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大家善意地哄笑起來。
“差不多行了。”秦英見圍著的人越來越多,扯了扯蘇愛民的衣擺,輕聲道。
得意到不行的蘇愛民這才矜持地擺擺手,“行了,大家伙兒,差不多得了。”
他轉頭看向呆愣的報亭老板,問道:“你這兒有多少份報紙?我都要了。”
“全都要了?”老板看著自己堆成一摞的報紙,不敢相信地重復了一遍。
“對。”
“大哥,這咋行呢?咱們還要買呢,您閨女上報紙這大喜事兒,總不能您一個人看吧?”
“誰說我一個人看了?”蘇愛民豪邁地一揮手,“老板,你這的報紙錢我一個人全付了,要是有誰想要看的,自己取一份兒走就行,就不用給錢了。”
他今天高興,大手筆地揮霍一把!主要是剛才這些人夸得他心里舒坦。
“啥?你給錢,大家看?”老板還是不大敢相信。
“對,就這意思。”蘇愛民肯定地點點頭。
老板來了精神,他迅速清點了一下還有多少份兒,蘇愛民爽快地付了錢,秦英也沒攔他,她不是什么摳搜的人,這大喜事兒,花點錢沒啥。
路人都驚了,這五分錢一張的報紙,這一下子全部買完,錢也不少了。
“大哥,你這可真是豪爽,大氣!”
“那怪能培養出這么優秀的閨女呢!大哥大姐,你們的福氣還在后頭呢!”
“我這就拿一份兒報紙回去,給大家伙兒好好宣傳宣傳,讓大家知道有個這么能耐的小姑娘!”
蘇愛民聽見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夸獎,笑得更是合不攏嘴,還是秦英直接把他拉走的,不然還不知道他還要得意到什么地步去。
“咱閨女這次可真是太能耐了,你看這報紙上說的,一共有好幾十個國家的人呢,愣是就只有我們云云一個人拿了滿分,那是什么概念?全世界都獨一份兒啊!”
邊走蘇愛民還在一遍喜滋滋地看報紙,他現在恨不得直接朝著這滿大街的人吼,他閨女贏了那么多外國人拿了滿分!
“差不多得了。”秦英無奈道。
她雖然心里也激動高興,但還不至于像他這樣樂成了個傻子。
看蘇愛民還是一副合不攏嘴的樣子,她只能說:“愛民,現在云云拿獎了,不知道多少人都得關注她,咱們身為她的父母,可不能太驕傲了,不然,這保不齊有人就眼紅啊。”
蘇愛民一愣,然后迅速收斂表情,嚴肅道:“媳婦兒,你說得對,槍打出頭鳥,這云云還沒回來,咱們現在就是她的代表,可不能太過驕傲了,不好,不好。”
秦英點點頭,松了口氣,總算是消停一會兒了。
走了五分鐘之后,蘇愛民突然停住腳步,兩眼放光。
“咦?媳婦兒,前面還有個報亭,咱們再去看看!”
秦英:“……”剛才他們說的啥來著?
一分鐘后,蘇愛民想再去顯擺的想法被秦英無情地鎮壓了。
孩子還沒回來呢,她爹就快嚷得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走了半個多小時,兩人終于到了京城研究所,他們想去問一下蘇清云具體啥時候回來。
他們倆之前進過幾次研究所去看蘇清云,門口保衛的崗哨已經認識他們倆了,遠遠的,看見這夫妻倆走過來,就眼睛一亮,笑容滿面地上前迎接了。
“蘇同志,秦同志,中午好啊!”
蘇愛民腳步一頓,這人今天咋這么熱情?
“中午好,中午好。”蘇愛民被動地迎接了他熱情的握手。
“蘇同學的事情我們都知道了,這次可是給咱們研究所掙了好大的面兒!是這個!”保衛豎起大拇指,狠狠地夸贊。
秦英有些驚訝,“您也知道了?”
“這說的什么話?蘇同學好歹也算是我們研究所的人,我們當然是第一時間就知道了,我們可是收到了于主任的第一手消息。”m.xiumb
當然了,最重要的是,馮所長在知道這個消息的第一時間就面向全所廣播了,那大喇叭整整重復了八遍,他能不知道嗎?
保衛看見蘇愛民手里一沓報紙,笑了,“蘇同志,你們也買報紙了?”
“也?”蘇愛民敏銳地捕捉到關鍵字眼。
“對啊。”保衛點點頭,“今早,這報紙一出來,宣傳科的人就出去采購了,拉了一大箱子回來呢。”
秦英沉默,她本來以為愛民就夠不理智的了,沒想到這一向風氣嚴肅的研究所,也能這么不冷靜,這報紙買這么多,拿來干什么?
她不知道的是,這報紙到的第一時間,就下發到了各部門各研究項目組,讓他們好好看看,這既是起到一個宣傳的作用,也有鼓勵大家的意思。
說實話,現在華國鮮少收到來自國際上的正面消息,尤其是在科學研究領域,這次的數學大賽雖然不是有什么正式的研究成果,但能夠碾壓那么多國家拿到冠軍,這也是一個非常鼓舞人心的消息了!需要向全社會宣揚!
這屆數學大賽的結果不止是在國內引起了轟動,甚至在國外,好多個國家今日報紙的頭版頭條都是華國隊奪冠的照片,字體全部是加黑加粗,用的驚嘆號,畢竟,這個結果,幾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如果不是不太好弄,馮所長甚至想把那些國外的報紙都收集起來。
“馮所長現在在嗎?”蘇愛民問道。
“應該在。”保衛回道,“沒見到他出去。”
“好,謝了王同志。”蘇愛民道了句謝。
“誒,等等。”
夫妻倆正準備進門,保衛又叫住他們。
“咋了?。”
保衛一個一米八多的漢子,身強體壯的,此時,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小聲道:“我想問問,這教孩子,有啥秘訣不?我家孩子咋樣才能像蘇同學這樣?不,能有一半就行了,三分之一也成。”
“我這心里愁啊,就怕他學不好。”
蘇愛民看著他年紀不大的臉,試探問道:“王同志,你家孩子多大?”
“五歲,就在旁邊附屬幼兒園。”
蘇愛民、秦英:“……”
五歲,還是玩泥巴的年紀,你著什么急啊!
難怪剛才這么熱情呢!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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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