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多了一個兒子?什么情況啊這是?這大院兒住了這么多年,可從來沒聽說過他們夫妻倆還有一個兒子啊?”
“不會是之前他們在新省農場那邊生的吧?”
“你能不能動動腦子,那十多年能生出一個四十多歲的兒子?”
“那總不會是秦首長以前和別人有過一個兒子,現在才找上門來吧?秦首長可不是我們京城人,是和王老師結婚后才在這邊的。”
“我的娘誒,這話你都敢說?被人知道了,準得撕爛你的嘴,再說了,秦首長和王老師感情一直都很好,我相信不會有這樣的事兒的。”
“我也就是隨口這么一說,不過你說,秦家以前把盧成當兒子看待,是不是就是因為他們有個親兒子不在身邊啊?”
“你這樣一說,倒是有可能,盧成要是知道秦家正牌兒子回來了,估計得氣死。”
“現在誰還理他啊,苦心鉆營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一場空,真是世事難料。”
今晚上的大院兒注定熱鬧得不行,大家都興奮地議論著秦家的事兒,秦家這邊,卻是一片祥和愉悅的氛圍。
“來,小勛,吃這個。”餐桌上,王碧云給秦勛夾了一個丸子,“你小時候,就喜歡吃我做的這個丸子,一口氣能吃好幾個呢,快嘗嘗。”
秦勛笑著,“好。”
他用筷子夾起嫩滑的肉丸,送進嘴里,細細咀嚼。
“怎么樣?好吃嗎?”王碧云期待地問。
“好吃。”秦勛肯定地點點頭,他看著王碧云,溫和的笑,“有種熟悉的味道。”
“好吃就行,好吃就行,多吃點兒。”王碧云笑成了一朵花,不管小勛說的這個熟悉是真的還是哄她開心的,她都高興。
秦衛國欣慰地看著這一幕,心里無比熨帖。
“好。”秦勛吃完之后,又雙手端起杯子,面向秦衛國,恭敬道,“爸,我敬你。”
“好。”秦衛國笑著端起杯子,和他碰了一下,怕突然有什么重要事情處理,他吃飯的時候一般是不喝酒的,但今天也破例了,這么高興的事情值得喝兩杯。
“嬸兒,我也敬您。”秦勛看著吳桂香說道。
“好好好。”吳桂香笑瞇了眼,這港城的大人物可是叫她嬸兒呢
“還有阿英和愛民。”秦勛依次舉杯。
秦英和蘇愛民笑著和他碰了碰。
然后,秦勛看著蘇清云,沉吟了一下,才鄭重地舉起杯子。
“舅舅,您可別。”蘇清云看著秦勛雙手舉的杯子,嚇了一跳,還沒等他開口,就搶先開口了,“該我敬您才對。”
“不,這一杯我必須敬你。”秦勛堅持道,他一臉的認真,“清云,如果不是因為你,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有坐在這里的機會,是因為你,我們一家人才能相認,所以這一杯,我不是以一個舅舅的身份敬你,而是一個迷失在外的人敬指引自己歸家的人,謝謝你的出現。”
秦勛笑意加深,“我之前就覺得,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我果然猜得沒錯,只不過,沒想到是以這樣的方式。”
“所以,這一杯,也敬我們之間的緣分。”xiumb
蘇清云抿唇,有些猶豫,她看了看其他人,大家都笑著點了點頭,意思就是讓她接受。
她這才點點頭,“那好。”
蘇清云舉起杯子,輕輕和他碰了一下后,喝完了杯中的汽水兒。
“還有,季越是吧?”
“是的,叔叔。”季越連忙應了一聲。
秦勛看著季越的視線帶著打量,“你是清云的同學,朋友?”
蘇清云一囧,搶先回答道:“都是,都是。”
“挺好。”秦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初次見面,叔叔和你喝一杯。”閱人無數的他怎么可能看不出這對小年輕之間流淌著的不尋常的氣氛,只是沒有戳破而已。
“好的,我敬您。”季越恭敬地和秦勛碰了一杯。
在場的大人,互相看看,表情都有些曖昧,蘇愛民埋著頭在吃飯,沒注意到大家的表情。
“來來來,我們大家一起舉杯,都謝謝云云。”王碧云歡天喜地地舉起杯子。
“好!我同意!”
一家人的杯子碰在一起,聲音清脆,像是一聲喝彩,為今日的團圓。
好幾次推杯換盞之后,喝酒幾個男人都已經紅了臉,眼神也開始迷離起來,秦衛國看著秦勛,終于問出了自己想問的問題。
“小勛,既然咱們一家團聚了,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還是留在港城?”
秦勛的身份,秦衛國清楚,也一直在心里琢磨著這事兒,按他的想法,是不想兒子繼續在港城過著勾心斗角的生活,也不想他卷進那些紛爭。
聽老伴問了這個問題,王碧云臉上的笑容淡了下來,她一直都不想去想這個問題,但也知道必須得面對這個問題。
他們老兩口現在年紀大了,還能活多久誰也說不清楚,和兒子分開四十年,剩下的日子,她想彌補過去的那些年,卻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彌補的機會。
兒子是港城的大人物,那么大的家業,他的根基也都在那邊,怎么可能說留在京城就留在京城?
秦勛眸色沉了沉,他沉吟了許久才慎重開口,“爸,您也知道,港城那邊的事情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那么大的公司,那么多的人,就算是我想回京城,也需要時間,不過我也可以經常從港城飛過來陪你們。”
蘇清云想了想,這個年代,他舅舅以港商的身份,的確可以經常往返兩地。
“而且現在,我已經在把生意往大陸發展了,我知道,未來最廣闊的市場是在大陸,所以一直積極地在尋求合作,相信假以時日,我就能把重心轉移到大陸來。”
“還有我這歲數,也想退休了,現在已經在培養接班人了,說不定過不了多久,我就能無事一身輕,一直陪在你們二老身邊了。”
秦勛說得容易,但所有人都知道做到他說的這些,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兒。
“這樣你會不會太辛苦?”王碧云心疼地看著他。
“沒事的,媽。”秦勛語氣輕松,“也就多忙活一陣,后面就沒事兒了。”
“那好,要是累了,就跟媽說,爸媽都在呢。”
“好。”
秦勛眼睛驀地一紅,是啊,他現在是有爸媽的人,父母永遠是孩子最堅實的后盾。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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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