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錫山滿臉震驚的看向楊愛源,口角有些不清晰道:“星如,這可如何是好?”
楊愛源皺眉道:“張興漢動作好快啊,這樣一來,我軍倒是進退維谷了。.”
“那我們該如何選擇是好啊?”閻錫山心急如焚。
楊愛源鄭重其事的看著閻錫山,道:“主席,因有中原大戰的先例在前,我們與蔣委員長心中各自芥蒂已生,即使合作,也是為了眼前一時之利益,一旦危機解除,那么很可能爆發沖突。
而與張興漢不一樣,我們與他并無舊怨,晉南之役,也是我軍吃虧,如果主席在這個選擇了他,對張興漢就有了相助之功,雪中送炭與錦上添花,智者當選前者。
當然,有一條我們必須得讓張興漢答應,否則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長治城南,加強團臨時指揮部。
對于長治的進攻,現在是屬于佯攻,旨在牽制楊愛源與孫楚二部不敢全力回援太原。
現在還未到真正猛攻之時,所以張興漢并不著急,這會正十分愜意的翹著二郎腿坐在彈藥箱拼湊上的凳子上吞云吐霧。
忽然,指揮部內的一名通訊兵摘掉耳機站了起來,轉身對張興漢敬禮道:“總座,太原閻錫山來電。”
“哦?怎么說?”閉著眼的張興漢猛然睜開雙眼,饒有興致的問道。
“閻錫山表示愿意發表停戰通電,但不是投降,而是與我軍結成軍事同盟,由總座您擔任總指揮。
山西停戰后,晉綏軍愿意與我東北邊防軍共同出兵中原,但晉綏軍各部需仍歸閻錫山節制,軍官之調動亦需要經閻錫山同意。”通訊兵還未念完。
張興漢就揮斷了他道:“不用念了,閻錫山是不是還要求山西地方經濟收入,政務官員皆仍照舊出于太原?不準我東北邊防軍在山西境內駐扎?”
通訊兵點了點頭。
張興漢不屑的冷哼一聲,道:“閻錫山打的好如意算盤,如此一來,他的山西還是和以前一樣成為一個國中之國。
老子大舉興兵數十萬,難道就只為換的他一個所謂的軍事同盟?
簡直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
頓了頓,張興漢大刀闊斧的擺手吩咐道:“馬上以我的名義給閻錫山復電,晉綏軍必須接受我東北邊防軍的改編,統一編成東北陸軍第5集團軍。
師以上軍官可仍由他閻錫山自行委任安排,但山西全境各縣市所有地區的政務,稅收必須在將來改組完成后,由新政斧統一委派。
財政收歸財政部國有,各部隊軍餉亦有后勤部統一發放。
當然了,這個東北陸軍第5集團軍的稱號只是暫時的,將來改組完成后,會由軍委會統一商定各地駐軍的部隊番號戰斗序列等諸多事宜。
至于本人答應的條件,絕對說到做到。
后面再加上一條,明確告訴閻錫山,如今山西戰局對我軍來說,奪取太原如探囊取物,勝利無非是早晚一些的區別。
張某之所以愿意與他和談,那是不想看見數十萬晉綏軍與我東北軍自相殘殺,更不忍看見三晉父老遭受刀兵之苦。
當然,如果閻主席冥頑不靈,那張某就只有奉陪到底了。”
通訊兵快速記錄完畢,打了敬禮,便轉身坐下,開始拍發電文。
張興漢抽了口煙,心道,但愿自己這胡蘿卜加大棒的策略能夠成功吧。
太原,閻公館內。
電文發出后,閻錫山與楊愛源就開始忐忑不安的等待。
沒過多久,副官許有德就拿著電文急匆匆的走了進來。
楊愛源問道:“許副官,張興漢回電了?”
許有德點了點頭,道:“回了,就在這里,要不要卑職念給你們聽,還是……?”
楊愛源轉頭看了看閻錫山,見閻錫山點頭。
便示意許有德念。
許有德打開電文,如實念了一遍。
待他念完,閻錫山與楊愛源的臉色都有些陰晴不定。
閻錫山還是忍不住道:“星如,你說這怎么辦?不讓我們查收政務,沒有了稅收,就等于沒有了軍費來源。
沒了軍費,對于軍隊的掌控也會隨之土崩瓦解,將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我豈不是連個保家的本錢都沒有。”
說到底,閻錫山這個老軍閥還是不舍得放權,從亂世崛起的他,深知,槍桿子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錢。
所以,對于張興漢的這個看似大公無私的建議,他是明顯有些無法接受的。
生怕曰后張興漢卸磨殺驢,把他給陰了。
楊愛源也是進退兩難,張興漢在電文中末端那些話,雖然有威脅的成分,但卻絕不是狂妄自大。
可以預見,如果不接受他的招降,東北軍很快就能攻至太原城下。
而且,楊愛源不用問都能想到,如今雁門關失守,那么在井陘關血戰的商震所部,勢必也堅持不了多久。
猶豫不決,自然也出不了結果,于是,閻錫山與楊愛源便將回電的事情給拖了下去。
長治縣城以南,加強團指揮部。
等了半天,遲遲不見太原方面的回電,張興漢難免有些著急,但又深知越是這個時候越得沉住氣,便打消了再發一份電文催問閻錫山的念頭。
想起遠在吉林的蔣百里,張興漢吩咐通訊兵給蔣百里發了份電,說明了山西的局勢,讓他幫忙出出主意,想想辦法。
吉林,東北邊防軍總司令部。
自從張興漢領兵南下的這段時間,蔣百里雖然坐鎮后方,統籌全局,但卻心系山西戰局。
于是與保密局局長沈星夜商量,將二處的電臺都搬到了總指揮部的電訊室。
以便于提供最新最有用的情報給遠在前線的南征大軍。
時值晚上七點,蔣百里與沈星夜一同吃過晚飯,正在一起下棋打發時間。
忽然,通訊兵手持電文來報,總司令來電。
蔣百里接過電文匆匆看了一遍后,眉頭頓時微微皺了起來。
坐在他對面的沈星夜見狀問道:“參座,怎么了?總座遇到什么困難了嗎?”
蔣百里默不作聲的將電文遞給了他。
沈星夜也看了一遍后,道:“參座,山西戰局明顯已經轉危為安,局勢在朝著有利于我軍的方向發展。
閻錫山要降便降,如若不降,我第1、第3兩大集團軍數十萬大軍便揮兵會攻太原,活捉了他便是,總座為何還這般憂心忡忡的?”
蔣百里微微搖頭,道:“兵法有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山西之戰,如果能夠通過談判解決,不戰而屈人之兵,兵不血刃的拿下太原。
對于我軍來說將會是極大的有利,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我們完全可以趁南京國民政斧的中央軍主力遠在千里之外,中原和華東各地守備兵力薄弱之際。
揮兵南渡黃河,席卷中原,華東,如果能夠攻占中原、華東,那么蔣委員長的中央軍就失去了爭奪天下的根本。
我軍和談改組新政斧的意愿也就有可能達成了。
反之,如果晉綏軍拼死抵抗,拒不投降,我軍固然能夠攻下太原,占領山西,但已經錯過了最佳戰機。
也會因為軍力耗損,而無法全力進攻中原,倘若在這期間,數十萬中央軍精銳及時趕到,依托黃河天險抵抗,那中原之戰又勢必陷入曠曰持久的消耗戰之中。
對于我們中華民族來說是極其不利的。”
“哦,聽參座這么一說,卑職倒是明白了您和總座的良苦用心。”沈星夜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又道:“那參座,現在閻錫山沒了回音,我們該怎么辦呢?”
蔣百里沉思的片刻,道:“閻錫山之所以還抱有一絲幻想,所恃無非是忻州徐永昌,井陘之商震,以及長治的孫楚等部。
我認為總座應該做做晉綏軍其他將領的工作。
分化瓦解,孫楚乃閻錫山心腹愛將,斷不可能叛變投靠。
商震與徐永昌二人可以作為突破口,只要他們二人有一人反水,閻錫山必定陷入困境之中,接受投降改編就不難了。”
加強團指揮部。
張興漢看完蔣百里的回電,興奮的拍桌而起,贊道:“高,不愧是參謀長啊。”
“忠子,馬上聯絡保密局忻州站與鹿縣站,讓他們想辦法聯系商震與徐永昌。
如二人愿意倒閻,那他們就是改組的大功臣,曰后我當保舉他們入軍事委員會任職,與我共掌軍權。”張興漢吩咐郭忠。
之所以這么安排,那是因為蔣百里認為,徐永昌,商震皆乃晉綏軍之名將,徐永昌更是兼具當代軍人一切之美德。
是有真實才華本領的,只是他們的才華本領,這么多年來都只用在了輔佐閻錫山,搞內戰,軍閥混戰上面了。
如果能夠用到正途上,不失為國家民族之大才。
這邊電文剛剛發出,就有士兵進來報告:“總座,剛剛我們偵察排出去偵察情況,發現長治城北趁夜開來大批晉綏軍援軍,人數足有五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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