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能等,地里的莊稼可等不得,秦有福也不猶豫,直接叫了一波村里的老少爺們兒,蘇家三兄弟自然也在列,試驗組的人也都跟了去,包括蘇清云。
除了他們村子,秦有福還聯合了旁邊幾個同樣需要引水灌溉的村子,他們都是一條河道流通的,自然是站在一條戰線上去。
一大幫人帶著鋤頭等各種工具,就浩浩蕩蕩地往南河趙家村那邊去了,到了河道那邊,果然看見好幾個健壯的小伙子守在那里,這么熱的天氣,汗一直淌,皮膚曬得黝黑,看見他們這么大一幫人拿著家伙事兒過來,瞬間變了臉色。
“你們想干什么?”幾人中為首的年輕男人把他們攔住,一臉警惕,一米八幾的身高,穿著件薄的汗衫,肌肉鼓鼓的,看著就有一把子力氣。
秦有福在最前面,他看著年輕人,還是好聲好氣道:“我是落水村的,我們今天來呢,是想……”
“我知道你是洛水村的,你昨天不是來過嗎?”男人不耐煩地打斷他,“我說過了,我們大隊長說了,沒有他發話,誰也不能挖這個河道,真的想挖,我說了,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拿出你們今年收成的兩成出來,我們就同意你們挖河道。”琇書蛧
“不可能!這個條件我們不可能答應!”秦有福拒絕得非常果斷。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趕緊走吧!”男人聳聳肩,
他這種態度,幾個村的村民們都氣得不行,拿著家伙又上前了幾步。
男人看著他們的動作,冷笑了一聲,“怎么?你們帶這么多人來,是想嚇唬誰啊?還是說想強行挖河道啊?”
“我告訴你們不可能!要是想動手,先別問我們答不答應?”
他警告的眼神掃過所有人,身后其他人也配合地站在他身后,一臉狠色,像是隨時準備動手一樣。
齊楚眉頭一皺,上前兩步道:“這位小同志,我們今天來是想跟你們好好談談的,大家好好說話可以嗎?”
男人打量他兩眼,嗤笑一聲,“你又是誰?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他看著秦有福,“我記得你才是洛水村的大隊長吧?你們這么多人說話,到底是想我們跟誰談啊?”
男人臉上掛著吊兒郎當的笑,顯然是故意的。
“誰談我們都一樣,我們今天來,就是必須要疏通這個河道,你們沒有資格堵在這里。”齊楚一向脾氣溫和,這還是他第一次態度這么強硬,顯然也是氣著了。
“什么資格不資格的!”男人不在乎地一揮手,“這南河自古以來就是在我們趙家村的地盤上,怎么?我們守著自家村里的地盤有問題嗎?”
“沒有!”他身后的一群漢子非常配合地回答道。
“倒是你們,帶著這么多人闖到我們村里來,是什么意思?”男人反將一軍。
齊楚氣得臉色發青,“你們的地盤?這是什么歪理!河流、山林這些自然資源都是屬于國家的,跟任何個人和組織都無關,你們沒有權利這樣做!這是違法的!”
“違法?”男人古怪地看著他,然后哈哈大笑,“笑死人了,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們趙家村講法律,那你倒是說說,你說的這個到底是在那一本法律書上,第幾頁第幾行啊?”
“你真是!無恥至極!”齊楚氣得臉色愈發難看,他簡直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
男人怪模怪樣地笑了一下,顯然是覺得自己贏了。
這人叫趙成龍,是這趙家村有名的潑皮無賴,無理都要攪三分的,一向眼睛長在天上,根本沒人能管得住他,這次也是拿了村里的好處,才安安心心守在這里的,有他在,趙家村的人放心得很。
“根據《華國人民憲法》第九條第一款規定:礦藏、水流、森林、山嶺、草原、荒地、灘涂等自然資源,都屬于國家,即全民所有。”
一個清亮的女聲響起,完整清晰地說完了這條法律條文,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大家都愣住了。
齊楚眼神驚喜,“清云,還好有你在。”他怎么忘了,他們這里還有一個記憶力好到恐怖的蘇清云呢?基本只要她看過的東西都不會忘記。
蘇清云點點頭,看向趙成龍,表情鎮定,“還需要我給你背一下其他的法律條文嗎?”
趙成龍愣愣地看著她,好半晌才反應過來,他上下打量她一番,“你這丫頭又是誰啊?這里有你說話的份兒嗎?”
什么亂七八糟的法律條文,誰知道她說的真的假的?就算是真的,只要他不承認,又有什么用?
“你他媽張口閉口份兒份兒份兒的?你有說話的份兒嗎?”秦有福的身后,有人實在是忍不住了,直接開罵。
也是一個高大威猛的漢子,是洛水村隔壁的張家村的,他指著蘇清云,說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我管她是誰!”趙成龍翻了個白眼,一個死丫頭,有什么好顧忌的?
“她可是蘇清云,是咱們這十里八鄉的天才!在全國拿過獎的,上過省里和全國的報紙的,被公安表彰過的,咱們縣里市里甚至是京城,那認識的大官都海了去了,你還敢這樣跟她說話,膽子不小啊你!”這人一一細數蘇清云的牛逼之處。
蘇清云聽著這些炫耀的話,腳趾扣緊,有點羞恥,她只好看天看地,掩飾羞澀。
真是多虧了洛水村的人,只要有機會,就在外面宣揚,附近的幾個村子,基本都能對蘇清云的事跡如數家珍。尤其是他們張家村,離得近,那基本跟蘇清云是他們村的差不多了。
當然了,張家村的人也自詡他們是蘇清云的半個村里人,畢竟,她二伯母張心蘭可是他們張家村的人,好歹也是沾親帶故的,四舍五入也算是了。
這大哥這樣,洛水村的人都愣了愣,他們都還沒來得及開口呢,這人就咔咔一頓說,給他們發揮的機會了嗎?
蘇家三兄弟剛剛想要上前的腳又收了回來,得,不用他們開口,都有人幫忙說話。
蘇愛民看著前面的蘇清云,一臉驕傲,對旁邊一個鄰村人道:“這是我閨女,厲害吧?”
“我知道,你就是他們說的蘇清云那個跟猴兒一樣精的爹。”
蘇愛民:“……”前面那些形容可以不用加的。
趙成龍聽著這一大串的介紹,呆了呆,以他的人生經歷和社會閱歷,充其量也就是能在幾個村子里欺男霸女,當個流氓無賴,蘇清云這個層次的他根本理解不了,但是這并不耽誤他不明覺厲,尤其是他聽到蘇清云被公安表彰,心里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這丫頭不就是看著水靈點嗎?竟然這么厲害?
他這種流氓肯定是跟公安打過交道的,見著公安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條件反射般的開始害怕,當即看著蘇清云的臉色也變了,有點發怵。
那大哥卻還沒介紹完,“還有這位。”
他指著齊楚,“這是誰你知道嗎?”
“誰……誰啊?”趙成龍收斂起了囂張,小心問道,說話都有點結巴了,這又是什么大人物嗎?
“他可是省里來的專家!教書育人的大學教授,來咱們這邊是帶著組織上交待的任務來的,為了提高我們的糧食產量,為了讓所有人都能吃上飯、吃飽飯來的!你說他在這里有沒有說話的份兒!”
大哥的聲音擲地有聲,剛勁有力,齊楚走南闖北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直白的夸獎,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蘇清云看著那大哥的眼神有點驚奇,這大哥真是,太會說話了!組織上交待的任務這句話一砸下來,誰受得住啊?
這大哥不去干宣傳工作真是太可惜了。
“還有這些。”大哥指著齊楚身邊試驗組其他專家,“這些也都是省城來的專家,跟我們耍橫,你是怎么敢的?”
看著大哥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洛水村的人沉默了,怎么明明清云和齊教授都是他們村的,結果啥話都被張家村的人說了?他話都說完了他們還說什么?
省城來的教授專家?趙成龍咽了咽口水,這么厲害?
這怎么辦?這要都是普通的村里人,他肯定不怕,別說罵架了,就算是動手他也沒啥,但碰上這種大有來頭的,他就不敢輕舉妄動了,說白了,趙成龍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的。
他身后的其他人臉色也都變了,這可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他們有些猶豫著退后了兩步。
趙成龍想了想,背在后面的手悄悄做了一個手勢,很快,身后一個人往村子里跑去,他是看著秦有福他們人多,去通知他們趙家村的大隊長了。
秦有福沒有讓人攔,就讓他去了,這事兒,當然是讓領頭的人來談更好,昨天,他想見都見不到,今天他們卻要主動出來了,果然,還是得人多才行,而且還有清云和齊組長他們在,不然還真的以為他們好欺負了。
報信兒的人走了,雙方人馬對面站著,氣氛一時陷入僵持。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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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