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貨商店背后的倉庫,就是這里的回收站了,負責人叫老李,他每天的工作日常就是看貨收貨,再把收來的東西分類。
工作雖然不算清閑,但耐不住這活兒的油水多啊,能自己做點小動作的地方太多了。
中午時候沒什么人,他剛歇一會兒,就看見來人了,看上去還是一家子。
“你們……是來出貨的?”老李語氣猶豫,這兩手空空的是來干啥呢?
“不是。”社交悍匪蘇愛民直接上前摸出兩桿煙遞過去,“大哥,我們是想來看看你這兒收的東西,要是有啥好東西,我跟你換。”
至于拿什么換,自然是懂的都懂。
老李自然地接過煙,嘴里卻道:“我這就是收點山貨,能有什么好東西?要買好東西,你們找錯地方了,得去前邊百貨商店里買。”
蘇愛民笑了笑,“大哥,咱明人不說暗話,都知道你這兒東西多,路子廣,肯定有好東西,我也不是想要其他什么,就是家里有老人生病了,想看看你這兒由沒有收什么好的藥材?”
“藥材?那你們得去藥鋪打聽啊,我這兒沒有。”老李還是神色如常,不松口。
秦英帶起笑臉道:“大哥,您就幫幫忙吧,我爹他腰傷著了,就想買點好藥材回去泡酒。”
老李抽了一口煙,沒說話。
蘇清云咬了咬牙,轉眼立馬一臉擔心,眼中含淚,聲音都帶上了哭腔,“伯伯,我姥爺做農活的時候腰傷著了,他本來以前在戰場上落下的傷就沒好,現在更嚴重了,您要是收到了這方面的藥材就賣給我們嘛。”
秦英和蘇愛民看著自家閨女這變臉的速度,心里也是嘆為觀止。
老李皺了皺眉,終于道:“你姥爺以前是當兵的?”
“對啊。”蘇清云驕傲地一揚頭,“我姥爺不僅是當兵的,以前還是在戰場上立過大功的英雄呢。”
老李猶豫了一下,終于說道:“你們跟我來吧。”
秦英和蘇愛民大喜。
蘇清云語氣雀躍,“謝謝伯伯!”
老李帶著三人進了里間一個小倉庫,里面不大,東西也不多,有一個幾層高的貨架,老李從上面拿下一個小盒子,打開后遞到眾人面前。
“我這兒就只有這種老山參,你們運氣不錯,昨天剛從一個農戶手里收回來的,正準備送到藥鋪那邊去。”
三人一喜,立馬湊近去看,盒子里面放著的正式一顆根須粗壯還帶著泥土的山參,山參的清香也撲面而來。
三人頓時喜不自勝,沒有想到竟然真的就這么容易被他們找到了這么一株上好的野山參,還好他們來得及時,這要是送到了藥鋪里去,先不說炮制之后的山參泡酒后的效果沒有新鮮人參好,這價格也會翻好幾倍。
秦英立馬問道:“大哥,這山參怎么買?我們要了。”
老李慢吞吞道:“這株野山參價格可不低,要這個數。”
他比了個二。
蘇愛民語氣猶豫,“二……二十?”
老李翻了個白眼,“二百!什么二十,你當買草呢?”
“二百,不商量。”
“二百!”蘇愛民瞬間瞪大眼,驚叫出聲,“就這個樹根二百塊?!”這可比一輛自行車都貴了!
“什么樹根?野山參,你識不識貨?”老李白眼翻得更大了,“我收貨都收成一百八,就賺你們二十塊錢。”
“我也是看你們說老人家是上過戰場的老英雄,才開這個價的,就看你們要不要吧?”
蘇愛民摸摸鼻子,他確實不識貨,在他看來,這跟那山上的樹根沒啥區別。
蘇清云雖然不是學醫的,但這點眼力勁兒還是有的,這株野山參至少有二三十年了,可遇而不可求的,這個價格絕對是他們賺了。
秦英到底是見過世面的,知道這個價格確實不夸張,但是想到這么多錢,她還是有些猶豫,不由地看向了蘇愛民。
蘇愛民摸了摸兜,他今天錢是帶夠了的。
想了想,他點了點頭,“我們要了!”
既然都說是好東西,那就買了,反正是孝敬長輩的,這錢花得也值。
老李一聽,眼睛瞪大,說實話,他本沒想過,這幾人真能隨隨便便拿出兩百塊來買這野山參,不過是抱著給他們開開眼的心態給他們看的,沒想到這么爽快,看來是個不差錢的主兒啊。
既然決定要了,蘇愛民也不猶豫,直接從兜里摸了錢給他。
老李一邊點錢一邊說道:“這個價格收這一株野山參,可是你們賺了,你要是去藥鋪,至少加五十人家都不一定賣。”
他說的沒錯,雖然看似他這一進一出九掙了二十塊錢,快抵一個工人一個月工資了,但是別人也沒這渠道和門路收到這些東西,所以,還是蘇愛民他們賺了。
三人付了錢,就喜滋滋地拿著野山參走了。
秦英打開盒子又看了一眼,有點擔心,“這上面的泥土都干了,咱們寄過去不會到時候這山參都脫水了吧?”
這脫了水的人參泡酒可沒有新鮮的泡酒好。
“娘,沒事兒,新鮮的人參一般能保存一個多星期,咱們現在在鎮上,干脆就直接寄過去,這樣應該也要不了幾天就能到姥爺那邊。”
秦英想了想,覺得有道理,“行。”
三人又馬不停蹄地去了郵局,直接把山參寄了過去,還在郵局要了紙筆寫了一封簡短的信,上面寫了如何泡制這株野山參的方法和一些寬慰關心的話。琇書蛧
看著時間差不多了,蘇清云就要回學校了,秦英和蘇愛民夫妻倆往回走,蘇清云本來想把自行車給他們,但兩人不著急回去,就沒同意。
夫妻倆慢悠悠地往家走,路上,秦英表情有些糾結。
“咋了?媳婦兒?”蘇愛民奇怪地問道。
“愛民,咱這一趟花了這么多錢,可是家里……”秦英欲言又止。
剛才她就想著買東西了,現在沒事兒了才反應過來花了這么多錢,這要是家里知道了,指不定鬧成什么樣呢。
“家里怎么了?”蘇愛民更奇怪了,“咱這又沒有花家里的錢,都說咱自己掙的,誰也說不著。”
“再說了,這么多年,咱們都沒有在你爹娘身邊,本來就沒怎么盡孝,花點錢買株藥材過去是應該的,我還覺得不夠呢,咱要不再寄點錢過去吧?”
“夠了夠了。”秦英見他不是開玩笑,立馬道,“已經很多了,再寄錢過去,我爹娘指不定以為我們干了什么呢?”
那株野山參的價值她寄過去她爸媽應該就能知道,再寄錢的話他們就要擔心她們干了什么不該干的了。
蘇愛民笑道:“放心吧,花這點錢不算什么,你男人我可能掙錢了。”
秦英一嚇,“你小點聲,萬一被誰聽見怎么辦?”
蘇愛民看了看這百米開外都不見人影的大路,“這哪兒來的人?”
“咱們是要小心,但也沒必要這么害怕。”
秦英嘆了口氣,“還是小心點好,你忘了上次……”上次那自行車被查的事兒可是把她嚇得不行。
“好好好,我知道了。”蘇愛民連忙道。
秦英心里這才稍微定了定,其實每次蘇愛民出去掙錢的時候,她那心都是懸吊吊的,但是又沒辦法開口阻止,畢竟,他也是為了這個家能過得好一點。
這邊,夫妻倆慢悠悠地回家,那邊,蘇清云也回到學校了。
“你回來了?”夏秋沖蘇清云招手,“過來過來。”
“咋了?”蘇清云不明所以。
“你中午干啥去了?”夏秋問她。
“我出去了啊。”
“我知道你出去了,我是問跟誰出去的?”夏秋小聲道,“是不是跟高三那個陳志彬?”
“不是啊,怎么會是他?”
“我和季越看到你和陳志彬在門口了。”
“他找我說點事兒,說完我就走了。”蘇清云無奈道,“我中午跟我爹娘在一起。”
她點了點夏秋的額頭,“你怎么就這么八卦?”
“啥叫八卦?”
“就是愛瞎打聽。”蘇清云沒好氣道。
“可不是我愛瞎打聽。”夏秋不承認,“實在人某人太酸了,我想忽視都難啊,嘖嘖嘖。”她回想起中午吃飯時季越那難看的臉色就好笑,活像誰欠他錢似的。
“誰?”蘇清云沒聽懂。
“沒誰,你快回去吧。”
夏秋看著蘇清云回了位置,立馬眼睛瞪圓開始看季越的反應。
季越見身邊人坐下,他翻書的動作頓了頓,狀似不經意地問道:“中午吃飯了嗎?”
“吃了啊。”蘇清云隨口回道,“國營飯店的大包子,味道真不錯,那水煮魚也絕了,香椿炒雞蛋也不錯,這春天的香椿就是嫩。”
說到這些,蘇清云還回味無窮。
還去了國營飯店吃飯?季越的手不自覺揉皺了書頁。
“就你們兩個人還點兩個菜?”那小子這么能吃?
兩個人?蘇清云偏頭看他,不明所以,“什么兩個人?”
“我和我爹我娘三個人啊,點這些菜差不多吧。”
爹娘?季越快被醋淹了的腦子卡了一下。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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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