蜉蝣客棧

第二百二十章 改變主意

第二百二十章改變主意

圣哲倉皇的看向身邊的陵光,已經恍若隔世。

陵光上前一步,問道:“后來呢?”

圣哲唇舌忽而覺得十分干澀,苦笑一聲,道:“我自然不敵釋天,受了重傷。醒來時,已經被安歌妖君送到了魑魅界。尊主的尸體被其帶回了妖界。聽說,商煥火燒天宮,被判了斬首,卻不知安歌妖君做了什么,將其改為地府受刑八百年,八百年后,他已經被折磨的去了半條命,雖然回到了狐族,但纏綿病榻數年,前幾年終于承受不住,魂飛魄散了。”

“三百年前,尊主竟然突然歸來,再舉大旗,最后又敗在了梵離之手。”

陵光蹙眉問道:“梵離又是誰?”

圣哲那雙眼睛充滿了侵略性與披靡天下的氣息,緩緩的道:“尊主以為那是她的愛人,卻被他出賣背叛,受盡了釋天的折磨和侮辱。”

“她是仙魔共主!她是別暮!她怎么能拘泥于情愛之中,因一個佛修而死!”他的眸中閃爍著瘋狂的氣息。

“我知道她還會回來的,所以靜靜的等著,可是這一次,我不能再看她失敗。我要讓她看清那人的真面目。”他轉眸看向陵光,苦笑著道:“只是我不能親眼看尊主登上天帝之位,的確可惜。”

陵光看著圣哲癲狂的模樣,久久不能相信。他缺失的這一千年,竟然發生了這么多曲折。他知道,圣哲是何等驕傲之人。尊主因他而敗,他痛苦。尊主為情而敗,他痛恨。

陵光緩緩的道:“你作何打算?”

圣哲轉眸看向他,道:“因此,我改變主意了。”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圣哲泯然一笑,拍拍他的肩膀道:“她個性外剛內柔,不是能夠托付三界之人,既然如此,我何不取而代之?”說著那雙手順著陵光的肩膀滑到了他的胸口,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手猛然插進了他胸前。

鮮血霎時間噴濺出來,陵光胸口的玄衣被染得更深了,他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圣哲手腕一轉,陵光雙目圓瞪,唇角流出一道鮮血,他手抓著他的手腕,滿目凄愴的問道:“為什么!”

圣哲挑眉看著他,面容浮現一絲猙獰的笑意,道:“你若好生在狐族那地下待著,我念在往年的情分自然不會動你,誰讓你多管閑事,該死。”

說完,他手抓著陵光的心臟,抽回手來。

陵光頹然倒地,那雙眼睛還瞪得那么大,直視著他。

圣哲揚唇微笑著,將鼻尖湊到那顆微微跳動的心臟前面,甜美的味道讓他目眩神迷,他張口咬了過去,鮮血順著他的唇角流下來,與他素白的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他緩緩地咀嚼著,吃的安雅矜持心滿意足。

“恩,朱雀之心,的確不同凡響。”他側眸看著陵光的尸身,抬手將他裝殮進自己的儲物袋之中,隨即,消失在了原處。

山風吹過重巒疊嶂,青草綠樹搖動身姿回復著風的召喚,飛沙掩蓋住地上那一灘暗紅色的鮮血,恍然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狐山之上,一派喜氣祥和。

青青草原之上,蘇蘇化身為一條雪白的狐貍歡快的奔跑著。

若華遠遠的看見它,千年寒冰的表情漸漸的解凍,張開手臂,蘇蘇后腿蹬地,如同一道寒光,竄到了他的懷里。

若華一把擁緊蘇蘇,一股馨香撲面而來,手中溫軟,他順著它的皮毛方向,緩緩地撫著。

“若華兄長,你想蘇蘇了么?”蘇蘇將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脖子間蹭蹭,用黑黢黢的小鼻子深深的聞著他身上的味道。

不知是習慣了若華不愛說話還是心里急切,它也不等他回話,接著道:“蘇蘇可想你們了,但是因為被關了起來,所以不能去看你們。”

“最近客棧里好不好?鬼大娘和鬼叔叔還常坐在門口曬太陽不?小地龍修為增進了嗎?信芳兄長能挺直腰了么?又有什么有趣的鬼怪去了客棧嗎?還有你,我不在,你寂寞嗎?”

若華面色微微泛紅,微笑著點點頭,坐在草地上,將蘇蘇放在自己腿間,然后解下背后的小包袱。

打開藍色的小包袱,里面整齊的擺放著幾塊精致的小點心,他好像誘騙小孩子的怪叔叔似的,拿起一塊點心放在它鼻尖。

蘇蘇兩只小爪子捧著點心,張開小嘴啃了一大口,若華手掌放在它下巴處,接著點心掉下來的渣子,一邊順著它柔軟的毛輕撫著。

“好,好吃嗎?”因為不常說話,他的語調有些奇怪,因為察覺到自己的語調奇怪,臉色更加尷尬泛紅了。

蘇蘇瞇著小狐貍眼,一臉的滿足,嘴里塞滿了香噴噴的點心,口齒不清的回道:“好次。”

若華笑瞇了眼,揉揉它的頭,又拿起一塊點心,自己也吃了起來,似乎想要嘗嘗,是否真的有那么好吃呢?

遠遠站在一邊的陸離略笑了笑,道:“他許久不說話了。”

攸寧笑容明媚,回道:“蘇蘇就是他的藥。”

陸離微垂眼簾,青絲隨風擺動,他的臉色蒼白,眉心覆上一層不明的情緒。清風拂過他頎長的身姿,一身白衣隨風而動,寬袖衣角翩翩。莽莽草原,因微風而倒向一邊。空氣中流動著清新的草味糅合著他身上若有似無的檀香味,這味道太過清新,以至于像是一個特定的影像般,深深的刻在了她的腦海中。

陸離略微搖搖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攸寧笑問道:“怎么了?”

他緩緩地道:“方才,我想,若是時光停滯于此刻便好了。隨即,又想到世事萬物該順其自然,強求反倒什么也留不下,所以便搖頭。”

攸寧嗤笑,也是略搖了搖頭。

陸離略揚唇角:“你又為何搖頭。”

攸寧學著他的模樣,微垂雙眸,用平和的語氣,緩緩地道:“本以為老板是無論何時皆心明眼亮,不受情感左右之人,卻沒想到老板也有迷惘的時候。隨即,又想到老板亦是茫茫眾生,自然也有迷茫的時候,所以便搖頭。”

說完最后一個字,她略翻眉眼,送去一個悠長悠長的媚眼,臉上的表情卻明擺著充滿了調笑。

陸離輕笑一聲,無奈的搖搖頭,輕吐二字道:“調皮。”然后負手向前走去。

“老板去哪?”她提起裙角,緊追了兩步。

“見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