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如果沒有位置的話,今天就算了吧。”叫囂的男人身后跟了個衣冠楚楚的中年人,語氣斯文有禮,表情卻倨傲,帶著一絲不屑。
姓王的男人迅速回頭,立馬變了副面孔,賠著笑道:“別呀,許先生,您稍等我一會兒,很快。”
面上笑著,他心里卻在暗罵,這港城來的人就是事兒多,安排好的飯店不去,非得來這里吃,真是麻煩!
轉過頭來,他又立馬變臉,對玉宛道:“你知道我今天的客人是什么人嗎?這可是港城來的大老板,識相的話就把最好的房間給我讓出來,不然,你就后果自負!”
玉宛嘴角微笑的弧度都沒變,“我剛才說過了,在我們雅舍來吃飯,都得按規矩來,我要是把房間讓給你們,那提前預定的客人怎么辦?”
圍觀的客人也紛紛說道。
“就是,要是誰來都讓位置,這生意還怎么做?”xǐυmь.℃òm
“港城來的又怎么樣?管你多大的老板,多大的官兒,來到咱們這兒,都得守規矩。”
“雅舍開業這么久以來,還沒人能插隊呢,誰來也不好使。”
被大家這么嘲諷,男人臉上掛不住,他磨了磨牙,“你開門做生意不就是為了賺錢嗎?這樣,我出錢,買一個位置,這樣總可以了吧?”
“不可以。”玉宛輕輕搖頭,“有些錢,可以賺,有些錢,不可以。”
男人氣得不行,這娘們兒還真是油鹽不進。
“或者。”玉宛想了想,給他一個機會,她一攤手,示意他看向圍觀的客人們,“你問問這些客人,有沒有人愿意賣一個位置給你?只要你們能談妥,那我雅舍照樣接客。”
男人眼睛一亮,看向眾人,“我王某人今日宴客,有沒有人愿意讓個位置出來,價格咱們好說。”
可他此話一出,圍觀的客人們紛紛搖頭。
“笑話,我們難道差這么點兒錢?這不是侮辱人嗎?”
“就是,咱來這兒可都是吃飯的,這要是為了點兒錢,讓個位置,說出去,別人都看不起!”
“趕緊走吧,沒人會答應。”
雅舍的消費不低,能來這兒吃飯的,基本都不差錢,就算是心里有些意動的,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這么多人瞧著,就算是為了面子,也沒人會開口答應。
玉宛攤了攤手,“先生,這就沒辦法了,麻煩去其他地方吧。”
威逼利誘都不行,男人徹底沒轍了,正在想辦法呢,他身后那位看了半天熱鬧的徐先生開口了。
“真是沒想到,你們大陸的飯店就是如此的待客之道。”他笑著感嘆,“要是在我們港城,這種服務態度的飯店可是不會有客人的。”
“您是這家店的老板是吧?”徐先生看著玉宛,“奉勸一句,做生意,以和為貴,才是長久之道。”
他雖然嘴上說著奉勸,實際上任誰都能看得出來,他高高在上的態度。
“多謝建議。”玉宛也不怒,笑著點頭應道。
徐先生笑容微沉,這些大陸人真是讓人看著就不舒服。
“王先生,我先走了。”他對那位王先生說道。
王先生連忙道:“徐先生,那我們的生意?”
“生意的事兒,等下次你訂到這家飯店位置的時候,我們再談吧。”徐先生說道,一個飯店的位置都搶不到,也沒什么必要和這種人合作了。
他轉身就要離開,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徐長榮,沒想到你這來了內地,說話陰陽怪氣的本事高了不少啊。”
徐長榮停住腳步,皺起眉回頭,在這里,竟然還有人能叫出他的名字?是誰?
他循著聲音來源看過去,看清楚陳暮生的臉之后,他表情變了變,這不是三爺向潮京身邊的人嗎?
再往旁邊一看,那人不是三爺又是誰?
“三爺,您怎么會在這兒?”徐長榮急忙上前幾步,低頭打招呼,態度恭敬謙卑,姿態極好,和剛才高高在上的樣子判若兩人。
“不在這兒,怎么能看到這樣的戲?”秦勛淡淡地反問,“怎么,你們徐家現在也想涉足內地的產業嗎?”
徐家在港城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家族,一向是以實業為主,徐家老爺子如今都快七十了,還把持著位置一直不放,老爺子三個兒子,徐長榮是老二,他既沒有他大哥那么受器重,也沒有他小弟那么受寵,在徐家的地位一直不上不下的。
在港城的時候,對著誰都是笑臉相迎,沒想到來了內地,就換了副面孔。
圍觀的眾人暗暗交換一個眼神,不是說這人是港城的大老板嗎?怎么對上這人態度瞬間就變了,剛才那神氣的勁兒呢?
“不敢說涉足,不過是來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投資的產業。”徐長榮笑著回道,“沒想到今天在這兒能碰到三爺,三爺您這是來吃飯?要不咱們一起……”
他們徐家的產業現在都在走下坡路了,來內地,就是尋找重新發展的機會,沒想到在這兒能碰到三爺,早就知道三爺現在和內地這邊關系密切,要是能搭上他,他們徐家一定能重新騰飛。
想到這里,徐長榮呼吸粗重起來,他要是能搭上三爺,說不定,他在徐家的地位也能提升一大截。
“不用了,剛吃過。”徐長榮那個聊聊還沒說出口,秦勛就拒絕了。
秦勛看向有些驚愕的玉宛,“玉老板,上次咱們說的生意,你現在有時間聊聊嗎?”
秦勛聲音不大,但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時之間,對秦勛的身份又多了幾分猜測,恐怕也是什么港城的大人物。
他和玉老板竟然有生意要談?不少人表情都有些微妙。
玉宛一個女人,能在這京城寸土寸金的地方開這么大一家店,還能站穩腳跟,不少人都在猜測她的背景一定不簡單,現在又冒出來一個港城的大人物,他們心里的猜測自然就更多了。
生意?三爺和他剛剛還看不上的這位老板有生意談?而且這語氣聽起來,還是三爺更加急迫?
徐長榮表情不太好了。藍星,夏國。
腫瘤科病房,彌漫著醫院獨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單人間,設施俱全,溫馨舒適。
可對于孑然一身的路遙來講,卻是無人問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癥晚期,靠著意志力撐到現在,但也只是多受幾天罪罷了。
此刻,路遙躺在病床上,怔怔望著床頭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盡全力卻無法讓身體離開病床。劇痛和衰弱,讓這原本無比簡單的事情成了奢望。
這時,一道幸災樂禍的聲音響起:“表哥你真是狼狽呢。連喝口水都得指望別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輕男子悠閑坐在病床前,翹著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縫。
“你求求我,我給你喝口水如何?”
路遙面無表情,一言不發。自從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幫親戚的嘴臉已經見多了,不差這一個。
男子起身,將水杯拿在手里遞過來,“表哥別生氣,我開玩笑的,你對我這么好,喂你口水還是能辦到的。”
說完話,他將水杯里的水,緩緩倒在路遙蒼白消瘦的臉上。
被嗆到,路遙無力的咳嗽幾聲,好在少量的水流過嗓子,讓他有了幾絲說話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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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鑫,為什么?我從未得罪過你。你去星盟國留學,還是我資助的!”
張鑫將水杯放下,不緊不慢的說:“誰讓你這么古板呢,只是運點感冒藥罷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計的攔著。”
路遙臉上閃過一絲了然之色,道:“張鑫你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將感冒藥運到國外提煉毒品……咳咳……”
張鑫理了下領帶,笑道:“你別血口噴人啊,我可是國際知名企業家。這次回國,‘省招商引資局’還打電話歡迎我呢”
路遙嘆了口氣,現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閉上眼睛不再說話,安靜等待死亡的到來。
但張鑫卻不想讓眼前飽受病痛折磨、即將離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說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實呢,我這次回國主要就是見你一面,告訴你一聲——你的癌,是我弄出來的”
路遙陡然掙開眼,“你說什么!”
張鑫笑瞇瞇的掏出個鉛盒打開,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飾物,僅有巴掌大小,中間是只眼睛似的圖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這是我親手送你的,貨真價實的古董。我在里面摻了點放射性物質,長期接觸就會變成你現在這副鬼樣子。”
路遙馬上認出來,這是自己很喜歡的一件古物,天天擺在書桌上,時不時的把玩,沒想到卻是要人命的東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別激動表哥,我西裝很貴的。”張鑫輕松拿掉路遙的手,小心的捏起鉛盒,將放射性飾物塞進他懷里。
“我趕飛機,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著這個當做紀念吧,有機會再去你的墳頭蹦迪”
說完話,張鑫從容起身離開。臨走前,還回頭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時的神態動作居然有些嬌媚。
保鏢很有眼力勁,趕緊打開病房門。同時用無線耳麥聯絡同事,提前發動汽車。
路遙只能無力的癱在床上,渾身皆是鉆心剜骨般的劇痛,還有無窮悔恨、不甘。
但很快,劇痛漸漸消失,只剩麻木,路遙隱約聽到過世的雙親在喊他。
就在路遙的身體越來越飄,即將失去意識時,胸口突然陣陣發燙,將他驚醒。
從懷中摸出那三角形飾物,發現這玩意變得滾燙無比,還在緩緩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