打擾她。
“大伯母?您進來吧。”蘇清云停住自己畫圖紙的手,活動了一下酸軟的手腕。
她現在是在完善小型播種機的圖紙,力求畫得更精細一點,精益求精,這樣,在實際制作的時候可以少走很多彎路。
李秀蓮走了進來,“外面有人找你。”
“誰啊?”蘇清云奇怪。
“就那個李雯雯的哥哥。”李秀蓮不知道李文軍的名字,這也說明了李雯雯現在的出名程度,一對兄妹倆,不知道哥哥的姓名,只能用她的哥哥來代替。
“他找我干什么?”蘇清云更奇怪了。
她走出屋子,推開院門,看見等待者的李文軍,問道:“李同志,你找我?”
“嗯。”
“有什么事兒嗎?”
“是這樣的。”李文軍細細說來,“我這不是昨天麻煩了村里人嗎?特別是大隊長和齊組長,他們真的幫了我太多了,我就想著去鎮上買一些糖果之類的感謝下大家,但是現在這組里的事情太多了,我昨天又耽擱了一天,就想著你每天去鎮里上學,你又有自行車,比較方便,所以看你能不能幫我代買一下?”
“可以啊。”蘇清云不假思索道,一點小事而已,她還是樂意幫忙的。
“那就太好了。”李文軍見她爽快答應,臉上笑容放大,“你放心,不會讓你白幫忙的,我給你路費。”
“不用。”蘇清云笑笑,“咱們也算是半個同事,不用這么客氣,舉手之勞而已,你把具體需要的東西和數量都給我,我明天放學后去幫你買。”
“我列好了。”李文軍是有備而來的,他從兜里摸出一張紙條,上面用俊秀的字跡清晰地羅列著需要的具體東西。
末了他還摸出十塊錢來遞給蘇清云,“這個錢你拿著。”
“多了吧?”蘇清云掃了一眼就大概估了價格。
“沒事,多退少補嘛。”李文軍滿不在乎道。
蘇清云失笑,“你不擔心我給你做假賬啊?”
“怎么會?”李文軍瞪大眼,“我當然相信你。”
“好。”蘇清云也不廢話了,“那我就先進去了。”
“好的。”李文軍看著蘇清云轉身進了院子,臉上的笑容遲遲沒有落下,好一會兒他才轉身離開。
蘇清云一進屋就被嚇了一跳。
“大伯母,你在這兒干啥呢?”
李秀蓮站在門背后,結結實實地把她嚇了一跳。
“我就在這兒站一會兒。”李秀蓮尷尬地笑笑,然后狀似隨意地問道,“那啥……他找你啥事兒啊?”
“就是讓我幫他在鎮上買點東西。”蘇清云隨口道。
“這樣啊。”李秀蓮猶豫了一下道,“云云,你現在這個年紀還小,可別……”她話沒說完。
上次林見風的事情,著實把家里人都嚇到了,所以現在尤為注意蘇清云身邊出現的男生,這個姓李的村里這么多人誰不找,偏偏找云云給他帶東西,這就很奇怪。
蘇清云腦子一轉,便明白了李秀蓮這一臉欲言又止的意思,她當即哭笑不得,“大伯母,你想什么呢?人家就單純地找我幫個忙。”
李秀蓮撇撇嘴,她覺得才沒有那么單純。
剛才云云轉身進院子背對著沒看見,她可是透過門縫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子臉上的笑容可不大單純。
雖說云云可能沒察覺到,但是耐不住現在的男人太主動了啊!有林見風這個前車之鑒在,他們可不敢放松警惕。
蘇清云倒是不知道她大伯母這一番頭腦風暴,又回了房間繼續畫她的圖紙,這小型播種機雖然不復雜,但也是個細致活兒,馬虎不得,她得盡快完善,好開始制作。
她進了屋,李秀蓮還站在原地思考這事兒,吳桂香睡了午覺出來,就看見她一臉嚴肅的樣子,納悶兒了,“老大媳婦兒,你想啥呢這是?傻不愣登地杵在這兒干啥?”
“不是娘。”李秀蓮回過神來,“我跟您說啊,剛才……”
她把這事兒說了一遍。
吳桂香聽完,眼睛一瞇,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表情,“還有這事兒?”
“對啊,你說那小子會不會……”
吳桂香想了想道:“倒是不用那么擔心,云云現在沒那個心思,那小子就算有啥歪心思也是白搭。”
她看得出來,他們家乖寶現在滿腦子就只有學習和她那啥研究,根本不會注意這些。
“你別操心了,人家老三和他媳婦兒現在都不擔心,你現在該操心的就是思思這一胎,我總覺得那丫頭太瘦了,這要是到時候不好生可咋辦?”吳桂香說著臉上露出一點愁色。
她又想了想道:“這樣,你趕明兒把那只老母雞帶到縣里去給思思補補身子。”
“娘。”李秀蓮一驚,“這可使不得,咱家可就這一只下蛋的老母雞了,這咋能行呢?我下次去縣里看思思的時候買一只就成了。”
現在農村一家養雞不能超過五只,蘇家喂養了許久的四只老母雞被殺得現在只剩了一只,其余的都是幾個雞崽兒,離能下蛋還早著呢。
現在家里的蛋就靠這一只母雞下,蘇家都難得再吃一次雞蛋了。
“那哪兒能一樣啊。”吳桂香不同意,“那縣里的老母雞他們溫家難道買不到嗎?這圖的是一份心意,不過是只老母雞,下次讓老三想辦法弄兩只回來就行,再說了,那縣里賣的老母雞我聽說是那啥雞場里養出來的,跟我們這雞可不一樣。”
老三弄兩只回來?李秀蓮有些迷惑,她娘這語氣咋這么隨意?老三現在門路這么廣了嗎?ωωω.χΙυΜЬ.ǒm
“娘。”
“行了。”李秀蓮還想說什么,直接被吳桂香打斷了,“就這樣決定了,差不多時間了,看著去上工吧。”
她懶得跟李秀蓮墨跡,直接背著手走出屋子。
李秀蓮看著吳桂香的背影,突然鼻子一酸,紅了眼眶,心里熱乎乎的。
第二日放學后,蘇清云本來和季越約好了直接去廢品回收站那邊找材料,但想著李文軍拜托她的事兒。
她想了想對季越說道:“咱能先去趟百貨商店嗎?”
鎮上的百貨商店比較小,一向都是到點兒就關門的,她怕等會兒在廢品回收站時間耽誤太久了,百貨商店關門了。
“你要買東西?”季越問。
“嗯,幫村里人帶點東西回去。”蘇清云點點頭。
“好,那先去買東西。”季越沒異議。
兩人到了百貨商店,蘇清云摸出包里李文軍給的紙條,對照著一樣一樣地挑選起來,有瓜子花生這種干果,也有小孩子喜歡的糖果,還有煙……
季越瞥了一眼,這字跡看著怎么像是個男生的?煙也是男生才會買吧?
他抿了抿唇,問蘇清云,“這么多東西,你這是幫誰帶的啊?”
“就我們村里試驗組的一個大學生,他工作忙,沒時間來鎮上,我就捎帶手幫幫忙。”蘇清云頭也不抬,隨口回答道。
大學生?季越冷峻的眉蹙起,試驗組他當然是知道的,只是,他一個學生,有這么忙嗎?至于讓蘇清云來幫忙帶這這么多東西。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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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