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熱的天兒,你咋來了?”蘇從軍納悶兒。
蘇清云晃了晃手里的東西,“大伯母讓我給思思姐帶的東西。”
“給思思姐帶的東西,不是給我帶的是吧?”蘇從軍無奈了,自從思思懷孕后,他這地位,真是一天比一天不如,就這來讓云云送東西,他娘對他也真的是只字不提啊。
蘇清云笑得眉眼彎彎,“這里面都是大伯母也思思姐腌的一些小菜,這不是天氣熱嗎,吃點爽口開胃的,不會犯惡心。”
“行,娘做的都愛吃,更何況是你特意親自送過來的,你思思姐保管吃得干干凈凈。”
“那就好。”蘇清云把東西遞給他,“那我就先……”
“蘇同學,咱們進去坐會兒?這太陽底下也曬。”安主任飛快地插了句嘴,他看著蘇清云,臉上是控制不住的笑容。
“安主任,有什么事兒嗎?”
“倒也沒什么事兒。”安主任搓了搓手,組織了一下語言,“就是那報紙的事兒,真的要好好學謝謝你,咱們這廠子最近可是出了風頭了,這多虧了你啊。”
蘇清云笑笑,“那都是我該做的,畢竟也是廠里對我幫助在先,我也算是投之以桃,報之以李了,咱們也算是互相成就了。”
如果當初鋼鐵廠不借給他們焊接工具的話,她還真有點頭疼。
安主任臉上的笑容更加真心了幾分,他點點頭,“那好,互相成就。”
“多的感謝的話就不說了,反正,以后要是還有什么需要我們鋼鐵廠幫忙的地方,盡管說,只要是在我們能力范圍內的,我們都全力幫忙。”
他們廠的領導班子為了這事兒,特地開了會,一致認為,這個蘇同學雖然年紀還尚輕,但她的能力和天賦可不能小覷,能跟這樣的人交好,對于他們來說,自然是百利而無一害。
最重要的是,他們廠已經收到了上面的通知,果然如唐副廠長所言,播種機即將在全國各地的鋼鐵廠開展生產,一個人就能讓全國鋼鐵廠都動起來,蘇清云這個人,還能發揮多大的能量,誰也無法想象。
“當然,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的話,我可是不會客氣的。”蘇清云也不推辭,“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安主任笑著點頭,蘇從軍囑咐她,“回去路上慢點兒。”
“好。”
蘇清云往回走,卻在車站碰到了一個熟人,她打了聲招呼,“孫瑩瑩?”
孫瑩瑩聽見聲音,疑惑地回過頭,一看是蘇清云,立馬驚喜道:“清云,是你!你怎么在這兒?”
“我有點事兒,你這是?”蘇清云看著她手里的大包小包。
孫瑩瑩嘿嘿一笑,“我來縣里買點兒東西。”
點兒?這叫點兒?蘇清云看著她都快提不下的袋子,沉默。
“你回去嗎?”
“回。”
“那好,幫我拎一點兒,我拎不動了。”
“好……”蘇清云看著已經被塞到手里的口袋,說完后一個字,“……的。”這姑娘還真是自來熟。xǐυmь.℃òm
“誒,車來了!”孫瑩瑩眼尖,看著回鎮上的大巴車來了,連忙道。
兩人上了車,孫瑩瑩執意幫她出了車費,蘇清云拗不過她,只能作罷。
兩人坐到了車子的最后排。把窗戶拉開一條縫,車子啟動,風吹進來,總算是涼快了一點兒了。
“熱死了。”孫瑩瑩熱得用手扇風,她看著蘇清云,一臉興奮,“我之前約你你都沒時間,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
“約我?”蘇清云疑惑,她什么時候約過她?
“對啊。”孫瑩瑩道,“我之前跟季越說了,讓他幫忙問問你,有沒有時間一起逛街,他說你很忙,沒時間呢。”
蘇清云一頭霧水,季越沒有跟她說過這事兒啊。
她還沒想明白,孫瑩瑩又換了個話題,“你這衣服死在哪里買的?料子真不錯,我也想買一件這樣的裙子。”
“嗯……這是我爹去省城帶回來的,咱們這邊比較少有這種布料。”蘇清云據實以告。
“難怪呢。”孫瑩瑩恍然大悟,“我就說在咱們這兒哪來的這種衣服,我都沒看見過。”她可是縣里百貨大樓的常客,她都沒看見過的東西肯定也不常見。
“說到這兒,還沒恭喜你上次比賽取得樓好成績呢,真是太厲害了!”孫瑩瑩的聲音驚嘆,是真心覺得蘇清云很厲害,至于季越,她很難評。
蘇清云抿嘴笑,“謝謝。”
“我還沒去過京城呢,京城有什么好玩的?”孫瑩瑩的語氣非常向往。
“就是故宮、長城、還有天壇、頤和園這些……”蘇清云開始給她講述京城的見聞。
孫瑩瑩眼睛亮晶晶的,“要是有機會的話,我一定要自己親自去看看。”
“會有機會的。”蘇清云道。
“我這周星期日過生日,邀請你來我家做客,還有程嘉良和傅軍他們。”孫瑩瑩突然轉移話題,發起邀約,“我今天就是來買生日要穿的衣服的。”
“這……”
“來嘛來嘛。”孫瑩瑩抱著她的胳膊,撒嬌道。
“好好好,我來。”蘇清云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答應了,她下周一出發去京城,時間剛好還來得及。
“太好了!”孫瑩瑩歡呼一聲,喜不自勝。
蘇清云無奈,只能仍由她開心。
汽車搖搖晃晃,好不容易到了鎮上,蘇清云下車之后,跟孫瑩瑩道別,“我先回去了。”
“好,你可別忘了”孫瑩瑩不放心道。
“記住了。”
蘇清云騎車回家,已經是下午六點了,太陽依舊炙烤著大地,恨不得把地上所有的生靈都曬掉一層皮,蘇清云騎著車,熱得不行,汗珠大顆大顆地滴落,受天氣影響,她的心情也不甚愉快,只覺得心理都被這天氣影響了,覺得煩躁無比,她騎著車,只想著快點到家。
快到村口的時候,她被人攔住了,不是別人,正是上次被她收拾過的趙成龍。
他站在村口張望,顯然是故意在這里等她。
自從上次之后,趙成龍一直對她念念不忘,但他又深知自己的名聲,要是敢進洛水村的話,不出一會兒便會被人打出去,她就只能隔三差五地在洛水村的村口守著,等待蘇清云的蹤影,一連等了好幾天,皇天不負有心人,今天可算是被他給等到了。
趙成龍依舊穿著薄薄的背心,露出虬扎的肌肉線條,整個人顯得精壯有力,看著蘇清云的眼神帶著驚艷。
蘇清云今天穿了一件白底紅花的碎花裙,更顯得皮膚白皙,整個人如同夏日里的一株出水芙蓉,清艷絕塵,讓人見之忘俗。
見他擋著路,蘇清云一腳停住車,努力耐著性子道:“你在這兒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等你啊。”趙成龍完全忘了上次的教訓,又是流里流氣的語氣,一雙眼睛上下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她。
“你看什么?”蘇清云已經收斂了表情,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看你長得好看啊。”趙成龍故意道。
“好看是吧?”蘇清云對著他,突然燦然一笑,伸手勾了勾手指,“你過來,有更好看的,你看不看?”
“什么?”趙成龍興奮道,再一次忘了上次的教訓,忙不迭地湊過去,“什么好看的?我看看。”
“你過來嘛。”蘇清云臉上依舊掛著笑。
“好。”
趙成龍湊近了她,就在他離蘇清云的距離不過二十公分的地方,蘇清云一拳襲來,趙成龍猝不及防,正中鼻梁,鼻梁骨受到重擊,瞬間血流如注。
他“啊”地一聲,慘叫出來。
蘇清云看著他,又收斂笑容,“我上次說什么來著?你要是再這樣,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記不住是吧?記不住的話,我不介意再讓你長長記性。”蘇清云捏了捏指骨,又揮了揮拳頭,語氣威脅,“最好不要有下次。”
趙成龍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意識到自己慫樓,他惱羞成怒,“你一個女人,這么兇,小心嫁不出去,沒有男人敢要你!”
“呵!”蘇清云輕輕一笑,“我能不能嫁出去,有沒有人要你,這些就不勞你操心了!”
“我只知道,你要是再敢來,我就讓你這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
趙成龍咬牙,看著她,卻不敢再說些什么。
蘇清云越過他,再也不看他一眼,騎車回了家。
趙成龍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牙齒磨的咯咯作響,卻無濟于事,他也是邪了門了,怎么會喜歡這種姑娘?
蘇清云回到家的時候,已經熱得不行了,吳桂香看著她,心疼壞了,連忙把提前準備好的糖水遞給她,“快喝一點兒。”
“謝謝奶。”蘇清云笑得甜美無瑕。
“那什么勞什子比賽,要是這么累,咱們就不去了。”雖然她也喜歡云云給她爭光,但她更希望云云能過得輕松快樂,像這樣也太累了,她看著都不忍心。
“說什么呢奶,這又不是說著玩兒的,想不去就不去。”蘇清云哭笑不得,她攬著吳桂香的肩,“奶,我也可不只是為了自己比賽,更是為了許許多多的人。”
吳桂香似懂非懂,但也知道這比賽比較重要,也只能嘆了口氣,什么都不說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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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