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天無絕人之路,秋天時他那外甥進山采參,囫圇去了,結果卻是帶著重傷回來。劉忠反正也沒有事做,自然要幫著妹妹妹夫一家照料下這個外甥,卻因此讓他得知程七和總兵府搭上了線。
老頭一下子就心動了,暗道那鎮北候爺年紀輕輕就憑戰功封侯,他的姐夫又是太子,難道那顏如玉的靠山再大,還能大得過太子爺嗎?只要我和蕭府拉好了關系,到時候拼著老臉求他們一求,不怕他們不為我做主,就算人情不到這個地步,只要顏如玉被繩之以法,她名下那些老爺的產業我全都可以以老爺的名義給蕭家,反正老爺已經死了,如果他九泉之下有知,應該也是愿意用這些家產來換害他的人伏法這個結果。重利之下,又不是讓他們犯法,只是讓他們幫忙,不信他們不心動。
因著這些,方下定決心進京,恰好顧那時因為京城侯府的亂象決定回京,他就找到外甥好一頓央求,讓程七把自己托付給應飛鴻,這才順利混進了顧的車隊。一路上暗中觀察著,越觀察就越心驚,顧對商業的天賦讓老頭兒無比驚嘆,他不能想象這么年紀輕輕的一個女子,卻能做出許多富商巨賈一輩子都不敢想的構想,最重要的是,她這些構想并不是憑空想象一座座空中樓閣,而是都有無數踏實的基礎。劉忠有理由相信:鎮北侯府的勢力加上那位年輕侯爺對自己夫人無原則的寵溺愛護,能夠讓這女人在未來成為整個大夏商場上最閃耀的明星。
原本顏如玉就是劉忠心中最厲害的女人了,她本來只是劉三川買來的一個奴婢,但慢慢地就成了老爺的心腹大丫頭,等到把老爺弄上床后,更是讓劉三川對她言聽計從,甚至不顧臉面的讓她做了自己的繼室,這可不單單是狐媚功夫了得就能做到的。劉三川身家巨富,身邊美人還少嗎?為什么只有顏如玉能修成正果?因為是劉三川最心腹的人,所以劉忠也知道一些這女人的事,劉三川喜歡她可不單單是床第那點事,最重要的是這女人對人心的把握簡直登峰造極,人又聰敏,不過跟著劉三川學了幾日,便能幫劉三川處理生意上的事,甚至還時常會有自己的獨到構想,這怎能不令劉三川欣喜若狂?直把她當做紅顏知己,甚至還在劉忠面前自豪地夸口說:天下女人,沒一個能比上如玉的。
恨歸恨,劉忠卻也同意這句話,他闖蕩了這么多年,還沒見過這么厲害的女人。不過這個想法在今天被打破了,雖然蕭顧山莊現在的產業還沒辦法和劉三川留下的龐大家業相比,然而他相信,在這位侯爺夫人的步步為營下,不用十年,蕭顧山莊的規模就將超過老爺在世時家業最鼎盛的時期。
于是劉忠便有意無意開始在顧面前表現自己的商業頭腦,終于讓這位侯爺夫人對他起了愛才之心,進京后順利打入蕭顧山莊的小集團內部——百味館居住區。并且憑借著那一場出色的拍賣會,讓顧放心大膽的把京城蕭顧山莊的事業交給他總管。
這一切都比劉忠預想的還要好,也讓劉忠放下了所有的顧忌。然而綠珠和紫蕊也是十分小心的人,劉忠追查她們許久,才知道她們竟是鎮北侯府的人,這讓他十分驚愕,不知道是這兩個能干丫頭改換了門庭,還是顏如玉與鎮北侯府有了勾結。
突如其來的發現打亂了劉忠的步驟,而接下來更讓他五雷轟頂的是:顏如玉竟然成了鎮北候爺父親的繼室。他這里還想依靠蕭家來斗顏如玉的靠山呢,想一想簡直是笑話,幸虧這一次沒有貿然行事,不然攛掇著蕭江北和顧去把他們繼母給繩之以法,那不純粹是找死嗎?
一時間,劉忠心都灰了,老天不帶這么捉弄人的。然而就在此時,他通過舊日渠道發現京城蕭顧山莊內混進了一些形跡不明的可疑人物,種種跡象表明,這些人和紫蕊綠珠脫不了干系。這讓劉忠心里又升起一絲希望,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顏如玉是個多么貪婪虛偽的女人,或許這女人看著兒媳婦的生意眼紅,生怕對方超過她去,所以才想方設法要打壓。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她將來肯定會和顧有矛盾,到那時,自己就有死中求活的機會了。
雖是這樣想著,但劉忠沒有為了一己之私就放任那些可疑人物沒有底線的搞破壞,不用說別的,只說百味館的飯菜,如果真被這些人下毒害死了人命,那自己可就成了間接兇手。因此他才會利用手中的信息將這些可疑之人盡數清除,但因為搞不清楚侯府內部的情形,所以他又利用職權請京城這些掌柜的保密,卻不料今天竟被蕭江北顧找上門來。
顧一直認真聽著劉忠敘述的經過,聽到此處,并沒有什么破綻,她心中已經信了對方這套說辭,只是還有一點疑惑的地方,因沉聲問道:“老先生一直說你有自己暗中的渠道,但不知這渠道是什么?”
劉忠笑道:“東家,我跟了恩主二十年,他外面所有的生意都是我在幫他打理,這么多年,你說我積攢了多少人脈?顏如玉再厲害,她繼承了這些家業后,也不能把所有人都給辭掉,換成她自己的人吧?她也沒有這么多的人手啊。老頭子我向來與人為善,所以這些年來,看著我過去的老面子,得點兒消息也不算什么。”
顧點點頭,她沒有問劉忠既然和這些渠道有聯系,為何他的身份一直沒有被方瓊華知道?很明顯,能給劉忠提供消息的人,肯定是和方瓊華不對付的,當然不會把他還活著的消息透給對方知道。
“,我們趕緊回府,將這個女人的真面目公布于眾,讓父親一紙休書休掉她,然后交由順天府處理吧。”
知道了事情經過,蕭江北對方瓊華的狠毒陰險有了一個新的認識,他真是片刻都坐不住了:糊涂爹再糊涂,那也是自己的爹,能不擔心嗎?r1152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