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當阿壯想下手之際,忽然附來了一聲警鳴,眾小弟聽見,盡都散去。
但見一位少年,擋在唯一出口的狹道上。
"你們已經被我一個人包圍了。想投降的話,趁現在!"少年取下眼鏡,放在地上,用凌厲如鬼神的眼,直勾勾地怒視前面八個彪形大漢。
但見葉思仁孤身一人,擋在唯一的要道上。
混混見他只有一個人,笑了又笑,其中一個提起西瓜刀,就要斬來。
但見葉思仁緩緩地轉過身來,用脖子的電子桎梏,剛好擋住。
"啪!"的一聲,桎梏斷開,掉在地上,思仁隨手拿起旁邊的一根竹掃把,輕蔑地說:"封印解除。"
他提掃把襲向眾人,如入無人之境,身手靈活矯健,一棒一個,不一會把眾混混打得落花流水。
阿壯見這小子,像只猴子那樣,又矮又瘦,怎料如此能打,吃了一小驚:"這是甚么功夫?"
"普通槍棒術而已!"
阿壯見狀,脫下上衣,以一身古銅色,健壯如悍鐵的肌肉,加上185的身高,站在思仁面前:"有種丟下武器,跟我'只揪!'"
思仁丟掉手中的掃把,也脫掉上身的毛衣及襯衫,露出了滿是傷疤的胸膛。他的肌肉雖不及阿壯粗大,但線條精致,更有如李小龍輪廓分明,一處又一處深淺不一的疤痕,尤其滲人。他擺好架勢,用沉實有力的聲音說:"軍體拳。"
阿壯不屑地吐了一口水,擺著輕浮靈活的架勢,說:"甚么東西,沒聽過!我的泰拳,才是世界上最強的武術!"
說罷,阿壯便殺了過來,但見他攻勢凌厲,思仁硬接了幾拳,閃躲不急,胸口被硬生生地悶了一拳,他一口老血,吐在地上。
"怎么啦,就這?"阿壯說罷,把他迫在墻角,連續出拳。
思仁架起手臀格檔,一邊想著對策:果然正宗泰拳在中短距離,快,狠,準,機乎無敵。但是……
忽然,葉思仁貼著阿壯,如蛇纏盤般,靈巧針對他的穴位發力。阿壯想一下熊抱著他,他蹲下身來,抱著他的腿,把他掰倒。
兩人在地上打滾纏斗,雖然阿壯更為強壯。但思仁手腳靈活,針對他的關節發力,手腳四肢,盡都被整脫臼,一記奪命剪刀腳之勢把他押制住,阿壯全身發不出力來,完全攤倒在地。
"這是甚么功夫?"
"抗日英雄,葉挺將軍發明的軍體拳!"
"你就不怕,我舉報你,然后把你的銀樂隊……”
“盡管舉報吧!反正我不是銀樂隊的人,而且我是學生會會長,你認為你的舉報有公信力嗎?"
阿壯聽著,心里一驚:"那么我們更不應打!要不,我們一起享用那個大兇妹吧……我可以讓你先來……"
“明明能獨吞,為什么要分享!"思仁看了看躺在桌子上的雪柔,皺了皺眉,忽然感覺這話很不對勁,不解道:"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連母猩猩都想要!"
(但葉思仁萬萬沒想到,他無意的一句話,在將來一語成讖。)
他大喝一聲,往阿壯的右一扯,他便痛昏了過去。
思仁松開他的手,施然地走到雪柔面前:"學姐,我們走吧!"
但見雪柔面色熏紅,美麗的曲線在劃破的校服上若隱若現。思仁喉結用力地吞了一下,便把雪柔背在身上,卻一時用不上力,機乎整個人都掉下來。
"沒想到,學姐這么重!"
雖然視覺上雪柔比起幾年前,的確減肥了,實際上,體重并沒有太大落差。因為脂肪,都轉化為肌肉去了。思仁把她背著,繞過倒下的混混,走了幾步。只感覺雪柔的身體,完全不像與她同年齡少女般的嬌柔軟甜,反而像塊鐵板一樣硬邦邦。
但再怎么扎實,她仍是女生,該軟的,還是軟的。而且那感覺,對未經人事的思仁來說,十分微妙。
此時,雪柔又在他耳邊,吹了幾口氣,垂下的頭發,散發著少女的香氣。
"我好熱……“她蹭著他的臉喘一口氣說。
思仁還是第一次,有女生這么靠近,在他耳邊說話,他瞬間臉紅,耳朵熱也乎乎的。
又突然覺得,大家口中的母猩猩,其實也挺可愛的。
忽然,他又想起阿壯的話,壞壞的念頭,一閃而過。
但沒幾秒,又被腦海的動物頻頻里,母猩猩徙手撕猴子的一幕,嚇得魂不附體。
不,她是母猩猩!
我堂堂王錫安,陳南芳兩校校草,怎么可能被一只母猩猩誘惑!
母猩猩!
母猩猩!
母猩猩!
思仁一步一喃,像是念心訣的老僧人,對抗著自己的心魔。
"你說誰是母猩猩。"
"林雪柔是母猩猩。"
突然,思仁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哪里不對勁。
明明在喃喃自語,為什么會有人回……
他緩緩地轉過頭來,但見一雙如猛獸般的眼睛,兇巴巴地盯著他。
"你再說一次誰是母猩猩。"
"呀!"一陣尖聲過后,百鳥被嚇得振翼群飛。
大伙看見天空的異象,便帶著警察來到,但見林雪柔已經穿上思仁的毛衣背心,并拍拍雙手。眼下一堆雄性如死尸般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大家數了數地上,共有十個人,除了一個比較瘦弱,個個都是180以上的彪形大漢,連警察也敬佩林雪柔的戰力:"小妹,要是考不上大學…,就來警隊吧。我們需要你這樣的人材!"
警察說著,用手扣把思仁扣了起來。
"放了他吧,他不是混混!"
"那他是誰?"警察問道。
雪柔不好意思皺了皺眉,“他就是葉思仁,學生會會長。”
雖然大家在黑幫的事件中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留下了很多陰影,但是和興幫在經歷這件事后,已經失去了對整個小區的控制。陳南芳的學生們,重新開始了屬于他們的新生活。
過了一天,霍建霆回到學校,重執學生會長霸主之位,在接受戒毒治療中的他,身體看上去雖然仍是很糟糕,國慶巡游也不能出席,但是他還是很積極地協助統籌社團,訓練新人,幫助銀樂隊準備即將到來的國慶表演。
至于銀樂隊,在整個事件中,只是受害者而已。但是事情真的如大家所看到的嗎?
和興幫背后的金主是誰,基于政治上考慮,案件并沒有深挖下去,很多事情的真實。沒有水落石出就被隱藏在桌底下。
在放學后,音樂室外的走廊,夕陽的微光,照在少年的臉上,他坐在小板凳上,前面放著有個幾個水盆,旁邊有幾卷廚房紙,絨毛,樂器專用的清潔劑。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拆開每一件樂器,仔細地清潔,抹干,然后搬到干部室內,開勁抽濕機吹光。
汗珠在他額前的劉海漸漸凝聚,滑下。他卷起掉下來的衣袖,舉起骯臟的手,用手擦了擦滑落的汗水。接日來的清潔,他的手已經有點爛了,雖然可以帶手套,但上了手套,就并不夠靈活干事,故他都是一直光著手在干。
"你怎么還在洗呀,這都第幾天了!"一個慵懶的女聲,在他耳邊響起。
女生也搬來一張小板凳,坐在他旁邊,卷起衣袖,扎起秀長的頭發,一雙既有男生般粗糙,滿是青筋,卻又有著女生修長,白晰的手,拎起一件樂器的,拆卸部件,然后把它泡在水里。
初秋的傍晚休雅宜人,鳥聲,蟲鳴,處處都是充滿生機與豐收的氣息。
少年抬眸,望了望他,不知道說甚么,只好繼續垂下頭去,但那脖子上的頸圈,頂著他很不舒服,每隔一會,就疲倦地擺了擺頭,然后又回到工作中。
"你這人真的很屈,道個歉真的很難嗎?"女生不屑道。
"道歉?為什么要道歉!我又沒做錯甚么!"男生不屑道:"該道歉的是你吧!都第幾副眼鏡了,自從認識你開始,我的眼鏡,每一副都活不過三天!"
"你媽沒有教你,隨便給女生安花名,合適嗎?而且,你取的花名,還不如一個混混取得好。"
葉思仁雖然救了林雪柔,可她非旦沒有道謝,還為了"母猩猩"這花名嘮叨了他幾天。葉思仁恨不得退隊申請趕快批了,又幫樂隊干了很多累活,可林雪柔就是不批,就是揪著他不放,要他當全校面前,向她道個歉。
"我沒有媽媽。"思仁輕聲地說了一句,又挺直腰桿,說;"要我道歉,可以呀,除非你先道歉!"葉思仁撥撥左耳邊的頭發,旦見耳朵缺了一小角,角邊還有牙印。
"你只是耳朵少了一角,可我損失的是名聲。你知道女孩子最重要的甚么,是名聲。你安的花名已經傳了出去,你知道我這幾天是怎么活過的嗎?死猴子!"林雪柔說罷,撥一波水在思仁面上。
"呀!"葉思仁大喊一聲,捂著眼睛半扶半跑地去洗手間想流個眼。
"你有完沒完呀,撥個水而耳,用得著這么夸嗎?"雪柔跟上去,追著說。
"那可是加了藥劑的水!是連大煙精油都能洗掉的藥劑呀!"思仁怒喝道。
雪柔心里一寒,深知這玩笑可能鬧太大了,就馬上趕去實驗室,借了洗眼器過來,又沖進洗手間。
尿槽上的男生見雪柔沖了進來,盡都驚訝地呼道:"母猩猩呀!"
他們連拉鏈也拉不及,褲子都沒穿好,就被雪柔趕了出去,然后,她才把洗眼器遞給思仁。
此時,剛好上完廁所的高文健從廁格里出來,看見雪柔,嚇了一跳:"呀!"
"學姐,你在這干麻!"高文健驚呼。
"你又在這干麻!"雪柔反問道。
"我……我在廁格,當然是大便……”
“給我回去,繼續大你的便!"雪柔喝道。
"喔……”文健只好低著頭,委屈巴巴地倒退回去,并關默默地上了門。