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季越道,他看了看時間,“現在應該來得及。”
“走?去哪兒?”蘇清云懵了一下,“什么來得及,來不及?”
季越抿抿唇,看她,神色莫名帶了點兒委屈,“你忘了你上次走的時候說的話了?”
蘇清云一呆,上次說的話,什么?
下次見面就結婚吧?
這句?
“那個……”連著兩天,提到結婚的事情,蘇清云一時詞窮,不知道該說什么。
季越揣在兜里的手動了動,摩挲著證件的硬皮,沉默了一下,“沒事。”
“想了想,好像確實有點沖動。”季越笑了笑,“那就以后再說吧。”
蘇清云訥訥無言,看著季越強裝無事的表情,突然真的有點沖動了,不過……
“我沒有不愿意,只是我們這兩手空空的,也沒辦法去啊。”蘇清云說道。
季越眼睛亮了一下,他掏出包里的東西,在蘇清云面前揮了揮,“我都準備好了。”
蘇清云看清楚他手里的東西之后,目瞪口呆,怎么會有人隨身攜帶戶口本啊?
“戶口本,身份證明材料,單位同意結婚證明,我都有。”季越語氣輕快,帶著迫不及待。
從蘇清云上次離開的那天起,她說的話就時時刻刻回蕩在季越的腦海里,不停地反復,他控制不住自己,向單位申請了結婚,時刻把戶口本帶在身上,做好了一切準備,就會死為了等待蘇清云回來的這一天。
你有,我沒有啊。
看著季越期待的眼神,蘇清云實在是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想了想之后,她咬了咬牙。
“行,你等我回家拿東西。”蘇清云道。
她答應了,季越反而又猶豫了,“這事兒是不是得先跟家里人說一聲?我們要不還是再想想吧?”他怕沖動之下,蘇清云會后悔。
“沒什么可想的。”蘇清云道。
真正決定之后,她就堅定了想法,反正自己已經認定了這個人,那么早一點晚一點沒多大關系,反正也就是一張紙的事情,而且,這次回來之后,下一次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了,何不趁現在,就把事兒給辦了呢,全當是了卻了一樁心愿。
光陰似箭,人生苦短,有些事情需要沖動一下的。
“走吧。”蘇清云直接拉著季越往家的方向走,“回家拿戶口本。”
回家拿了戶口本之后,蘇清云才想起,除了戶口本,其他的證明材料她也沒有,頭疼了一會兒之后,蘇清云決定直接去科學院一趟。
雖然她是發射中心的人,但發射中心還是隸屬于科學院的,讓科學院給她開證明,沒毛病。
“什么?你來開結婚證明?”魏院長聽到這句話,驚訝得差點從椅子上滾下去。
蘇清云來科學院,他還以為是有什么事情,沒想到竟然是為了來開結婚證明。
魏院長看著坐在自己面前的這一對金童玉女,心情有些復雜,這第一次見的時候還是半大孩子呢,現在竟然都要結婚了,這歲月還真是走得太快啊。
“確定想好了嗎?”結婚可不是小事兒,必須得想清楚。
“想好了。”蘇清云笑吟吟道,“我們也不小了,又都是科研工作者,這次剛好有時間,就先把事情給辦了,他的證明材料什么的都齊全的,就差我的了。”
“魏院長,你行個方便,給我出具一下吧。”
季越也點點頭,“幫幫忙,魏院長。”
“行!”魏院長也爽快,見兩人是真的想好了,也不可能阻攔。
雖然對于他們這種參與保密項目的科研人員,結婚是需要嚴格審查的,但是這兩孩子都是在上面的關注下長大的,再沒有什么讓人不放心的了。
“不過再快也得等明天了,明天,你們倆還是能等的吧?”魏院長表情戲謔。
“能,當然能。”季越連忙點頭,這么久他都等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了。
“那好,明天來拿證明材料。”
“謝謝魏院長。”
看著兩個年輕人喜氣洋洋的臉,魏院長也露出笑容,“說好了,要是你們后面辦酒,可得請我喝喜酒。”
“那是當然,您可是上座。”蘇清云笑道。
出了科學院,蘇清云和季越對視一眼,沉溺在彼此的情意中。
“回去吧?”季越把蘇清云送到了家門口,猶豫了一下垂下眼道,“明天……”
“明天我在家門口等你,你來接我。”蘇清云打斷他的話茬。
她能猜到季越會說什么,無非就是怕她后悔,讓她再好好想想之類的話。
“好。”季越認真地點頭。
無論經過一晚,清云會不會冷靜下來,會不會后悔今天的決定,他都會來的。
“行了,你先回去忙吧。”蘇清云催著他離開。ωωω.χΙυΜЬ.ǒm
“好。”
季越懷著忐忑的心情走了。
蘇清云看他背影消失不見,才進屋。
客廳里,一家人都回來了,正興奮地聊著今天玩過的地方。
“哎喲,今天那長城給我爬得,腰酸背痛,比那下地干活兒都累。”張心蘭捶著自己的胳膊腿兒說道。
李秀蓮點點頭,“確實有點累,不過那風景也是真的好。”
“你也不看看這是啥地兒?這可是京城,能不好嗎?”張心蘭覺得,這京城啥都好,就連空氣都要好些。
“那今天好好休息休息,明天我再帶你們去其他地方。”蘇愛民道。
“行啊。”累是累,但是大家的興致可沒低。
“那我去做飯了。”秦英笑著起身。
“我去幫你。”張心蘭和李秀蓮都連忙道。
轉過眼去,看著蘇清云進屋了,秦英招呼了一聲,“云云,回來了?”
“嗯。”
“大家正說著明天再出去玩兒呢,你明天要一起嗎?”秦英隨口問了一句。
蘇清云摸了摸鼻子,“還是算了吧,明天有事兒。”
“你這都回來了,不工作,能有啥事兒?”蘇愛民抬頭問道。
“就是那個……”蘇清云吞吞吐吐,“昨天提的事兒。”
昨天提的啥事兒?大家都呆了呆。
吳桂香回憶一下昨天的事兒,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瞬間瞪大,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我準備明天去和季越把結婚證領了。”
蘇清云語不驚人死不休。
全家人都石化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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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